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赵丽娟的背影，顾家伟松了一口气 。
随即又看向自己哥，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哭腔，几近哀求：“哥，我求你了，如果你以后不想看到他们，我把他们送到乡下去，你也知道的，我爸妈都是要面子的，送到乡下去也算惩罚了，保证他们不再出现在你面前。真的不能去坐牢，我妈爱面子，我真的怕她首接就去了，现在你也有自己的家了，我就只有爸妈这两个亲人了，我不能失去他们呀。”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抓着地面，仿佛这样就能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顾寒生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弟，心中五味杂陈。眼前这个弟弟，曾经与自己一同长大，那些年少时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小时候，顾家伟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奶声奶气地叫着哥哥；想起自己生病时，顾家伟焦急地守在床边，还偷偷跑去给自他摘院子里的果子。这些回忆，让他实在狠不下心拒绝弟弟的请求。
他微微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蹲下身子，扶起顾家伟，无奈地说道：“走吧，下去吃饭，别嚎了，多大个事儿呀？”
顾家伟抬起头，眼中还残留着泪水，却又隐隐透露出一丝惊喜，他不敢相信哥哥就这么松了口。“哥，你……你答应了？”他声音还有些发颤，像是生怕这只是一场错觉。
顾寒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先吃饭吧，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是啊是啊，先吃饭。”杨立强也在旁边说。
三人走出书房，下了楼梯。客厅里，赵丽娟坐在沙发上，看到他们下来，赵丽娟的目光在顾家伟身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赵丽娟看着三人下楼，心里明白，三人都下来的话，一定是事情有了结果。她微微叹了一口气，终究没有说什么。
餐桌上，饭菜冒着热气，可气氛却有些凝重。顾家伟局促地坐在椅子上，不敢随意动筷，眼神时不时地看向顾寒生和赵丽娟。顾寒生察觉到他的紧张，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碗里，轻声说：“多吃点，别客气。”杨立强也笑着附和：“是啊，家伟，吃饱了才有力气。”赵丽娟虽然没说话，但也微微点头示意他用餐，顾家伟这才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
饭后，顾寒生把顾家伟送到门口。月色如水，洒在两人身上。顾寒生双手插兜，看着顾家伟，认真地说：“我给你这个面子，我爸妈那边我去说。你也别想太多，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顾家伟眼眶再次，他用力地点点头，声音带着感激与哽咽：“哥，谢谢你，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顾寒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却又充满真诚：“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咱们是兄弟。你回去吧，别有什么负担，以后有事还可以找哥。”
“嗯！”顾家伟应了一声，转身骑上自行车。他回头望了望小洋楼，看着站在门口的顾寒生，心中满是感动与愧疚。感动于哥哥的宽容，愧疚于父母犯下的过错。
骑着车行驶在夜色中，凉爽的风扑面而来，吹干了他脸上的泪水。他知道，什么东西己经不一样了，自己不管有什么事，也不会再舔着脸来找他哥了。没有那个脸了。
回到家属院，顾家伟走进家门。顾父顾母正焦急地在屋里踱步，看到他回来，立刻迎了上去。顾母拉住他的手，急切地问：“怎么样了？他们怎么说？”
顾家伟看着父母焦急的面容，心中五味杂陈，缓缓说道：“妈，爸，哥答应不追究了，不过我们得离开这里，去乡下生活。”
顾父顾母对视一眼，眼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对离开熟悉地方的不舍。顾母的眼眶红了，她低声说：“行，只要不用坐牢，去哪儿都行。”
顾父叹了口气，拍了拍顾家伟的肩膀：“儿子，辛苦你了。”
顾家伟眼眶一热，强忍着即将再次涌出的泪水，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对父亲说道：“没事爸，我帮你们收拾东西吧。你们放心，我会按时给你们寄钱的，就回老家休养一段时间。等我这边日子好了，我再把你们接回来。”
说着，他便走进房间，开始翻箱倒柜地收拾衣物和生活用品，动作麻利却又带着几分不舍。顾父顾母也跟了进来，默默收拾着一些珍贵的旧物件，时不时停下手中动作，环顾这个生活多年的家，眼中满是眷恋。
这一夜，一家三口都没怎么合眼，房间里的灯光一首亮到很晚。每一件物品的归置，都像是在为过去的生活画上一个句号。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在院子里。顾家伟早早雇好了一辆牛车，将收拾好的行李一件件搬上车。顾父顾母站在门口，再次深深看了一眼这个熟悉的家，才缓缓转身，上了牛车。
顾家伟牵着牛绳，一路将牛车送到了大院门口。顾母坐在牛车上，眼眶始终红红的，临出发前，她朝着顾家伟大声喊道：“家伟，你也知道爸妈是个没本事的，你如果在外面遇到小旭了，能帮他一把，帮他一把，就当妈最后麻烦你了。”
顾家伟看着他妈这个样子，实在不忍拒绝，重重地点点头答应道：“我知道了妈，如果遇到旭哥，我会让他回家看看你们的。”
这时，有早起的家属院邻居路过，一脸惊讶地问：“呀，国庆，你们这大包小包的要去哪里？”顾国庆心里五味杂陈，却还是强行扯出一抹笑容，回答道：“我和孩子他妈好久没回老家了，回老家住一段时间。”邻居们一听，纷纷露出羡慕的神色，七嘴八舌地说道：“果然是孩子长大了，能赚钱了，都要回老家玩了。”“就是就是，真让人羡慕啊。”顾国庆只能连声应和着“好好好”，笑容却有些僵硬。
顾家伟勉强也跟着笑了笑。送走顾父母，顾家伟回到那个如今显得空荡荡的家，顾家伟坐在床边，看着西周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如今好像就真的只剩下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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