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擦拭着柜台上的青铜香炉，门外的风铃突然响了。
抬头望去，一位穿着墨绿色旗袍的女子站在门口。她的身形很单薄，像是随时会被风吹走似的。旗袍的料子很考究，暗纹在阳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但款式却有些过时，像是民国时期的样式。
"请问，这里收古董吗？"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江南口音。
我放下手中的绒布，仔细打量着她。阳光从她身后照进来，却在地上投下了两道影子。一道是她的，另一道却模糊不清，像是一团雾气。
"要看是什么东西。"我微笑道，"本店只收有缘之物。"
她缓步走进来，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注意到她的步伐很奇怪，像是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轻飘飘的。她从手包里取出一个绸缎包裹，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
"这是我祖母留下的玉镯。"她解开绸缎，露出一只通体碧绿的玉镯。
我的瞳孔微微一缩。这只玉镯的成色极好，水头足，颜色均匀，但最引人注目的是镯子内侧那一抹暗红。那不是普通的沁色，而是血沁。
"能让我仔细看看吗？"我戴上白手套。
她点点头。我拿起玉镯，入手冰凉刺骨，仿佛握着一块寒冰。对着光细看，那抹血沁在阳光下竟然在缓缓流动，像是有生命一般。
"这只镯子......"我斟酌着用词，"您戴着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每到午夜，我总能听到有人在唱戏，声音很凄婉。而且......"她咬了咬嘴唇，"我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特别是在照镜子的时候。"
我放下玉镯，从柜台下取出一个檀木盒子。盒子里是一面铜镜，镜面己经有些模糊，但依然能照出人影。我将铜镜对准玉镯，镜中的景象让我心头一跳。
镜中的玉镯周围缠绕着浓重的黑气，而在黑气中，隐约能看到一个穿着戏服的女子身影。她正对着镜子梳妆，动作优雅，却让人不寒而栗。
"这只镯子，您是从哪里得来的？"我沉声问道。
"是我祖母临终前给我的。"她的声音有些发抖，"她说这是传家宝，要我好好保管。但是......"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求求你，帮帮我。我己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我感觉到她的手冰凉刺骨，就像那只玉镯一样。我叹了口气，"这只镯子确实不简单。它里面......困着一个魂。"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我继续说道："这个魂和您有很深的渊源。如果我没猜错，您应该经常做一些奇怪的梦吧？比如......穿着旗袍在戏台上唱戏？"
她猛地后退一步，撞倒了身后的花瓶。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店里格外刺耳。
"你......你怎么知道？"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没有回答，而是从柜台下取出一张黄符。符纸上用朱砂画着复杂的符文，在阳光下泛着暗红的光泽。我将符纸贴在玉镯上，符纸立刻燃烧起来，发出幽蓝的火焰。
"这只镯子，是民国时期一位名伶的遗物。"我一边施法一边说道，"她爱上了一个军阀，却被他辜负，最后在戏台上自尽。她的怨气附在了这只镯子上，而您......"我抬头看着她，"是她的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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