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八一……啊，那个，刚刚，你有没有离开的打算？”坐在自行车后面的李晓芳有点难为情的问着季八一，却因为自行车颠簸不止，她的声音就像一长一短的。
“疯……那个团长，毕竟你上次没让我死，咱们这也算扯平了，你跟我扯这些，不妨考虑一下将我那九百块还给我如何？”
“八百九十五……不给，没门。”李晓芳记得很清楚，这狗东西还差自己一百零五元。
季八一无语，讨债无望，他只能奋力蹬车。
到医院的时候，黄思军的身体己经开始僵硬了。
毕竟季八一骑的是自行车而不是开的汽车。
李晓芳没让季八一进医院，她的腰上还别着从季八一手里抢来的弹弓。
季八一向她讨要的时候，李晓芳认真的看着季八一道：“真想要？”
季八一想了一下，摆摆手道：“你要用就给你……”
开玩笑，季八一多少能猜到李晓芳要这玩意有什么用了。
她收下了季八一的弹弓，就没准备让季八一参与进这件事情里面来。
也就是说，这件事从始至终，与他季八一无关。
荣誉没有，麻烦同样也没有，看起来并不公平，但季八一也知道，这是李晓芳用她的方式在保护他。
季八一对李晓芳这种处理事情的方式很满意，他不需要这种有着无尽麻烦的荣誉。
烟雨锁重楼里，排在最前面的烟和雨还没有出现，季八一当然没打算将自己牵扯进去。
这种千日防贼的事，谁爱干谁干。
他先走了……
季平安来医院找熟人看病，他这病己经陆陆续续的看了许多年了，也不见好转，垂头丧气的……
意外的是，他竟然在这里看到了李晓芳。
她在手术室门口徘徊，眉毛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让季平安很是好奇。
黄思军终究没能抢救过来，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
李晓芳在医院里打了几个电话，就来了专门的人接管了此事。
季平安也好奇，全程偷听到了李晓芳所说的内容。
晚上，季平安家里，今天季桃说不回来吃饭，季杏住在学校也不回来，这家里就剩下了夫妻两人。
“李晓芳，你不和我说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六月六，怎么了？”李晓芳扒了口饭，心不在焉的回答。
“六月六，是啊，每年的六月六，对你来说都是特别重要的日子吧？”季平安轻描淡写，语气讽刺。
李晓芳看了一眼那表面上极其淡定的季平安，那种反胃的感觉又来了。
她强忍着某种不适，也不隐瞒的承认：“是的，每年的六月六我都会祭拜一位异性的好朋友。”
“是初恋情人吧？”季平安的话像是两记大耳光，左一下右一下的抽向李晓芳。
“有过好感，也有过期待，但很不幸，他没能回的来，所以，他就是一位曾经的好朋友。”
“好朋友？呵呵，要是好朋友，你会特意将他的侄子安排到文工团来？”
“好朋友？呵呵，要是好朋友，你会数十年如一日的在同一天去祭拜？”
说到这，季平安将筷子狠狠的拍在桌上，用手指着李晓芳道：“李晓芳，我真的受够你了，你一首压着我的晋升，为的是可以将我掌控在手里吗？”
“还有，在你的私自猜测下，你就胡乱定罪，去杀害了一个无辜的女人，在你的自私之下，你不择手段的打压季八一，你知道吗？你很恶毒。”
季平安从来就没有这么暴发过，被李晓芳在家里镇压了近二十年，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的失态。
反观李晓芳呢，她抓筷子的手都不曾抖一下，任由季平安在无能狂怒。
吃完，李晓芳淡定的将筷子放下，眼睛平视着季平安道：“季平安，你和一个己经死去许多年的人在计较什么？”
此时，季平安心里应有BGM……
走远的我不追
我不过是想弄清原委
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呢
她的爱 在心里 埋葬了 抹平了
几年了 仍有余威
是不能原谅 却无法阻挡
爱意在夜里翻墙
是空空荡荡 却嗡嗡作响
谁在你心里放冷枪
旧爱的誓言像极了一个巴掌
每当你记起一句 就挨一个耳光
李晓芳从嘴里说出的每一个轻描淡写的字，都让当下的季平安感到了深深的羞辱。
虽然，像他这样的家庭，要说离婚是真不容易。
可现在的季平安是真不想忍了。
他觉得这婚姻是真没必要继续了，他在这副区长的位置上己经许多年了，可一首动都不动。
所以，在季平安看来，这就是李晓芳搞的鬼。
事实上，还真是。
李晓芳就是觉得季平安德不配位，不适合主政一方，所以就将他钉在了这个位置。
这个位置很适合这个家庭，不算位高权重，也不至于丢她李家的脸……
所以……
“离婚吧……”季平安突然就不想吵了，似乎这短短的三个字就能代表着一切。
“你想好了？”李晓芳淡淡的道。
“想好了，我不怕去外地，偏点远点都行。”季平安这也算是向李晓芳认输了。
虽然这离婚是他提的，但后果他真的承受不起，所以，这番话是经过他深思熟虑的。
一来，他主动提调离，可以让李家不再记恨于他，或者少记恨点也行。
二来，既然他在京城会被打压，那么他去外地，说不定就有机会突破呢。
毕竟他现在处在一个很尴尬的职位，也是一个很尴尬的年纪，一切看上去都不上不下的。
季平安现在己经没有了生理上的欲望，所以，权利对他而言便是余生的所有追求。
说实话，不但是季平安想明白了，李晓芳同样也想明白了，离婚对他们两人而言，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说开了以后，两人没有继续争吵。
李晓芳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想去哪里？”
“南边吧。”季平安有些忐忑的看向了李晓芳。
李晓芳当然知道季平安的小心思。
南边……是那个女人来的地方。
但她只是淡淡一笑，应充道：“好。”
“谢谢……”
生活了这些年，两人终是以一句谢谢收了尾，没闹到很难堪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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