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田，什么情况？为什么卡住了？”我大声对川田喊道。
然而无人回应，我试图抬起头来观察周围情况，然而我的眼前出现提示，“系统重启过程中，部分身体机能无法使用。”
“川田，你在哪里？川田！”我大声喊道，心中的恐惧逐渐贯穿全身！
“川田！”我再次大声吼道。
然而我的身边依旧没有回应。
突然之间，我听见了一阵尖利的声音，那起于某种金属之间的刺耳摩擦，那个声音逐渐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那个东西缓缓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它的周身正散发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威慑气息。
那个东西身形高大，足有两人之巨，金属骨骼在幽微霓虹灯下泛着冷冽蓝光，关节扭动时，发出尖锐刺耳的嘎吱声，似要划破人的耳膜。
它的头颅像是机械与生物的诡异结合，一只仿生眼闪烁着猩红色光芒，洞悉一切般锁定周遭动静。另一只则是流淌着黏液的肉瘤，不时跳动、痉挛。
那东西身躯披着由生物外皮与合金纤维交织的“铠甲”，缝隙间探出数条机械触须，尖端如手术刀般锋利，在空中肆意挥舞，切割着潮湿的空气，发出簌簌声响。
它移动时，脚下仿生肌肉与金属脚掌砸地，可能是由于皮肤没有完全包裹金属脚掌，所以发出刺耳摩擦之声。
就在这时，它张开满是尖牙利齿的巨口，喷出刺鼻烟雾，喉咙里发出的低沉咆哮，裹挟着电子杂音，仿佛来自赛博地狱的诅咒，令我寒毛直竖。
那一刻，我只想拼命逃离这噩梦般的存在！
我惊叫着尝试挪动身体，但是那该死的提示反复在我眼前出现：“系统重启过程中，部分身体机能无法使用。”
突然，那个怪物的满是尖牙的巨口向我猛冲过来……
“啊！”我惊叫着坐起身来！
此时我才意识到，我的眼前，是一脸惊愕的川田！
“怎么了兄弟？”川田大声说道。
“有怪物，有怪物！”我一边说着，一边从手术台上跳了下来。
“等一下兄弟，线缆还没拔下来呢！”川田一边喊着，一边去控制台前操作插在我身上的线缆取消连接。
我瑟缩在光怪陆离的手术室一角，虽然钢架身体并没有颤抖，但是作为人类的正常意识却尝试着使那些钢骨抖动起来。
“哪有怪物啊兄弟！”川田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
这时我才明白，刚才出现的一切都是幻觉。
这该死的幻觉再次出现！
“我……我刚刚好像又产生幻觉了！”我逐渐冷静下来，然后对川田说道。
川田走到我的身边蹲下，然后将我缓缓扶起。
他将我扶到手术室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面，那里有一圈沙发和一个茶几，上面摆放着各种酒瓶。
我坐在沙发上，内心的惊惧还没有完全消去。
川田将那茶几上的酒瓶挨个拿了起来摇了一摇，发现都空了，于是站起身来从身后的酒架上拿下了一瓶没有开过瓶的老牌威士忌，然后又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杯子，他倒了半杯酒给我说道，“喝点酒先压压惊！”
我接过了杯子，浓烈的味道扑鼻而来。
我尝试喝了一口，劣质酒的感觉使我几乎喷了出来。
“艹，什么酒啊！”我说了一句。
“凑合点吧兄弟，我这儿能有什么好酒？如今赚钱越来越难了！”川田对我说道。
“这和人造体液有什么区别！”我说道。
“至少这个造价要比人造体液高吧！”说罢，川田又因为他的冷笑话哈哈笑道。
虽然酒不好喝，但是那酒确实使我平静了许多。
“好点没？”川田看我稳定了许多，于是继续问道。
“嗯，好多了。”我说道。
“刚才出现了什么样的幻觉？快跟我说说。”川田一口将半杯威士忌喝掉，凑过来对我说道。
于是，我便将刚才幻觉的每个细节都详细地讲给了川田听。
川田几乎听得目瞪口呆。
随后，我俩便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期间，我俩一杯又一杯地干掉了那瓶威士忌。
“你确定你最近没有看非法超梦？”川田再次向我确认道。
“绝对没有！”我非常认真地说道。
“你的身体一切状况都是正常的，如果你有赛博精神病，你的各项数据绝对不会这么标准。”川田看着我说道。
“那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头脑里面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幻觉？”我面向川田问道。
川田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我看得出来，这对他来说这也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我不知道你这幻觉到底从何而来，不过如果想彻底解决，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川田点燃了一支雪茄说道。随后，他又递给我一根。因为我抽不习惯雪茄，所以拒绝了。
“什么办法？”我问道。
“换个义脑，当然因为你之前的义脑已经停产了，所以只能换最新接口的，这就意味着，你整个脑袋都得换！”川田说道。
“没有问题，只要能解决我的幻觉！”我对川田说道。
要不是因为舒梓瑶，我早就早死早托生了，重生的时候金手指依旧选择金钱无限，做个有钱人是多么美滋滋的事情！何必在这里活受罪呢！
想到这里，我再次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估计得不少钱，关键是……”川田话说一半，然后凑近我的耳边继续说道，“关键是得上载意识，你知道，这风险就大了，要是被大系统发现非法上载意识，你的意识可能被封进虚空之地。”川田把话说完之后在沙发上后仰了一下，眼睛盯着我，似在警示着我这件事情的危险性。
川田说得没错，这确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远比吸食精神毒品、长时间观看非法超梦和超过度改装身体的危害性大上很多，确切来说，意识要是被封进了虚空之地，那就意味着落入了永劫不复的无间地狱。不，应该是比无间地狱还要恐怖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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