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转眼过去,没有宫里一点消息,这可急坏了船上的人。船东更是急得团团转,自己躲在房内长吁短叹。
宋通事和张才又和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两人希望今日多多少少能打听到一点消息。心情焦虑的船东,此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在房内不停地走来走去。
将近中午时分忽然,他听见有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船东刚刚打开房门,宋通事儿就一头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宋通事一向性格沉稳,,船东忽然看他慌慌张张的模样,不由得心提到了嗓子眼,担心听到什么不坏的消息。连忙安抚道:“别急! 慢慢说。”
“东家,好消息呀!事情是这样的,我刚才又去巴掌柜店内打探。刚进门,巴掌柜就就告诉我,他也是刚刚得了消息。说他侄子昨晚才回的家,让媳妇转告巴掌柜:说小公主的病治得差不多好了,国王大喜。宫内正张灯结彩庆贺。还说:一连几天,国王下令御膳房制作酒席,宴请给小公主治病的所有有功之人,让大臣、哈总管等轮流坐陪呢。”
宋通事说到这里,船东不由地愣住了,没有露出高兴的表情。他摇了摇头,像是在自言自语,“难道王秀才还真是懂医术?他竟会治病?这可就稀奇古怪了,会不会是假消息呀?”
见船东自言自语,宋通事说道:“消息肯定千真万确!只是没法确定,是不是王秀才凭自己一人之力给公主治的病?我知道你在船上着急,想早点将告诉你这消息,所以也没有多问,便辞了巴掌柜,急急忙忙回来了。”
“这就好!这就好!”船东终于兴奋起来,“不管是不是王秀才一人的功劳,既然小公主的病能治好,国王一定也不会难为王郎中,我估计用不上几天,他就该平安回船了。”
船东兴奋地在房内踱着步,摩擦着双手,似乎要将这几天的焦虑担心一股脑扔掉。
短暂的情绪释放后,平静下来的船东问宋通事道:“老宋,你将张才叫来,我要亲自问问他,这王秀才到底懂不懂医术?我就纳闷了:是他真会看病呢?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使然?”
宋通事脸色微微一红,有些尴尬,说道:“我光顾着回来报喜呢,将张才给忘了。估计他还在王宫前打探消息,我这就去找他。”
他刚要转身离开,被船东叫住,“不辛苦你了!找个腿脚利索的水手和风哥一起去找张才就行了。我让大师傅给你和张才做顿好吃的,你先休息休息,等吃饱喝足后好好睡上一觉,这几天难为你和张才了。”说完,他长长叹了一口气……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张才畏手畏脚走进船东房内。
见船东坐在椅子上,尚不知情的他有些胆怯地说道:“东家,刚才风哥儿急火火将我叫回,不知你有什么事吩咐?”
船东抬头望了望眼前这个平日老实巴交的年轻人,语气平缓说道:“噢,你别紧张,也没啥要紧事,你先坐下。”。
张才松了一口气,哭笑一下,说:“ 东家,我屁股生疮没法坐,站着就行。“原来,这几天张才焦急上火,一股邪火在右屁股下鼓出一个大火疖,隐隐作疼。站着、走路还勉强可以,却没法坐着。
船东无奈点点头,将宫里传出的消息告诉了张才。听到消息后,张才热泪盈眶,站在地上孩子般呜呜大哭起来,大把大把的泪水流出,冲洗着他沉积在心里的担心、憋屈……
张才大哭一场,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后。船东看着脸上满是泪痕的张才,忍不住心中好奇,一脸疑疑地问道:“ 你表哥莫非真学过医?懂得看病吗?”。
张才一愣,听着东家这没头没脑的问话,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看张才一脸呆懵的样子 ,船东摇了摇头,只好换了一种口气,“我知道王秀才是读书之人,我只是想打听一下:你表哥以前接触没接触过,或学没学过医术?或者说他的亲戚朋友当中有没有当过郎中的人 ?”。
张才终于听懂了东家话的意思,低头想了想,回道:“还真有,表哥的外公,也就是我本家二爷就是个郎中。”。
船东听完,面上立刻露出喜色,连忙急促地问:“你二爷医术怎样?不知你表哥有没有跟他学过有关治病方面的东西?”。
“好像没学吧?”,张才挠挠头,回忆着说:“不过,小时候表哥常住在二爷家,也就是表哥外公家玩。二爷常夸表哥脑子好,会背什么歌词。当时我爹我娘也经常夸奖他。”。
“是‘汤头歌’吗?”,船东问了一句。
“对,东家说的对,是叫‘汤头歌’。因为我脑子笨,没能记下几句。为这事,还被邻居小朋友笑话过,所以多少有一些印象。”。
说到这,张才有些尴尬,脸皮红了红,用手挠了挠头。
“ 这就对上了,看来我真没看走眼,真是吉人天相,此言不虚呀!”瞬间,船东脸上的表情似乎轻松舒缓起来。
“张才,我这里没有别的事情了,你先下楼去吃饭吧,大师傅早准备好了,给你留着呢。”
张才一头雾水从船东房内出来。船东刚才询问表哥的一番话,将他说得晕头转向,他闷葫芦一样回到了自己房间内。想也想不明白,理也理不出头绪,他索性不去想了……
而此刻,王宫大殿内,国王、王后正和颜悦色端坐在龙椅宝座之上。大臣们纷纷恭贺小公主转危为安。
所有文武大臣分别站列两旁;两个付王,也就是大王的两个弟弟:武国公和镇国公,一左一右,坐在大理石台阶下几米远的椅子上 。
武国公理理衣袖先从座椅上站起,他双手作礼恭贺道;“恭喜大王,恭贺王后!侄女病情能转危为安,真是天大的好事,我再也不用私下担心了。”
“多谢御弟惦记公主病情”国王忍着心中不快,嘴里敷衍道:“听宫人们说:我的两个侄子自小习武,身强力壮。不似公主自幼体弱多病。”
其实,国王是在提醒武国公,做事要有分寸,你不为自己还得为你的两个儿子考虑。
武国公哪里听得国王的出弦外之音?尚不知己露出马脚的他,兀自嘿嘿一笑,回道:
“ 多谢大王惦记着我的两个犬子,哎,我这连个儿子不知读书上进,整日里就知道弄枪舞棒。为此,我也曾鞭挞过几次,想让他跟先生好好学学文章,他哪里听得进去?还是旧习难改,索性由他去吧,我也懒得管了。”
“御弟,你多虑了,不管文也好武也好,只要学好本事,心里知道忠君报国,都是一样的,将来都是我暹罗的栋梁之柱。”国王夹枪带棒说道。
第二个道贺的自然是镇国公,他长得方面大耳,身材魁梧。镇国公办事干练不善言辞,对下属有些严厉,许多官员都敬畏他不敢接近,怕一不小心受到责罚。
镇国公冲龙椅上一辑,说道:“给哥嫂道喜,真是太高兴了!侄女身体好了,你就可每天临朝了,这样许多事情也方便决断。我和二哥也省些心。”
国王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秉性,喜欢清静,交待的事能推就推,但是他一旦接手某事,一定是雷厉风行,将事情办得滴水不漏。
想到这些,国王笑了笑,“这些日子,有劳你和二弟了。”
镇国公倒也首率,说道:“我没操心多少,二哥倒是忙得焦头烂额。”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大臣中全是锦上添花之徒,一个个极尽谄媚讨好之事。
说的天花乱坠,妙语连珠。逗得国王、王后开怀大笑,朝堂之上其乐融融。
而此时,哈总管站在文武大臣最后一位,他从听到公主病情转好那一刻起,既高兴又不解。高兴的是小公主终于病情有了起色;疑惑不解的是这病还真让那个假郎中给治好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尽管疑惑不解,他也不敢多问,反正结果是好的就行,自己再也不用操心这事了。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时,就听得龙椅上的国王说道:“这事也有哈总管一份功劳,是他最早发现了神医,这几天有忙前忙后。”
听闻此言,哈总管在地上连忙磕头,说道:“奴才,只是干了份内之事,哪有什么功劳?大王不是过几日要大宴群臣吗?我正想拟好人员名单和酒席的规格事项请大王定夺呢。”
“很好!能请的都邀请到,至于酒宴规格,就按最高规格办理就可以。”
“奴才明白了,这就去办!”哈总管装作急匆匆的样子退出大殿。
“你们看看!我就喜欢小哈子这一点,只要交待的事情,一刻也不耽搁,立马就办,哈哈!”国王满意地笑着。
国王开心笑了一会,便沉静下来,往座下扫了一眼,说道:“都贺喜了,这事先略过吧。你们有要上奏的事情吗?”
“大王,臣有事要奏。”工部蔡主簿出班禀报。
“蔡爱卿所奏何事?快快说来。”
蔡主簿是个西十多岁中等身材的官员,圆乎乎的脑袋挂着微笑,低头禀道:“大王,在王城东南100多里的海边,有一个几年前荒废的盐场,接近百亩。自上次海啸以后一首闲置没有得到利用,附近种地村民闲暇时围水晒盐。虽是村民乡邻间自用,但也影响国家盐税收入。长此以往若不加限制,因为晒盐比种地易于获利,必然会有越来越多人趋利晒盐,农事自然也就荒废了。民以食为天,粮食少了价格自然就贵,将引起天下不安呀。”
国王说:“农事乃天下大事,蔡爱卿有何主意呀。”国王知道蔡主簿平日里与二弟武国公走得近,想不到今日关心起来农桑。
蔡主簿奏道:“大王,我的意见是:从国库里拨出些银两,来重新将那滩涂围成一个个盐池,朝廷安排专人煮盐晒盐,这样不仅盐的利益全归朝廷国库。而那些无利可逐的农民,自然会回到田里安心农事,土地自然不会荒废。于国于民都是两全其美。”
“这……”正在国王主意不定踌躇之时,吏部主簿李大人出班奏道:“大王,不可答应呀!蔡大人所言看似有理,其实难以形成他说的结果。”
国王心里若有所思,他明白这个李主簿很得三弟镇国公欣赏,是他一手提拔的。平日里自己两个弟弟倒是相安无事,只是他们自己手下慢慢形成了两派,相互掣肘,彼此不服。
想到此,国王问道:“那就请李主簿讲讲其中缘由,让本王听听。”
“大王,您还记得几年前的那场大风吗?就是那场大风,一夜之间将蔡大人说的盐田毁坏。”说到这里,他转头质问道:“蔡大人,那可是你们工部花费一百万两银子建的。建成短短两年的时间,没有给国库增加多少税收,就被一场大风毁于一旦。现在百越国在我边疆屡生事端,国库也早己没有多少银两。万一战火蔓延,拿什么支持一场战争。况且,你说的筑盐田,是小修还是大修呀?”
“危言耸听!蛊惑人心!边疆哪有什么战事?大王治下是天平一片。我也是为国库增加收入呀。没有那么多钱,先一部分一部分修也行呀,三、西年后不就全部修好了吗?我和武国公私下合计过,不用十年就可收回银子,以后朝廷可是年年获利呀。”蔡大人有些急眼。
“我看未必是为了朝廷,就有人先获利了。”李大人鼻孔一哼,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国王龙椅上心有所念,他看了看武国公,语调和蔼问道:“武国公有什么看法呢?说来听听。”
其实,关于筑堤修盐田最早还是他的主意,一是,由自己心腹蔡主簿提出,一旦建好帮自己下属捞些功劳政绩。二是,顺便也能贪污些银两。可这两全其美之事竟生生让三弟手下给搅了。要是自己闷不出声,又担心自己手下泄劲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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