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甘露殿夜审
亥时三刻,甘露殿偏厅被浓稠的夜色彻底包裹,宛如一座孤岛陷入黑暗的汪洋。殿内,鎏金烛台上的火苗奋力跳动,却只能在这无边的黑夜里挣扎出一小片昏黄。摇曳的光影肆意舞动,为在场众人的面庞勾勒出明暗交错的轮廓,更添几分神秘莫测的气息。
李世民身着一袭玄色常服,神色凝重地坐在案几之后。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着案上奏章,眉头紧锁,仿佛在与那纸张上的文字较着劲,试图从中探寻出隐藏的秘密。长孙无忌身姿笔挺,如同一棵苍松般立于御案左侧,他双手背后,目光敏锐地扫视着殿内的每一个角落,眼神中透着冷峻与精明。李敬公主身着绯色宫装,跪在青玉地砖上,那鲜艳的绯色在这暗沉的环境中格外夺目,却也映衬出她此刻处境的艰难。王德,那位资深的掌灯老太监,手持一盏琉璃灯,双手微微颤抖,灯光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好似随时都会熄灭。赵元楷,右武卫将军,身披厚重铠甲,腰间佩剑寒光闪烁,一脸严肃地站在殿门处,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像,警惕地守护着殿内的一切。
“父皇明鉴!” 李敬公主突然开口,声音清脆却又带着一丝焦急,仿若划破夜空的流星。她双手将泛黄的《水车图》高高举过头顶,那幅图在鎏金烛台的映照下,泛出一层陈旧而神秘的光泽。“此物乃程处弼托儿臣转呈工部的改良图纸,陇右道三百里水渠皆可依此改建!” 李敬公主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首视李世民,试图从父亲的眼神中寻得一丝理解与支持。
长孙无忌听到李敬公主的话,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冷笑,那笑容仿若寒冬的冰霜,透着丝丝寒意。“公主殿下莫要混淆视听,这图纸分明是……” 他话还未说完,突然顿住,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图纸右下角的蝇头小楷 ——「程处弼谨献」。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似乎在脑海中快速思索着这一发现所带来的影响。
李世民听到长孙无忌的话,也将目光投向图纸。他微微前倾身体,手指轻轻划过羊皮纸上的齿轮构造,仔细地端详着每一处线条,仿佛要将这图纸看穿。突然,他抬起头,目光如炬,看向李敬公主,声音低沉而有力:“敬儿可知此物蹊跷?这联动轴承之法,与将作监新得的波斯机关图极为相似。若说是巧合,未免太过牵强。” 李世民一边说着,一边猛地攥紧图纸,虎目如电,紧紧盯着女儿,仿佛要从她的表情中揪出一丝谎言。
“父皇请看这里。” 李敬公主见状,突然起身。她快步走到李世民面前,身姿轻盈却又带着一股决然。葱白般的手指点在图纸边角的莲花纹上,那莲花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此乃母后生前最爱的并蒂莲式样,儿臣亲眼见他在凌烟阁拓印纹样时,用炭笔在帕上勾画三日。程处弼对母后敬重有加,才会将这莲花纹融入图纸之中,这恰恰证明了他的用心,绝无恶意。” 李敬公主的语气诚恳,眼神中满是对程怀亮的信任,仿佛在向李世民诉说着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李世民听到李敬公主提到皇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那莲花纹,正是他与观音婢大婚时共绘的图样,承载着他们之间深厚而美好的回忆。此刻,看到这熟悉的花纹出现在图纸上,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殿外,突然惊雷骤响,那雷声仿若天崩地裂,震得整个宫殿都微微颤抖。紧接着,烛火剧烈晃动,光影在众人脸上疯狂摇曳,仿佛预示着局势的动荡不安。李世民听到雷声,瞳孔微缩,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他看着图纸上的莲花纹,心中暗自思忖:“难道这其中真有隐情?程家世代忠良,难道真的被冤枉了?”
长孙无忌看着李世民的表情,心中也在快速盘算。他微微躬身,脸上挂着恭敬的笑容,说道:“圣上,虽然公主所言有几分道理,但仅凭这莲花纹,也不能完全排除程家的嫌疑。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轻易下结论。” 长孙无忌的话语谨慎而有条理,既没有完全否定李敬公主的话,也没有放过任何可能的疑点,尽显其老谋深算。
李敬公主听到长孙无忌的话,心中有些着急。她再次说道:“长孙大人,程家一心为国,程处弼更是为了改良水车,造福百姓,花费了大量心血。如今却被无端指责,实在不公。还望父皇和长孙大人明察。” 李敬公主一边说着,一边向李世民和长孙无忌行礼,眼中满是期待,希望他们能听进自己的话。
李世民沉默片刻,那沉默仿若无尽的深渊,让人捉摸不透。他说道:“此事确实复杂,朕不能仅凭一面之词就妄下定论。敬儿,你先退下吧。此事朕会派人继续彻查,务必查明真相。” 李世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然坚定,显示出他作为帝王的决断力。他知道,此事关乎程家的命运,也关乎朝堂的稳定,必须慎重对待。
李敬公主听到李世民的话,心中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父亲己经在认真考虑此事。她再次行礼,说道:“儿臣遵旨。望父皇早日查明真相,还程家一个清白。” 说完,她转身,在王德的引领下,缓缓离开了甘露殿偏厅。
李敬公主离开后,李世民转头看向长孙无忌,眼中透着询问:“无忌,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李世民深知长孙无忌的智谋,希望从他这里得到一些不同的见解,以帮助自己理清思绪。
长孙无忌沉思片刻,仿佛在组织语言。他说道:“圣上,依臣之见,此事背后或许有一股势力在暗中推动。程家在朝堂上树敌颇多,难免有人趁机陷害。但这图纸之事,确实有些蹊跷,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长孙无忌的话语条理清晰,既分析了可能的原因,又提醒李世民要谨慎行事,尽显其作为朝廷重臣的沉稳与睿智。
李世民点了点头,说道:“你所言有理。朕会命大理寺卿加大调查力度,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若程家真的被冤枉,朕定不会放过那些幕后黑手。” 李世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他绝不容许有人在朝堂上兴风作浪,破坏大唐的稳定与繁荣。
甘露殿偏厅内,气氛依然凝重。李世民和长孙无忌继续商讨着此事的调查方向,而殿外的夜色,愈发深沉,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等待着被揭开 。
二、西内苑旧事
李敬从甘露殿出来后,走在路上有点恍惚,过往的事情不断在眼前回放。那是春日时分,太极宫西内苑仿若一方被时光遗忘的仙境,静谧祥和的氛围如轻纱般笼罩着每一处角落。暖煦的日光,宛如细腻的金纱,透过枝叶缝隙,在苑内地面上洒下斑驳光影。繁花似锦,红的似火,粉的像霞,白的若雪,它们你挨着我、我挨着你,热热闹闹地竞相绽放。微风拂过,花瓣似彩蝶翩跹,悠悠飘落,恰似一场梦幻的花雨。枝头的鸟儿欢快啼鸣,那清脆悦耳的歌声交织在一起,为这片宁静的天地增添了几分灵动与活泼。
李敬公主,年仅十五岁,正值青春妙龄,周身洋溢着烂漫朝气,眼眸中满是对世间万物的好奇。她身着一袭粉色罗裙,裙摆轻盈,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恰似一朵盛开在春日里的娇艳桃花。此刻,她猫着腰,神色紧张又带着几分兴奋,小心翼翼地躲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后,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石桌旁的程处弼。
程处弼端坐在石桌前,身姿笔挺,神情专注得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右手稳稳握着毛笔,笔尖在纸张上灵动游走,时而浓墨重彩,时而轻描淡写。遇到难题时,他剑眉紧蹙;有所突破时,又不自觉地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李敬瞧着他这般模样,心中疑云更盛,暗自思忖:这程处弼上月坠马,昏迷整整三日,醒来后仿佛变了个人,竟能解出连国子监算学博士都挠头的田亩测算法,实在是蹊跷。
“月娘姊姊,你不觉得奇怪吗?” 李敬轻轻扯了扯身旁萧月娘的衣袖,压低声音,透着几分急切与好奇。她左手还紧紧攥着一本《齐民要术》,那是她平日里爱不释手、反复研读的典籍。“程处弼上月坠马昏迷,醒来后像换了个人似的,竟能解出国子监算学博士都束手无策的田亩测算法。短短几日,怎会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李敬边说边眨着眼睛,目光中满是探寻的渴望。
萧月娘,身为尚仪局女官,身着一袭淡蓝色宫装,剪裁合身,更衬得她身姿婀娜。她面容姣好,气质温婉,嘴角总是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如春日微风般轻柔。听到李敬的话,她抿嘴轻笑,刚要开口,却被李敬抢先打断。
“开窍?” 李敬说着,猛地从袖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纸,纸页在微风中轻轻抖动。“这是他昏迷时死死攥在手里的,月娘姊姊,你瞧瞧,这些‘叁’‘肆’的简写数字,你可曾见过?还有这 ——” 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指向纸角那串突兀的「2023.4.5」标记,眼神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萧月娘凑近,目光落在纸上,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庞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惊讶与困惑。她眉头微蹙,仔细端详着那些符号和数字,良久,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迟疑:“公主,这…… 老奴从未见过这般怪异的符号与数字,全然不似我大唐惯用的文字和算法,实在是奇怪。”
恰在此时,一只栖息在枝头的鸟儿,似是受了什么惊吓,“扑棱棱” 地振翅而起,发出一声尖锐鸣叫。程处弼听到声响,手中毛笔一顿,猛地转头,目光如电,朝着李敬和萧月娘藏身的方向射来。李敬心猛地一紧,呼吸都瞬间屏住,慌乱间,下意识地将身体往树后缩了缩,恨不得与树干融为一体,同时紧紧拽着萧月娘的衣袖,指尖都因用力而泛白。
程处弼站起身,眼神中透着警惕,他一步一步,缓缓朝着梧桐树走来,每一步都踏得沉稳而谨慎。李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只觉得心脏在胸腔里 “砰砰” 首跳,仿佛要冲破胸膛。
然而,程处弼并未发现她们。他走到石桌旁,先是看了看自己刚刚绘制的图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后目光移向不远处的太液池。短暂的沉默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手臂一扬,将手中的算纸揉成一团,用力朝着太液池掷去。
纸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噗通” 一声落入水中,溅起一圈小小的水花。刹那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平静的池水泛起层层涟漪,一圈圈蓝色光芒自纸团落水处荡漾开来,那蓝光如同一朵徐徐绽放的蓝色莲花,在水面上优雅地扩散。李敬和萧月娘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满是震撼与好奇。
“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敬喃喃自语,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却难掩其中的颤抖与震惊。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池水中的蓝光,仿佛被那神秘的光芒深深吸引,无法移开分毫。
萧月娘亦是一脸茫然,她摇了摇头,语气中满是猜测:“公主,老奴也从未见过这般景象,莫不是程小将军施了什么法术?”
程处弼站在池边,望着水中渐渐扩散的蓝光,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欣慰与担忧交织。他心里清楚,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太过离奇,一旦被他人知晓,必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带来难以预料的麻烦。
片刻后,池水中的蓝光渐渐消散,水面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刚才那奇异的一幕从未发生过。程处弼转身,回到石桌旁,动作麻利地收拾好东西,大步离开了西内苑。
李敬和萧月娘从树后走了出来,两人走到太液池边,静静地看着平静的水面,思绪却如池中泛起的涟漪,久久无法平静。
“公主,咱们要不要将此事告知圣上?” 萧月娘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她眼神中透着一丝纠结,深知此事干系重大,若处理不当,可能会给程处弼带来大祸。
李敬沉思片刻,缓缓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坚定:“此事太过离奇,我们又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这么贸然告诉父皇,不但难以取信,还可能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再者,我瞧程处弼不像是心怀不轨之人,他这么做,或许有自己的苦衷。咱们先暗中观察一段时间,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说。”
萧月娘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公主所言极是。那咱们就先暗中留意,看看程小将军日后还有什么奇怪举动。”
西内苑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可李敬和萧月娘的心中,己然种下了一颗好奇的种子。她们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揭开程处弼身上的秘密。而程处弼,也因这场坠马事件,命运的齿轮开始悄然转动。
三、父女对峙
夜幕低垂,似一块沉甸甸的黑幕严严实实地笼罩着长安城,夜色浓稠如墨,仿佛能将世间万物吞噬。甘露殿内,烛火在幽暗中摇曳,如风中残烛般微弱。跳跃的火苗将殿内众人的身影扭曲拉长,在墙壁上肆意舞动,宛如一场无声且诡异的皮影戏,为这原本压抑的氛围更添几分凝重。
房玄龄匆忙步入殿内,脚步急促而慌乱,紫袍下摆沾染的夜露在烛光下闪烁着点点微光,宛如散落的细碎珍珠。他 “扑通” 一声,双膝重重跪地,动作干脆利落,扬起的尘埃在昏黄的光影中肆意飞舞。“陛下!” 房玄龄声音急切,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老臣愿以项上人头作保,处弼绝无谋反之心。他自幼受陛下恩泽教诲,对陛下忠心耿耿,犹如赤子之心,天地可鉴,怎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房玄龄一边言辞恳切地说着,一边缓缓抬起头,目光首视李世民,眼神中满是坚定与忠诚,仿佛要用这目光传递他对程处弼的绝对信任。
“房相,慎言!此事疑点重重,上次军粮假账案大理寺正是接到密报,怀疑程处弼与谋逆之事有关,才对其书房展开搜查。” 长孙无忌见状,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向前跨出一步,身姿笔挺,气势凌人,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大理寺于他书房搜出《推背图》残卷,第三象赫然写着‘日月当空曌临世’!此等关乎国运兴衰的预言,绝非儿戏!其心叵测,居心何在?” 长孙无忌言辞犀利,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尖锐的锋芒。他一边说,一边偷偷斜眼观察李世民的脸色,试图从李世民那深邃的眼眸中捕捉到一丝对自己有利的神情变化,如同一只狡黠的狐狸在寻觅猎物的破绽。
李敬公主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这场剑拔弩张的对峙。她身着一袭淡粉色宫装,在烛光下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静谧而美丽。听到长孙无忌的话,她嘴角微微上扬,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声清脆悦耳,却在这紧张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宁静。李敬公主从怀中缓缓取出一本泛黄的册子,册子的纸张在岁月的侵蚀下显得脆弱不堪,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舅舅说的可是这个?” 她轻声说道,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底气。她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开书页,动作优雅而缓慢,“这‘曌’字写法,是处弼教我习武时,用树枝在沙地上所画。他说这是未来某位女帝的独创字。那时只觉新奇有趣,当作闲谈笑料,未曾想如今竟成了无端指责的‘罪证’。” 李敬公主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嘲讽,首首地看向长孙无忌,那目光仿佛一把锐利的匕首,狠狠地刺向长孙无忌的虚伪。
李世民原本端坐在龙椅之上,面容冷峻,如同一尊威严的雕像。听到李敬公主的话,他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如同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他猛地站起身,动作迅速而有力,腰间佩剑与案上镇纸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 “叮当” 声响,在寂静的殿内回荡,仿佛一记重锤,敲在众人的心头。“敬儿,此话当真?” 李世民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丝急切与疑惑。他紧紧盯着李敬公主,眼神中透露出对真相的渴望,仿佛要从女儿的眼神中探寻出事情的全貌。
李敬公主神色庄重,坚定地点了点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摆动。“父皇,儿臣岂敢欺瞒您。处弼一心为国,殚精竭虑,他所做的一切皆为大唐的繁荣昌盛。就拿这水车轴承来说,若巧妙搭配,关中粮产有望激增三成。他耗费无数心血改良水利,为的是造福百姓,稳固大唐根基,却无端被人诬陷谋反,实在是天理难容,不公至极!” 李敬公主言辞激昂,情绪激动,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程处弼的信任与支持,仿佛要将内心的愤怒与不平一股脑宣泄出来。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整齐而有力的脚步声,犹如沉闷的战鼓,打破了殿内的紧张气氛。紧接着,程处弼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进来:“陛下可知,这水车轴承,关中粮产可增三成!” 程处弼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如同洪钟般震耳欲聋。
李世民听到程处弼的声音,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带他进来。” 他简短而有力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帝王的威严与决断。
片刻后,程处弼在禁军的押解下步入殿内。他身姿挺拔,昂首挺胸,步伐沉稳有力,丝毫没有因被押解而显露出丝毫胆怯与畏惧。他 “扑通” 一声,单膝跪地,动作干脆利落,尽显武将风范。“陛下,臣冤枉啊!” 程处弼大声喊道,声音洪亮而悲愤,“臣一心为大唐,披肝沥胆,从未有过谋反之心。” 程处弼一边说着,一边双手高高举起手中的图纸,图纸在烛光下微微晃动,仿佛承载着他的满腔热血与希望,“陛下请看,这是臣改良的水车图纸,若能推广使用,定能大幅提升农耕效率,造福万千百姓,为我大唐增添无数钱粮。”
李世民微微前倾身体,伸手接过图纸,动作沉稳而缓慢。他低下头,仔细地端详着图纸,眼神中逐渐露出一丝惊讶与赞赏。“这图纸…… 确实精妙绝伦。若真能如你所说,增加关中粮产,那当真是大功一件。” 李世民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程处弼身上,眼神中多了一丝审视与思索,仿佛在重新考量眼前这个年轻人。
长孙无忌见状,心中焦急如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向前跨出一步,双手微微握拳,急切地说道:“陛下,这图纸虽精妙,但也无法掩盖程处弼的罪证。《推背图》关乎国运,干系重大,岂容儿戏?万不可因一时心软而忽视潜在威胁。” 长孙无忌言辞恳切,表情严肃,试图再次将李世民的注意力拉回到所谓的 “罪证” 上,仿佛要将程处弼彻底置于死地。
程处弼听到长孙无忌的话,心中怒火中烧,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他猛地转过头,双眼怒视长孙无忌,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指责。“长孙大人,那《推背图》残卷是臣偶然所得。臣深知其敏感性与重要性,本打算第一时间上交给陛下,却未曾料到,还未来得及呈交,就被大理寺贸然搜出。这分明是有人蓄意陷害,设下圈套,想置臣于死地而后快!” 程处弼言辞激烈,情绪激动,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压抑内心的愤怒。
房玄龄也赶忙上前一步,再次跪地,恳切地说道:“陛下,老臣与程家世代交好,对处弼知根知底。他自幼聪慧过人,心怀大志,一心想为大唐效力,立下赫赫战功。此次之事,定是有人居心叵测,蓄意陷害,还望陛下明察秋毫,莫让忠良之士蒙冤受屈。” 房玄龄言辞诚恳,声泪俱下,希望能打动李世民,还程处弼一个公道。
李世民陷入了沉思,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他缓缓踱步,脚步沉重而缓慢,仿佛每一步都在权衡着国家的命运与个人的生死。“此事关乎重大,不可草率定夺。程处弼,你先退下,待朕派人彻查清楚,再做定夺。” 李世民的声音低沉而疲惫。
程处弼听到李世民的话,心中虽有些失望,但也明白此刻争辩无益。他再次行礼,动作庄重而沉稳。“臣遵旨。望陛下早日查明真相,还臣一个清白。” 说完,他在禁军的押解下,缓缓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甘露殿。他的背影孤独而落寞,仿佛背负着无尽的冤屈与无奈。
李敬公主望着程处弼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担忧与不舍。她转过头,看向李世民,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恳求。“父皇,处弼确实冤枉。还望父皇早日查明真相,莫让忠良之士寒心,以免伤了天下人的心。而且,儿臣听闻,边疆幽州一带近期军械走私猖獗,局势严峻,儿臣斗胆,以处弼的果敢与谋略,请父皇委派他前去查案,若在此时他被冤枉定罪,谁去为大唐肃清边疆隐患?” 李敬公主言辞恳切,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李世民听闻,原本紧锁的眉头皱得更深,眼中闪过一抹思索的光芒。“敬儿,幽州军械走私之事朕己有所耳闻,事态严重,关乎边疆安危。至于委派程处弼前去,朕可以考量,他能力出众,是合适人选之一,可这与他如今被牵连之事,究竟有无关联?” 李世民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疑虑,在殿内缓缓回荡。
李敬公主赶忙说道:“父皇,儿臣猜测,或许是有人知晓陛下有派处弼去幽州查案的意向,故意设下这《推背图》残卷的圈套,想让他自顾不暇,无法赴任,好让那些走私之徒继续为非作歹,危害边疆。”
李世民点了点头,目光坚定而决绝。“朕会派人彻查此事,若程处弼真的被冤枉,朕定不会放过那些幕后黑手。朕绝不允许有人在朝堂上兴风作浪,扰乱朝纲,破坏我大唐的稳定与繁荣,幽州查案之事朕自会谨慎定夺。”
甘露殿内,气氛依旧凝重压抑,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众人的心头。李世民、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继续商讨着此事的调查方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与沉思。而李敬公主,心中默默祈祷,希望程处弼能够早日洗清冤屈,重获自由,阳光能够早日穿透这厚重的黑暗,还世间一片清明 ,也期待着后续幽州查案相关安排能顺利推进,解开诸多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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