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李先生，我这就让人去买星巴克！”
“不必了。”
李林摆摆手，目光落在墙上的时钟上。
“应该快了。”
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定制西装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他梳着不苟的背头，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带着冷光。
“庆俊，你迟到了。”
李林头也不抬地说。
李庆俊耸耸肩，在金源斌让出的主位上坐下。
“路上遇到几个不长眼的记者，处理了一下。”
他转向金源斌，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金局长，我听说最近警局预算有些紧张？”
金源斌的喉结上下滚动。
“是、是的，太子爷。”
“叫我庆俊就行。”
李庆俊从内袋掏出一张支票，随手扔在桌上。
“这点小钱，就当给兄弟们改善伙食。”
金源斌看到支票上的数字时，瞳孔收缩——那足够警局半年的开销。
就在这时，桌上的热线电话突然响起。
金源斌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接，却被李林抢先一步。
男人修长的手指按下接听键，同时打开了免提。
“您好，这里是特别举报热线。”
李林的声音温和有礼，与他冷峻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癫狂的男声，语速快得几乎听不清。
“我看到了！李林和通缉令上那个女人在一起！就在大学城后街的'老地方'餐厅！老板也是他们一伙的！我有证据！”
李林的眉毛挑起。
他捂住话筒，对李庆俊做了个口型。
“乌博容。”
李庆俊眯起眼睛，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阿波罗？”
李林摇头，重新对着电话说道。
“这位先生，您提供的信息非常重要。能否请您到警局来做一份详细笔录？我们会为您提供特别保护。”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急促的呼吸声。
“好、好的！我现在就去！你们一定要保护我！他们...他们很危险！”
“当然。”
李林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
“我们会派专人在警局门口等您。”
挂断电话后，李庆俊立刻问道。
“阿波罗的人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
“他们不知道。”
李林点燃一支新烟。
“乌博容只是个偷拍女生裙底的变态，上个月被我教训过。”
金源斌擦了擦汗。
“李先生，通缉令已经全部撤销了，怎么会...”
“网站。”
李林吐出一个烟圈。
“那些地下网站的通缉令更新总是慢半拍。”
李庆俊冷笑一声。
“看来我们的小团队里有人管不住自己的嘴。”
“不一定是内鬼。”
李林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可能是系统漏洞。金局长，麻烦你查一下这个乌博容的活动轨迹。”
金源斌如蒙大赦，立刻小跑着出去安排。
乌博容用冷水洗了第三次脸，镜子里的眼睛依然红肿得像桃子。
他抓起书包，里面装着那部藏着偷拍照片的手机——这是他准备用来指证李林的”证据”。
“妈的，这次一定要让那个混蛋坐牢！”
他恶狠狠地自言自语。
校园里，乌博容找到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
由于眼睛还没完全恢复，他没注意到车座已经被人卸掉了。
他习惯性地上去——
“嗷——！！”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校园。
乌博容捂着裆部跪倒在地，疼得眼前发黑。
路过几个女生指着他窃窃私语，发出压抑的笑声。
“笑...笑个屁！”
乌博容艰难地爬起来，额头渗出冷汗。
但他已经顾不上疼痛了，复仇的怒火支撑着他骑上那辆没有车座的自行车，以一种极其滑稽的姿势向警局驶去。
每蹬一下踏板，就传来一阵剧痛。
乌博容的脸扭曲成一副痛苦面具，却仍然坚持着。
自行车链条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仿佛在嘲笑他的悲惨处境。
警局监控室里，调查员指着屏幕。
“金局长，我们追踪到举报人的邮箱登录地点在理工大学3号宿舍楼。
通过校园卡系统比对，确认是计算机系大三学生乌博容。”
李林看着屏幕上那张猥琐的面孔，轻笑出声。
“原来是他。”
站在一旁的高兴——李林的贴身保镖——突然开口。
“上个月在酒吧厕所，他偷拍女生被发现，您让我教训过他。”
李庆俊把玩着一把蝴蝶刀，刀刃在他指间翻飞。
“要我去'处理'一下吗？”
“不急。”
李林接过金源斌递来的平板，上面显示着乌博容的完整档案。
“先问问这位乌同学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
金源斌的手机突然响起。接完电话后，他的脸色变得煞白。
“李、李先生，朴多勋带着几百号人把警局包围了！”
李庆俊的蝴蝶刀停在半空。
“朴多勋？那个老东西想干什么？”
李林却笑了。
“他是来保护我的。”
看到金源斌惊恐的表情，他补充道。
“放心，他不会闹事。”
警局外，黑压压的人群将整个建筑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穿着考究的唐装，手中拄着一根乌木拐杖。
在他身后，数百名穿着统一黑色制服的帮派成员沉默地站立着。
陈希希站在人群边缘，眉头紧锁。
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朴多勋用拐杖敲了敲地面，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金源斌呢？让他出来见我。”
警局大门打开，金源斌战战兢兢地走出来。
“朴、朴老，您这是...”
“听说有人要动李先生？”
朴多勋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老头子虽然退休了，但还没死呢。”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自行车刹车声传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声音来源——一个满脸是汗、姿势怪异的年轻人正从自行车上下来。
“我要报警！”
乌博容大喊着，完全没注意到周围诡异的气氛。
“有人要杀我！”
朴多勋眯起眼睛，看向陈希希。
“这小子就是你用防狼喷雾喷的那个？”
陈希希点点头，眼中带着不安。
乌博容这才注意到周围的情况。
当他看到数百名黑衣人齐刷刷地盯着他时，双腿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我...我...”
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金源斌擦了擦汗。
“这位同学，你不是要报警吗？请跟我来。”
乌博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跟着金源斌走进警局。
但当他看到办公室里坐着的李林和李庆俊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是...是你！”
他指着李林，手指颤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李林优雅地站起身，走到乌博容面前。
“乌同学，我们又见面了。”
乌博容突然想起什么，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再次拨打那个举报热线。
办公室里的热线电话应声响起。
李林拿起听筒，对着电话说。
“喂，这里是特别举报热线。”
与此同时，他的声音也从乌博容的手机里清晰地传出。
乌博容如遭雷击，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的裤子突然湿了一片，一股腥臊味在办公室里弥漫开来。
李林放下电话，缓步走到在地的乌博容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
“现在，能告诉我，是谁让你来举报我的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却让整个办公室的温度仿佛降到了冰点。
乌博容蜷缩在房间角落，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喉咙，脸色已经由红转紫。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眼白上布满血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被人掐住了气管。
“又他妈装病！”
为首的警员一脚踹开房门，橡胶靴底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另外两名警员二话不说冲上前，一人抓住乌博容的一条胳膊，像拖死狗一样将他往外拽。
乌博容的双腿在地上无力地蹬着，拖鞋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光着的脚后跟在地板上磨出两道血痕。
“放...放开...”
乌博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但警员们充耳不闻。
为首的警员掏出对讲机。
“D区清理完毕，只剩一个装病的，马上处理掉。”
乌博容被拖到室外，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警员们像扔垃圾一样将他甩在水泥地上。
他的后脑勺重重磕在地面，眼前一阵发黑。
“求...求你们...叫救护车...”
乌博容蜷缩成一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警员们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冰冷的嘲讽。
“下次装像点，至少口吐白沫才行。”
乌博容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刀子在割。
他的哭声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回荡，却无人理会。
李林靠在废弃仓库的墙边，指尖夹着的香烟已经烧到一半。
他深吸一口，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才缓缓吐出。
“荆觉那边怎么说？”
李庆俊蹲在一旁，手里把玩着一把蝴蝶刀。
刀锋在他指间翻飞，在昏暗的灯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
“等信号。”
李林简短地回答，目光扫过仓库另一头的朴多勋。
“你的人可靠吗？”
朴多勋吐了个烟圈，咧嘴一笑。
“比你的警察兄弟可靠多了。”
李庆俊突然停下手中的刀，眯起眼睛。
“有人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陈希希跌跌撞撞地跑进仓库，脸上还带着惊恐的神色。
当她看清李庆俊的脸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李...李庆俊？”
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你不是已经...”
李庆俊冷笑一声，刀尖指向她。
“小记者，记性不错啊。”
陈希希转向李林，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你...你居然和他们混在一起？”
她后退两步。
“难怪你能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李林皱了皱眉。
“你不该来这里。”
“我...我只是想报道真相...。
陈希希的声音越来越小。
“真相？”
朴多勋大笑起来。
“这年头还有人信这个？”
李林掐灭烟头。
“李庆俊，找个人送她回去。”
李庆俊撇撇嘴，掏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不到一分钟，两个彪形大汉出现在仓库门口。
“送这位记者小姐回家。
“李庆俊吩咐道。
“别让她乱说话。”
陈希希被带走后，金源斌从阴影处走出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终于送走这几尊大神了...”
李林没理会他的感慨，看了看表。
“该走了。”
荆觉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停在一处标红的位置。
“突击队从这里切入，刘强带二组堵后路。”
刘强点点头，却有些心不在焉。
“李林和高兴还没回来，要不要等等他们？”
荆觉挑了挑眉。
“怎么，不怀疑他是内鬼了？”
刘强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那是我太冲动了...嫉妒他升得快...”
他低下头。
“我会向他道歉的。”
“有觉悟。”
荆觉拍拍他的肩膀。
“不过李林那脾气...”
话音未落，仓库门被推开。
李林和高兴一前一后走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
“部署得怎么样了？”
李林径直走到地图前。
荆觉正要回答，却见李林突然转身，一拳砸在刘强脸上！
“你他妈把我和高兴的照片交给警方？”
李林的声音冷得像冰。
刘强踉跄着后退，嘴角渗出血丝。
“你胡说什么？”
“还装？”
李林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监控截图。
“这角度只有你那个位置能拍到！”
刘强抹去嘴角的血。
“那能说明什么？那天在场的不止我一个！”
李林又是一拳过去，这次刘强有了防备，侧身躲开，反手还击。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撞翻了旁边的桌子。
“住手！”
荆觉上前拉架，但动作明显没用力。
高兴站在一旁，手已经按在了枪套上，却迟迟没有动作。
李林一个肘击打在刘强腹部，趁他弯腰时揪住他的衣领。
“说！谁派你来的？”
刘强吐出一口血沫，突然笑了。
“你猜啊，王队长。”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是密集的枪声。
“敌袭！”
有人大喊。
荆觉脸色骤变。
“都他妈别打了！先对付外面的！”
刘强趁机挣脱李林的控制，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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