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把实话告诉我。”
东方不败终于明确表态。
曲洋深感松懈，鼓足勇气抬起了头。
开始时他向方休点头表示感激，然后才鼓起勇气开始说话。
“我未曾背叛日月神教，我能向教主保证，我与刘正风只是在音乐上的好友而已。”
“我从未向他透露任何关于日月神教的信息。”
曲洋坚定地看着东方不败，东方不败没有发言，只是示意他继续讲述。
曲洋轻叹一声，陷入回忆，开始叙述这段友谊的起源。
“我曾受命于江湖各大正道门派中打探情报，在来到衡山执行任务时不小心闯入了衡山派的密室。”
“那是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我不知如何离开，只能一整天弹着旁边的古琴消磨时间。”
在此刻，曲洋的眼神中充满了浓厚的回忆。
作为日月神教的人，在正道的密室里，被发现就意味着死亡，不被发现也只能饿死。
心里无疑充满了彻底的绝望。
“我在密室里待了许多天，直到有一天，我弹琴时突然有箫声和我的琴声合为一体。”
“我们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也不知道对方的具置，只是通过音乐声相互沟通。”
“就这样日复一日，直到最后一天，一个衡山派的弟子触发了密室的开关，找到了我。”
“那时我已经几天没吃喝了，几乎无法运用任何功力。”
“正当此时，吹箫的那位终于现身。”
“虽是首次见面，我们却能立刻识别对方。”
“那人将我救出，带我逃离并治疗了我的伤。”
“之后，我们通过音乐的共鸣成为了挚友。”
“救我的人正是衡山派的刘正风……”
这正是通过音乐结交朋友的真实例证。
难怪他们两人的友谊如此真挚深厚。
这份友情绝对纯净，不掺杂其他任何情感，仅仅因为共同的兴趣而培养出来的。
听罢这个故事，东方不败的眼神微微动摇。
“你其实不必来的，如果你没来，就没人会知道这些事。”
曲洋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听到江湖中的传言，有人不想让刘正风就这么隐退。”
“听说他将面临危险，我便忍不住想来保护他。”
“教主，我来到这里纯粹是为了救助，绝未有过背叛神教的念头。”
如果方休此刻说话，肯定能触动东方不败的心。
然而，方休选择了沉默。
这还不是自己发言的时机。
东方不败面无表情，难以窥见其内心的喜怒哀乐，这让曲洋感到极大的心理压力。
每过一秒，都像是受到折磨。
“我日月神教与五岳剑派向来水火不容。”
“作为我教的长老，你不应与五岳剑派的人来往。”
“你回黑木崖，未经我的命令，不得离开。”
虽然话语依旧冷冽，但东方不败这番话已是对曲洋的一种宽容。
让他返回黑木崖而非处死，这已经是对他的最大恩典。
禁止曲洋以后接触刘正风，是出于对未来变故的担忧。
曲洋现在心无愧疚，但未来谁能预料？
即使曲洋不愿背叛日月神教，仍可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泄露重要信息。
曲洋被允许回去而无需接受惩罚，这完全是出于对方休的尊重。
在方休的劝说之下，东方不败考虑到他的面子，为曲洋留下了一线生机。
只需曲洋返回黑木崖，东方不败便可视作今日未见曲洋。
然而，先前总是对东方不败唯命是从的曲洋，现在却显出了勇气。
曲洋挺直腰板，如同手中的古琴般直立，直视东方不败的眼睛。
他那坚决的眼神透露出了他心中的全部决心。
他已经下定决心，为了救刘正风，哪怕牺牲生命，对他来说也只是区区一句话而已。
这样的深厚友情，无疑超越了世间大多数的感情纽带。
“对不起教主，我必须去救刘正风。”
“只需他安然无恙，我曲洋将归黑木崖，听凭教主处理，即使是废武或取命。”
曲洋已全然放下，面对友谊，即便面临死亡也无所畏惧。
这使得东方不败的表情更加冷酷。
她从不是易于妥协的人。
东方不败这一称号，在江湖中的重量并非无由而来。
在这关键时刻，方休却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放轻松点，曲洋长老，不必过于紧张，无需废武也不必谈及生死。”
“你们两人所担心的，其实根本不是问题。”
“我今天来到衡阳城正是为了帮助你救出刘正风，我会出手保护，确保无人能伤害到刘正风，你只需安心回去。”
“我向你保证，东方教主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方休的提议无疑是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让曲洋回到黑木崖，我自行救出刘正风，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根本无需如此紧张。
连东方不败也无话可说。
然而，曲洋仍感到不安，他不知道方休的武功如何，心中担心万一方休无法提供足够的保护怎么办。
方休一眼洞察曲洋的疑虑，只是微笑并未作出解释。
东方不败在旁边点头，似乎是对方休的话表示同意。
这令曲洋心中大感意外。
教主东方不败竟然也点头同意了这个计划？
这让曲洋感到极度困惑，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他从未见过东方不败听从任何人的建议。
曲洋觉得这个男子很陌生，他肯定不是教中的长老或其他要人。
以前未曾见过他，看来他可能刚加入日月神教不久。
不过，他竟能让那位喜怒无常的教主听从他的话。
这人究竟有何来头呢？
方休观察着对方表情的微妙变化，轻轻一笑。
方休，经历过诸多世界，已不再关注对方的出身背景。
“正邪之分，关键看人，一个人的出身并不能定义他的立场。”
“就如嵩山派等五岳剑派的正道派系，暗地里所做的罪行大恶极多，甚至比所谓的魔教更为毒辣。”
“能真正代表一个人的，始终只有他自己。”
“曲长老性情如此豁达，令在下深感敬佩。”
“现在我只有一个愿望。”
“希望在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仪式上能听到你们合奏《笑傲江湖》，为大会增添光彩，也让我有幸欣赏。”
“当然，希望曲洋长老能调整情绪，方才那充满忧愁的广陵散，并不适合此次的曲风。”
方休轻轻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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