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可丁秋楠对此是不屑的。
她单纯的认为,季八一配她还差了点意思,毕竟两人间的岁数差了许多。
她年轻漂亮、今年十九,芳龄曼妙,而季八一整整大了她七岁,用她老头子的话来说,那就是一老梆菜。
也不止这些……
自从那天在厂门口,她和陈雪茹碰面以后,丁秋楠对季八一的热情也退去了大半。
其实她想问的,但又不好意思问。
在这个年头,自由恋爱那也只是倡导倡导,保守的女人是基调,她们还没那么大胆的可以主动示爱。
她等着季八一主动向她来解释,可这季八一这些天忙得跟陀螺一样,早将这事给抛在了脑后。
等季八一忙好了餐券的事,便去了医务室里找丁秋楠替自已换药。
“哟,季主任,您这腰又哪里不好了啊?”丁秋楠酸里酸气的,季八一一进门就闻到味了。
所以,季八一二话不说,将两张餐券放在了丁秋楠的桌上。
“要不要?”
“要,当然要。”丁秋楠顿时就不酸了。
物质的力量还是很大的,要是没有季八一,修理厂的公告是每人一张券,没有例外。
别人要想多拿一张券,据丁秋楠估计,这事还得向厂里申请打报告,但审批估计是不会通过的。
她那张高傲的小脸上是止也止不住的喜色。
这些天以来,季八一总是会在百忙中抽空来一趟她的医务室,给她送点肉蛋,白面大米之类的。
虽然这些东西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她家里当下的困难,但季八一这种主动的示好,又被她理解成因为年龄差距而应得的补偿。
“给我换点药吧,我肩膀上有伤。”季八一边说边脱衣服。
丁秋楠大惊,她还没至于为了一张肉券就准备献身,激动之下,丁秋楠差点将手术刀捅在季八一身上。
直到她看见季八一膀子上的纱布,她这才相信季八一是真的受伤了。
“枪伤?”丁秋楠大惊,按理说,季八一这种伤是要上报组织的,还要写情况说明。
要是隐瞒不报,是要犯大错误的。
丁秋楠的眼中晦暗不明,双手绞在了一起。
季八一就静静的看着,也不发一言。
他就想看看这女人会怎么选择?
季八一对自已的另一半一直就有个不切实际的梦想。
那是一个完全的……
她会任何时候都会无条件的与你站在一边,无论是对是错。
她还会对自已保持绝对的忠诚,不离、不弃、永不背叛。
她容貌绝美,持家有道,教子有方……
总之,季八一也明白,这种女人,现实里是一定不存在的。
但季八一想,如果非要结婚的话,那他的另一半能与这个假设中的人接近点,更接近点。
可惜的是,丁秋楠犹豫良久,还是劝道:“季主任,你这情况我得向厂里面汇报。”
季八一点点头,突然觉得这个丁秋楠也没啥意思了,换完药他就走了。
她爱上报就让她报吧……
相关手续和情况说明,他自然是有的,还是公安部门出具的情况说明。
当然,这也是李晓芳替他搞来的手续。
本来想去食堂看看猪杀的怎么样了,结果那崔大可却说猪跑了,大伙正在追呢?
果然是山里散养的猪,这力量和野性就相当的大,跑起来都带风。
一伙人追了半天也没追上,说是给弄丢了。
但厂里的人也撒出去了,还在继续找。
结果是猪找来了,可猪尾巴却没了。
这事闹的还挺大,有人说这是厂里的人干的,为此还报了警。
你要说这事大吧,它也就是一条猪尾巴的事,可你要说这事小吧?
它就能说成是薅社会主义的羊毛……啊,不对,是薅社会主义的尾巴。
可偏偏张厂长是个老古板,他也觉得这事不小,必须抓住那个薅社会主义尾巴的人。
季八一皱着眉,他觉得这事没必要搞的这么大,不就一条猪尾巴吗?
但他现在还没正式当上主任,属于考察期,说起话来也没什么威力,便也不插嘴多言。
崔大可邀功似的悄悄将季八一拉到一边,小声的对季八一道:“季主任,我查到了这猪尾巴是谁割的了。”
季八一双眼眯起,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崔大可憨笑道:“这功劳不得让给主任来领吗?”
季八一早就对崔大可彻底失望了。
他是想要狗腿子,也能揭过崔大可以前欺压他的事,但崔大可不该骗他去门头沟收猪,这属于站队没站明白,妄想着刘主任还能杀回来。
虽然大家也没说明,但当崔大可在说门头沟有猪的时候,季八一后来也心知肚明,这消息是谁故意让崔大可说的。
无须多言。
崔大可当时的这种做法,就让季八一觉得他很蠢。
站队都站不明白的狗腿子,早晚会出大事。
季八一之所以还留着他,那不是他还没正式履任吗?
现在,他又来这一出。妄图获得他的好感……
可笑,这是功劳吗?
或许,对别人是,但对他季八一却不是。
对于季八一来说,这种事就是一种麻烦,处理起来会里外不是人。
所以,这崔大可一定会被他折磨。
已经入不了他季八一的法眼了。
心念电转间,季八一抬手,对着崔大可道:“这事你别跟我提,直接找张厂长吧。”
崔大可诧异,他觉得这应该是功劳啊,这季主任咋就不要呢?
这样正好,他也可以在厂长面前表现一番。
于是,他便去举报了。
去厂长办公室举报的时候,他看到了同样来办公室举报的丁秋楠。
他侧着耳朵在听里面的对话,只见丁秋楠道:“厂长,我在给季八一换药的时候发现,他的肩膀上有一处枪伤。”
张厂长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认真的问道:“你确定?”
“我确定。”丁秋楠表面上回答的很坚定。
可是……
丁秋楠的内心却是一片慌张,她也弄不懂,明明她做的没错,可心里总觉得非常不妥。
门外的崔大可听到了丁秋楠的举报,心下也一阵茫然,他心里突然就冒出了一条金名:靠山山倒,靠树树摇,靠人人跑,靠自已才最好。
他想要留下,成为城里人,成为厂里的正式工人。
所以,他现在必须解决身份问题。
根据58年的户口管理条例,从农村迁入城市的,必须出具相应城市用人单位开出的录用证明。
录用证明修理厂可以开,但厂里规定,这种录用证明只对在厂里工作,并有切实问题的家庭出具。
也就是说,他崔大可想留在城里,如果不靠他拍不准的马屁,他也有路可走。
那就是先入赘,再找厂里打证明。
本来,这种想法崔大可一直就有,但无奈他长的五大三粗的,外表可以说是丑陋,即便放出风愿意入赘,那些闲的慌的寡妇们也没人愿意。
就连那位孤身带三娃的梁拉娣也不愿意。
这让他很是气恼。
定了定神,他看向亭婷玉立的丁秋楠,暗自咬了咬牙,某些想法在他心中涌现。
这丁秋楠就像一盘菜,如果不能出现在自已的餐桌上,他就决定将这盘菜送给对他最有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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