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社会已经发展很多,生活水平也提高了不少,与五六十年代相比进步显著。
粮食是依靠石磨加工。许多男孩女孩都没能完成小学学业,上中学的更是寥寥无几。
村里是土草房,烟筒通常在外面。
窗户是用纸糊的,抹上浆糊粘贴上麻皮,再涂上几层树油以防水。
如果破了就简单修补,屋里只有微弱的油灯光,抬头可以看到屋顶的黑斑,连简单的纸棚也没有。
村里只有一口水井供大家使用,取水经常需要排长队。
男孩子夏天光着脚走路不破鞋,冬天则穿着由动物皮制作的鞋子,需要把夏天割下的草用木榔头敲打至柔软后,才能放入鞋中。
凌晨三四点能跟大人一起用车赶到三四十里外的集市。
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卖,只是用柳条编制的篮子换点盐,或者是山里的干货换东西。
到了集市上,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尤其是烧饼的香味,让人垂涎三尺。
没办法,只能眼馋,还是吃红薯玉米饼子。
农村生活非常艰难,家家户户都很困难。
推石磨,牛拉犁,牛拉车,车轮是木制的。
用黏泥做的火盆,挖出炭火取暖,同时烤一些土豆,味道非常美味。
地瓜和土豆是最爱。
关系好点的每家每户晚上都会聚在一起聊天,男女老少其乐融融,烟雾弥漫。
都是邻里乡亲的也不怕忌讳什么,胡三太奶出马仙的故事也全都是在这炕上娓娓道来。
唐雨橙们作为新来插队的,还没融入农村的土壤。
听着村里老人的话也觉得其实农村挺好的。
幸运的是这已经是二月份,天气没有那么寒冷,虽然早起水缸依旧有层结冰。
在村里借了两把砍柴刀。
他们四人商量着上山砍柴事宜。
有人会问为什么不捡点干柴呢?
其实活柴耐烧,也更容易燃火,城里人不知道,因为活柴表面有一层油脂,油脂一沾火烧得会很旺盛。
砍柴也不能走的太远,只能在靠近村子这一片活动,怕遇到落单的孤狼。
早上周红兵已经在大院里统计了一下。一共出去建房的有14人,目前来说暂时先规划六间房,等知青们再来,有需要还能扩建,在旁边多留出一块地来。
众人也没吃东西,想着待会儿在山上实在饿得受不了,就在山上支锅煮点吃食,为此还拿了点菜和玉米面。
唐雨橙自然是每天三顿的,早起的他已经把那个盒饭给热了吃进肚子里。
不过让他意外昨天和他们乘车去县里的芽芽,竟然也背着个背篓上山捡柴。
装故意遇到唐雨橙他们,也不说话就跟在后面。
“芽芽你过来,你咋一个人去捡柴嘞?”
芽芽看着唐雨橙大眼睛乌溜溜直转,“我爷爷上大队分肉了,晚上回来给我煮肉吃,不让我出门,我在家远远看到你们上山砍柴,所以就跟着来了。”
这事唐雨橙他们知道,民兵在林子里打了两只野狍子。
昨天晚上周红兵就是吃的这玩意儿。
村里各户都商量去大队分肉,不过狍子也没多少肉,只好在大队把肉都煮了,每家打点端回去吃。
但这里面没有知青们什么事儿。
唐雨橙蹲下身子拉着瑶瑶的小手查看。
小手指甲光秃秃的,应该是这小丫头有咬手指的坏习惯,指头两边有倒刺,手背上有些不正常的红,被抠出红色的纹路来,还有清水往外冒。
应该是生冻疮了。
小丫头穿的草鞋也不知道保不保暖,反正隐约能看到里面的脚趾头。
“芽芽,你冷不冷啊?”
“不冷,小丫头把背上的背篓往上抬了抬,“我知道有个地方栗柴特别多,都是耐烧的。”
唐雨橙几人跟着小丫头走,有人指引他们在这块可以砍到柴,不过相对于从小在村里长大的村里人来说,他们还是得学习。
走在前面的芽芽忽然,嘘!了一声。
“大哥哥前面有只兔子”她压低声音,唐雨橙几人朝小丫头指的方向看去,都小心翼翼怕惊动了那灰毛大兔子。
兔子可能是冬天没有吃食,这不冬雪化开在树根底下刨嫩芽。
离几人大概有十几米远的样子。
不过这片路属于是上坡路,还真不好抓住兔子。
有句话说得好,下坡路兔子跑起来会摔跤,下坡追的话还有可能抓得住兔子,上坡路难以捕捉。
唐雨橙没有扫兴,示意几人压低声音,放轻脚步,他慢慢把柴刀放下。
大跨步奔跑起来,江援朝也跟在他后面跑,不过兔子的长耳朵一动就往上面的林子里窜,速度非常快。
没跑几步江援朝就被后面的树丛挡住,唐雨橙还在坚持,兔子左右拐,离兔子越来越近,往后看了看。
这个距离其他人发现不了他的动作,往前追了几步,兔子临近5m范围。
唐雨橙咬牙往前扑,意念一动这兔子果然就被他收进空间,然后意念再一拿出来,兔子立马就死了。
他这空间不能够收活物,凡是活的东西进去都变成死的。
一呼一吸之间唐雨橙感觉肺里像是团火一样,结果没让人失望,
他往后走了两步,一把提起兔子耳朵举过头顶,底下的人鼓掌欢呼。
兔子还真不小足足有五六斤重。
芽芽这个小丫头高兴的乱蹦乱跳,“大哥哥你好厉害,我爷爷都抓不到兔子,我们遇到好多次了”
就连刘思甜和李羡鱼也面露惊喜。
唐雨橙努力平复呼吸从上面走下来,“援朝你小子得练呀”
江援朝看着兔子两眼都在发光,这可是肉啊!
“唐大哥,你可真厉害。”
唐雨橙摇了摇兔子,“这兔子刚才我太用力,都闷死了,咱们抓紧时间干活,中午就在山上闷兔子咋样?”
众人自然是喜不胜收。
连小丫头也高兴得直咽口水,这可是野兔肉啊。
野兔不比家兔,家兔吃起来有一股子奶味儿,肉少骨头多。
但野兔的味道非常好,没啥异味,闷起来香得打转。
“唐大哥可真是沾了你的光,咱们来这已经吃第二顿肉菜了,我在家可真没想过这种日子。
刘思甜对唐雨橙投来仰慕的眼神。
“行了都别夸我了,再夸我该骄傲了。”
众人这才放下激动的心情,把铁锅扣在兔子上开始干活。
唐雨橙和江援朝两人在前面放倒栗木,专门砍比手臂粗一点的。
再粗很难放倒,很难把它肢解开,小了不合算。
芽芽这小丫头就专门捡手指大小的树枝塞他的小背篓里。
见她这么小就如此勤快,几人都忍不住有些心疼。
这又是谁的童年?
唐雨橙两人砍得得满头大汗,砍柴这活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长久的。
唐雨橙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吃了东西的肚子都饿了,几人肯定饿得不行。
他赶紧指挥“行了,做饭吧!兔子都等急了”
两位女同志开始处理兔子扒皮,这兔子皮可要留着,攒几块可以做手套,甚至是帽子坎肩。
之前的交流谈话才知道李羡鱼家里是干厨师的,从小她就跟着她爸学做菜,不过她爸之前去世了。
没说什么原因。
反正知道李羡鱼厨艺比他们都要好。
给兔子放血扒皮,李羡鱼到另外一边把这些有血腥味的东西埋起来。
因为山上有其他野生动物,怕闻到血腥味,闻风而来。
“李同志,你处理的时候留几块内脏,咱们在这山里设置几个陷阱,用内脏设置陷阱,没准还能捉到些野味。”
唐雨橙的提议得到众人的一致同意。
不过唐雨橙就只是会最简单的陷阱,就是用绳子套木棍那种,一个三角形木棍扣着,然后野物进去踩中会被挂起来,还是他无聊看求生节目上学的”
反正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在一边处理的兔子的李羡鱼一下发出惊呼声,“大家快来看看我发现了啥”
寻着她惊喜的声音,几人连忙跑过去,不远处枯木上竟然长了几大团木耳。
大家印象中有春木耳和秋木耳,实际上冬天的木耳更为美味,春天的木耳和秋天的木耳肉质都比较薄。
冬天生长的木耳会非常肥厚多汁,而且都是这种黑木耳。
唐雨橙笑了笑走上前,“咱们今天可真是好运,等会儿再洗点木耳放进去,加点土豆,白菜又是一顿好吃好造。”
“可惜就差点酒”,江援朝瘪瘪嘴。
“还能差你这顿酒,你们先忙活着,我扛一捆柴回去带酒过来,咱们一起喝两口,也算是庆祝了。”
唐雨橙空间里的酒水很多,不过不是啥名贵的酒,除了他自已囤的几箱茅子除外,大部分都是人们喜欢喝的口粮。
其中又以黄盖的汾酒是最多的,黄盖53度的汾酒,这酒在他空间有50多箱。
扛柴回知青点,知青点的众人们要不在炕上睡觉,要不就在讲述着自已的光辉事迹。
他有些意外的是张来儿他们竟然在大院里熬肉。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肉,竟然是大块大块的牛肉。
唐雨橙有些惊讶,牛作为重要的农业生产力,弄到可是不太容易的。
这个张来儿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难不成和他一样?
不过也没想那么多,有个更出挑的人挡着风雨无疑是好的,张来儿如此吸引目光,想必别人也不会注意到自已。
“唐知青要不要来和我们吃一点”张来儿发出邀请。
唐雨橙摇摇头,“算了,没吃过啥好东西,怕吃了拉肚子”
张来儿只是客气。
对这个唐雨橙也仅限于陌生人的程度,之前沈佳怡和沈大宝把唐宇晨的事迹跟她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张来儿认为唐雨橙就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人家要嫁给你生小孩,那可是死里逃生,你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根本就是不爱沈佳怡,况且沈佳怡也是受害者,所以对唐雨橙的印象也没那么好。
刚才的邀请只是出于礼貌。
“雨橙他不太喜欢和咱们一起玩”,沈佳怡小声嘟囔道。
张来儿替她开口,“你呀,就是心太善了,唐雨橙跟着那些人能有啥前途?一个只知道喝醋的江援朝爱瞎打听,短头发妹没见过世面的刘思甜,土不拉几的李羡鱼”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张来儿在彰显着自已的见识。
沈大宝几人都在口舌生津的,看着锅里炖的大块牛肉。
牛肉的肉香飘的整个院子里都是,就连老知青们也暗暗在咽口水。
李兰坐在炕上发着邪火,“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来支援农村建设的,还是来过好日子的”
“这可是牛肉啊,我来村里三年了,没吃过一顿牛肉,这些新人家里条件这么好还来农村跟咱们抢工分,”
“我就觉得他们是资本家的做派”,李兰在房里大声嚷嚷。
几个老知青,虽然也很同意,不过却没有开口,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种嫉妒性格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女知青的负责人赵胜男却不这么想。
她也是三年前来的,经历过好几届知青,虽然也有条件不错的,但顶多也就像唐雨橙他们那样,偶尔家里救济的时候才能吃点肉。
还抠搜慢慢吃。
哪有像这个张来儿如此高调的,又是糖又是肉,还嚷嚷着要掏钱让大家伙都出去住,就连老知青都被他拉拢过去两人。
赵胜男觉得兴许这个张来儿真不对劲,她决定以后要多多观察这个张来儿。
要是把卧底在国家的蛀虫挖出来,她是不是又可以重新夺回知青领导人的身份,还有返城的名额?
唐雨橙却不知道这些。
走到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拿出两瓶汾酒来,想了想把汾酒全倒在搪瓷缸里。
几人见唐雨橙回来,赶紧给他让了块干净的石头。
锅里已经咕嘟咕嘟在冒着泡。
江援朝揭开盖子使劲嗅了嗅。
“我去唐哥这是啥酒咋嫩香,”
“拜托,还能是啥酒,散篓子呗,将就将就喝就得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江援朝都觉得部队里是假酒。
几人或是坐在石块上,或是坐在草地边。
火堆的红光映衬在几人脸上,芽芽小丫头也很乖巧坐在旁边。
手里还掰了几对笔直的树枝做筷子,显然小丫头也对这顿饭充满期待。
唐雨橙从怀里抓了把昨天没煮的粉条扔进锅里,“给大家伙添个菜”
众人喜笑颜颜。
火热的黄焖兔子。
里面的配菜都裹满汤汁。
又香又烫。
林间传荡着几人的欢声笑语。
吃菜,喝酒。
不止是江援朝要喝,李羡鱼,刘思甜也喝了不少酒。
酒是越喝气氛越好。
搪瓷缸里的酒喝了个七七八八,肚里有了食,胃里有了酒。
一时间话也就密了起来。
大家诉说着对未来的期待。
刘思甜想要拿更高的工分,在山里弄很多的东西寄回四九城去,让妹妹生活好一点。
江援朝说等他十八岁以后想办法去参军,他要去保卫祖国。
李羡鱼说她想读书,想学更多的知识。
瑶瑶这小丫头希望她爷爷长命百岁,自已能每天都吃饱。
“啊!我要参军,我要保卫祖国。”
江援朝站起来放声喊道。
几人也跟着大喊。
唐雨橙对着空旷的山野发出自已的声音,“你好,1974我来了”
众人齐大喊,“你好,19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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