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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章 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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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艾利克斯一直惦记着和医务室医生的约定。晚饭后,他便匆匆朝着医务室赶去,打算再度用自已的歌声换取上网的机会。只是这一回,他脚步稍慢了些,等赶到的时候,夜幕已经悄然降临。

医务室里,无菌室那幽蓝的光幕门已然紧闭,散发着冰冷的气息。Luka应该已经在里面躺着了。

艾利克斯一曲唱罢,医生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将平板递到他面前,说道:“我已经把你们今天的情况上传了,剩下的十五分钟,都归你支配。”

“哇,您真是太好了!”艾利克斯嘴角上扬,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他的内心却在飞速运转,默默盘算着这次应该能够完成程序植入。一旦程序顺利启动,往后的每晚,这平板半小时的上网时间,都将成为他通过蝴蝶与雷欧他们联络的秘密通道 。

果然当过去十二分钟时,程序成功植入。艾利克斯不动声色地将蝴蝶耳扣重新戴回耳垂,刹那间,细微却清晰的“滴滴”信号音通过骨传导传入耳中。紧接着,蝴蝶有条不紊地汇报:“网络已连接,信号稳定。历史信息接收完毕,雷欧上周发来消息,内容为‘已收到蝴蝶’,无其他新信息。”

看来,雷欧成功领会了他的暗示。可惜,今晚的上网时间仅剩下三分钟,这点时间根本不足以让他再向外传递任何信息。略作思索后,艾利克斯迅速下达指令,让蝴蝶在剩余时间里,将平板里的加密文件复制一份。

十五分钟一晃而过,艾利克斯面不改色地把播放着动画片的平板递还给医生。医生随意瞥了一眼屏幕,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毫无怀疑的笑容,说道:“我小时候也特别爱看《海绵宝宝》,你下周还能来接着看。”

“谢谢您,大人。”艾利克斯扑闪着大眼睛,望向异形医生摊在桌面上那一堆杂乱无章的资料,满脸好奇地问道:“大人,您觉得我今天唱的跟上次相比,水平如何呀?”

今天,艾利克斯挑选了一首快节奏的爵士歌曲,他心里清楚,自已对这类曲风并不擅长。单论演唱技巧,这次肯定比不上上次。他这么问,实则是想试探一下,这位医生究竟打算从他的歌声里挖掘出什么秘密。

“哦,那进步可太明显了!”医生的反应出乎艾利克斯的意料,对他给予了极高的评价,“你潜力无限,自从进入训练营,每次月考都能看到你显著的提升。”

“您肯定是在安慰我,”艾利克斯佯装自责,微微低下头,脸上浮现出懊恼的神情,“我心里有数,这次没上次唱得好。有个转音我没处理到位,都唱跑调了。”

医生爽朗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小家伙,别太纠结跑调这点小事。像我这种对音乐一窍不通的人,根本听不出来。关键在于歌声里蕴含的情感,”说着,医生像是要传授什么不传之秘,身子往前一凑,神神秘秘地说道,“你们人类的歌声,能够传递出极为强烈的情感,这才是我们最为看重的。”

艾利克斯走出医务室,医生的最后一句话萦绕在他心头。“情感……”他喃喃自语。

上周,他演唱的是一首情歌。他从没谈过恋爱,自然难以在歌声中融入真情实感。整个演唱过程,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老师在课堂上讲授的重音、停顿等技巧要点,依照原版的模样,完全是鹦鹉学舌,看似有模有样,却缺失了灵魂。

而今天,他选择的这首歌,老师未曾教过,没有了既定的框架束缚,他只能凭借自已内心的感觉去诠释。当唱到其中两句回忆童年的歌词时,那些与父亲们共度的往昔时光涌上心头,不知不觉,歌声里便融入了几分真挚的情感。

“这些异形,怎么可能真正懂得人类的感情……”艾利克斯百思不得其解,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找了个拐角处蹲着继续思考,“要是他们仅仅是对人类丰富的情感世界感兴趣,直接去阅读文学作品不就行了?一首歌撑死也就几分钟,能从中体会到多少情感呢?再说了,今天这首歌的歌词传递出的是对童年的怀念,人类的童年和他们的童年,那可是天差地别,他们怎么可能产生共鸣呢?”

然而,现实却令人匪夷所思。这位口口声声说自已对音乐一窍不通的异形医生,竟能敏锐地察觉到,今天艾利克斯在歌声里传递出的怀念之情。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清楚记得,上次艾利克斯唱歌时缺乏真情实感。

明明和人类没有相似的经历,无法产生情感共鸣,也并不懂音乐,那他究竟是凭借什么,精准感知到他今天歌声里蕴含的那一点点情感呢?

他听到医务室那边传来开门的声音,探出头去,看到异形医生下班走后,艾利克斯从一旁的拐角处返回,斜靠在医疗室门边的墙壁上。

对于刚才的思考,他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无奈之下,只能暂且把这些疑问抛到一边。他抬手轻轻碰了碰蝴蝶耳扣,低声说道:“蝴蝶,分析一下拷贝的加密文件,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分析中。”蝴蝶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紧接着,三份加密文件便被传输到艾利克斯的数据贴片上。

“这三份加密文件,分别是对这一届异形舞台学员的商业价值评估、培育方向规划,以及潜力分析报告。”蝴蝶有条不紊地汇报着,“而您的名字,在这三份文件里都被标红了。”

“哈,看来他们也和我想的一样,我确实潜力无限。”艾利克斯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半开玩笑地自我调侃道。

就在他准备点开第一份文件时,一旁医务室的门“吱呀”一声再度被推开。Luka睡眼惺忪,头发略显凌乱,抬手揉着眼睛,而后轻轻关上了门。

“看来你睡得挺香。”艾利克斯冷不丁开口,声音在静谧的走廊里格外清晰。正关门的Luka被吓了一跳,原本惺忪的睡眼瞪大,警惕地盯着艾利克斯。

“别怀疑,我就是专程在这儿等你的。”艾利克斯长腿一迈,朝着门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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