当清晨的阳光终于越过窗棂,细碎地洒在阿纳特花园中三个人的脸上时,已然是日上三竿。往昔那穿梭于繁花绿树间的欢声笑语、熙熙攘攘的人群,此刻已消失不见,整个花园被一种冷清的氛围所笼罩,十分静谧。因为大多数宠物人都趁着主宠探访日的机会,兴高采烈地随着主人外出游玩,只有少数因种种缘由被留在了这略显空旷的花园之中。
在花园的入口处,两个身影显得格外落寞,他们是前两个月考核均未通过的宠物人,如今正面临着被遣返的残酷命运。艾利克斯、贤雅和贤宇三人享用过早午饭,而后慢悠悠地从食堂踱步回寝室。
“那两个被淘汰的人现在还没被接走。”贤雅突然停下脚步,看向花园大门的方向。
艾利克斯和贤宇顺着她看的方向看去,只见其中一宠物人的主人正匆匆赶来,那主人身形高大,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一到花园门口,二话不说,扬起触手,狠狠地抽打在宠物人身上,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你这没用的东西!养你这么久,连考核都通不过,丢尽我的脸!”每一下抽打都伴随着宠物人的一声痛呼,那哭声在空旷的花园里回荡,显得格外可怜。
那个宠物人不敢躲,只能双手抱头,嘴里不停地哀求着:“主人,求求您,我以后一定努力,一定听话……”他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恐惧与无助,泪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
然而他主人却对他的求饶充耳不闻,发泄完后,厌烦地瞥了他一眼,便转身快步离去。宠物人不敢耽搁,慌乱地爬起身来,双腿还在不停地颤抖着,却还是跌跌撞撞地追了上去,嘴里呼喊着:“主人,主人,等等我……”直至身影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此时,花园门口只剩下另一个被淘汰的人类。他蹲在那里,眼神中交织着害怕与茫然,只能静静地等待着主人的到来,可那身影却迟迟未现。
三个人站在远处皱着眉头默默的看完了这一出闹剧,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这么一看,相较之下,没有主人管束的贤雅和贤宇,似乎处境倒还显得轻松自在些。
“他为什么不回寝室等。”艾利克斯疑惑道。
“他们的信息在昨天晚上零点已经被注销了,不能再使用花园里的设施,所以他们应该昨晚就被赶出来了。”贤雅脸上看不出表情,淡淡的陈述着事实。
“那他们的主人为什么昨天不来接他们。”艾利克斯觉得有点生气。
贤宇耸耸肩,“这还不简单,想给不听话的宠物一个教训呗,这很正常。
“或者他们的主人觉得丢了面子,根本不想来接他们。”贤雅眯着眼睛,声音没有温度,“送来本来是想让宠物变成明星,让自已坐收渔翁之利,结果计划泡汤了,还这么快就被淘汰,让他们觉得很丢脸,本来这宠物就不想要了,还接回去干什么?”
艾利克斯睁大了眼睛,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昨天那个红头发的男孩会哭着求Luka带他走。也许Luka真的是在帮助同学?但是艾利克斯看他那个天天一脸坏笑的样子,就不是很相信他没有坏心思。
当然,只有艾利克斯是这样看待Luka的,用贤雅的话来说:“我看人家明明笑的挺甜的,怎么在你眼里就成了坏笑了。你对他肯定有偏见,上次还砸他。” “我没有!!上次是他故意不让开的!!”这个话题永远在艾利克斯独自生闷气里结束。然后艾利克斯就会更讨厌他。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艾利克斯在晚餐后又一次踱步至花园门口。那个宠物人依旧蜷缩在原地,只是早已没了眼泪,他双手紧紧环抱着双腿,身体蜷缩成一团,空洞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前方,仿佛陷入了无尽的绝望之中。很显然,他的主人大概率是不会再来了。
日光逐渐西斜,那宠物人依旧蹲在门口,整整一天水米未进。他就那样在饥饿与绝望中挨着时间。艾利克斯实在不忍,拿了一袋营养液走向他。
当他站在宠物人面前时,宠物人似乎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茫然,对于递到面前的营养液,他的反应迟缓而木讷,没有伸手去接。
艾利克斯蹲下身子,让自已的视线与宠物人平齐,轻声说道:“外面有个宠物保护组织,要是你真的无处可去,变成了流浪人,去那里申请保护,他们会照顾你的。你不能就这么放弃。”
听闻此言,宠物人黯淡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那丝光亮虽然微弱,但却像是在黑暗中燃烧的火柴,给他带来了一丝希望。他缓缓伸出手,接过营养液,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在艾利克斯温和的目光中,宠物人喝了几口营养液后,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他嗫嚅着嘴唇,声音沙哑地说道:“谢……谢谢你,我叫杰瑞……”
艾利克斯拍了拍杰瑞的肩膀,安慰道:“别灰心,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先把营养液喝完,补充点体力。”
晚上快熄灯了,艾利克斯躺在床上,心中却一直惦记着杰瑞。他悄悄打开了数据贴片,调出了花园的监控画面。当目光扫到门口区域时,他发现杰瑞的名字已然消失不见。艾利克斯暗自揣测,也许杰瑞被迟来的主人接走了,又或许他已独自离开,去寻找那或许存在的一线生机。
正当他准备关掉贴片休息时,几个闪烁的小点出现在花园门口的监控画面中。他定睛一看,是Luka一行人。他们在门口静静地伫立着,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艾利克斯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他迅速从床上一跃而起,与此同时,贤宇的一声呼喊“嘿,你干啥去?”在身后响起,而他的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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