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护国寺出事了？”
鹿九儿神色微凝，“方丈被害，现在人应该已经交由刑部去查了。”
鹿回放在桌上的拳头紧紧攥着，眼睛快速眨动几下，整个人像是有口气喘不上来。
“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鹿九儿瞧着他不太对的神色，并未多问，“好。”
离开正厅，她冲着姜黎小声道，“告诉王叔，让人仔细盯着父亲动静。”
“是。”
鹿九儿回去后，立刻爬上床开始补觉。
-
御书房内，庆安帝的脸都黑到快要滴出墨了。
“这件事，刑部和大理寺一同查，限你们三日之内查明！”
“是。”沈叙，沈怀之二人应下。
庆安帝不悦的看向沈叙，“你昨夜因何出城？”
“回禀陛下，昨夜臣是为了龚烈之事出城。”
提到龚烈，庆安帝挥手，“沈怀之，你先在外候着。”
“是。”沈怀之出去，书房内的下人也全都被谴了出来。
金公公更是亲自守在门外。
“你可查到了什么？”庆安帝问道。
沈叙拱手，“臣查过龚烈的过往行踪，平均每月最少要去护国寺两次。”
“可他并不是信佛之人，所以此去必有蹊跷。”
“臣这才前往，不曾想护国寺竟然...”
庆安帝似是想到什么，眼眸骤眯，“所以，你怀疑方丈的死，不简单？”
“是。”
“龚烈那，可有什么有用的口供？”庆安帝问。
沈叙眼底闪过暗光，“今夜之前，臣定给陛下一个回复。”
庆安帝指尖相捏，揉着有些发痛的眉心，“退下吧。”
“是。”
御书房外，听见沈叙出来，金公公连忙开门。
“沈大人慢走。”
“多谢金公公。”
沈叙走到沈怀之身旁，“走吧。”
“画像已经命人贴出去了，但这都已经过了四日，那人怕是早已不在京城。”沈怀之最怕接的就是这种案子。
大海捞针一般的寻一个人最少都需要几日时间，更别说陛下限三日内破案。
“所以，好好审审护国寺的那些僧人。”沈叙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尤其，是那个最年长的僧人。”
“兄长可发现了问题？”沈怀之看他的眼神，带着些许崇拜。
沈叙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不确定。”
“但他只在殿外，看都不用看，就肯定里面死的人是方丈。”
“方丈死了，护国寺恢复后，八成就是由他来继任方丈之位。”
沈怀之不解，“话虽这么说，可凶手若是他，为何不早动手？”
“这只是个怀疑，破案就是要怀疑一切，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哪怕合理。”沈叙语重心长的拍拍他的肩膀。
“再者，据僧人们所说，当日正好是他接见的那对夫妇，也是他亲自将那夫妇送走。”
“人是他见的，自然他说什么是什么。”
“还有一个极其细微的点，不知你有没有发现。”
“那些僧人被绑了三日，未进食进水，可只要他们不死，就会有三急。”
“所以大多数僧人不仅虚弱，身上都还有股难闻的味道。”
“只有他，状态良好，干干净净。”
想起第一次见到他们时的场景，沈怀之猛然睁大双眼，“也是他，提出要他们换身衣服，吃饱饭再走的。”
“没错。”
“就算他不是主谋，怕也是个共犯。”沈叙眼中淬着股冷意。
出了宫，两人便分头行动。
刑狱中。
沈叙再看见龚烈时，他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一只胳膊都已经没了血肉，只剩下白骨，整个人要死不活的挂在十字架上。
“我...说。”龚烈满眼猩红的看着他。
自从他被关到此处，每过一个时辰，这些人就会在他身上动用一道酷刑。
疼晕过去，就再让人将他弄醒。
片刻时间，都不让他喘息。
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他都早已崩溃。
简直，生不如死。
沈叙眉心冷扬，走到刑具前，手指随意的在上面划过。
“若说错一句，下次就不是胳膊了。”
“是...是。”龚烈恐惧的咽下口水。
“说吧。”
龚烈舔着干裂的嘴唇，“我都是按令行事，要我做这一切的人，从未露过面，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
沈叙把玩着一根巨长长着倒刺的钩子，走到他面前，眼神阴冷像毒蛇一般，“你不会觉得我什么都没有查到吧？”
他猛然将手中钩子一把插进他的肩膀，使劲旋转。
猛烈的痛感让龚烈瞪大眼睛，痛苦又绝望的流着眼泪，却硬是一点声音都喊不出来。
“再有隐瞒，我保证，你今日所受之苦，你的妻儿一定会和你...感同身受。”
说罢，他猛然拔出钩子，龚烈翻着白眼，浑身剧烈颤抖。
“护..国..寺。”龚烈脸色惨白，浑身就像是被水浸泡了似得。
“李玉。”沈叙唤了声，身旁的人立刻从怀中拿出一包粉末兑在水中，强行给龚烈灌了下去。
不过片刻，他就感知不到痛感。
“说吧。”
得以喘息的龚烈，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那人虽从不露面，但只要有事交代，他便会在醉梦酒肆中挂起两顶灯笼。”
“我便会在第二日申时，去护国寺的佛像下得到指令。”
“他们让我干什么，我便干什么。”
“你会这么听话？”沈叙幽冷的眼神，让他打个寒颤。
龚烈再次舔唇，“早在他们找我之前，我就已经贪墨了。”
“他们手中有我贪墨的证据，我这才...”
沈叙舌尖微微顶腮，“所以，腾阳阁是谁的主意？”
“他的！”龚烈立刻回道。
“他说只要我向陛下进言，陛下就一定会同意。”
“我一切都是按照他说的做的。”
沈叙垂眸，眉间微蹙。
说来奇怪，在龚烈向陛下进言前。
钦天监曾言，京城外西南角山头，风水乃大害。
若不尽早解决，庆安国国运日后将会走向衰落，唯有在西城城郊建立一座六层高的阁楼，将其镇压。
庆安国一统天下，将指日可待。
作为一个帝王，庆安帝就算不信，也会愿意一试。
但内幕，只有几人知道。
以龚烈的官阶不应该知道此事。
“小心！”傅城锦忽然出现，惊恐的指着沈叙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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