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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

小说: 没开始的过去   作者:时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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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地方都可以啦,就算是图书馆,虽然我对学习过敏,不过只要是你能出来的地方都可以。”余冰又说。

他们又坐了一会,聊些有的没的,他们两个向依冉灌输点他们区几个学校的八卦,依冉一脸懵样对着他们,以表示自己没有兴趣。依冉开口讲点学校,升高二的事情,他们又嫌她无聊,说跟依冉讲话像跟老师讲话一样。最后依冉借着提醒余冰的姐姐催他回家,自己也要回家,赶着他们要散,也就散了。

依冉家住得离学校近,可是因为天热,不高兴走回家,就坐了公车,想到刚刚的抢白,忍不住笑了。

回到家刚开门进去沙发上就传来依冉妈妈的唠叨:“怎么这么迟,下课了不回家又野哪里去玩了,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是高二的学生了。”

依冉一听她妈唠叨就烦,也不想讲话,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啪”地关上门。门外又传来她妈对她没规矩没礼貌的嘀咕。依冉在自己的房间吹空调看闲书,依冉的妈妈端着水果走进来,看到她“不上进”的样子,又开始责备她。

“今天上课的内容消化了没有?就开始这样看闲书,是对自己那么有把握么。”

对于她母亲的叨唠,依冉的惯常对策就是不作声,也懒得反驳。

依冉的一大爱好,就是默默观察大人怎么自作聪明,怎么急功近利又怎么愚昧无知。自以为花了钱买了知识填了孩子就可以高枕无忧,剩下的就该是孩子回过来报答自己。

依冉的妈妈在依冉房间站了一会,自觉没趣,又开口道:“你妹妹下个礼拜要来我们家住两天。”

依冉听了这话,方才有了反应,沉了脸,说:“她来干什么?”

§§§第4章

夏天里的花蚊子最厉害,被盯了一口必起个大包,而且奇痒,若一掌拍死,就是个血印子,寻常蚊子可不曾得这般。

动画片新番开播,何依冉坐在电脑桌前惬意地看个不停,桌子上一片狼藉地堆满了泡面,牛奶盒子,薯片,蜜饯核,西瓜皮和啃了一半的苹果。她似乎下好了决心,端好架势,准备宅到9月1号,开学的事开学再说。

“何依冉!”

就像所有故事的所有人设一样,每个主角的每个美好理想总会被一个反面角色破坏。以依冉的例子,这个反面角色就是她妈。这一声吼,从厨房一直响到她的房间。

“你看看你,你看看你,从暑假开始你就一直是这样,房间弄得乱七八糟也不知道整理,哪还像一个女孩子。”

“你以为上了高中就没事了吗?高中只是你的起点,你要面对的是高考这是你人生中最最最重要的关卡,以你现在的这种状态,怎么面对?”

“你偶尔也应该出去活动活动,天天呆在家里,人也呆傻掉了。”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她妈连珠炮似得说了一通。

“你让我补课我也去了,功课我也做完了,我呆在家里你说我不知道多活动,我出门你又说我野在外面玩...”依冉也没好气地说:“我的学习不用你担心,你也担心不来,你又不让我出去,还指望我怎样?”

又被女儿一顿抢白,依冉的妈妈词穷,只好说:“逸文今天下午的火车,就该到了,你总得理理房间,换换衣服吧,不然你这个做姐姐的让人家看上去=像什么样子。”

依冉这个年纪,正是逆反心极重的时候,她觉得时常觉得自己根本不能理解大人的用意,首先他们着眼点太奇怪,都不觉得自己活得累,他们所看重的东西又让人无法理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又很孩子气,况且大人的面子,为什么要自己改变生活习惯来迎合?

何依冉的这个妹妹是她大伯的女儿,比她小一届。何逸文的爸妈是在崇明插队落户的时候认识的,两人一起考了大学,又一起去了杭州工作安家。何逸文的妈妈身体一直不好,在逸文刚上小学的时候终于一病不起了,撒手走了。她的爸爸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在中学里当数学老师,几年前去了云南支教,留逸文一个人在杭州念书,大伯当然是不放心的,就送她来上海念书,当时就寄住在依冉家。勉强念完一个学期,逸文死活说不习惯上海,哭着闹着要回杭州。依冉的大伯只能托逸文过世的妈妈的一位远房亲戚,同时也是自己的同事代为照顾,遂了她的愿。

当然不适应什么的都只是说辞,她死活要走的真正原因只有她们两姐妹知道。

别人可以给你的同情只有这么一点,如果何逸文是个懂事听话,成绩优异的好孩子,那末大家肯定都会说她克服家庭障碍,不但孝顺,把自己和爸爸的生活都照料地很好,而且还能保证学业,是好榜样好典范。

可惜何逸文从小就是个不省事的,逃课,说谎,早恋,不回家,一天个只知道问她爸要钱,依冉的大伯也管不住她,还说念不进书,不想读高中了。事越犯越大,小小年纪为了男生跟同班的女同学争风吃醋,把人家课本撕了个稀巴烂。逸文的爸爸自己是个老师,却被越来越频繁地请到学校来。

别以为城市很大,她爸爸当老师这么多年一直不上不下,也评不了什么职称,想来跟逸文惊世骇俗的表现也不是没有关系,终于为了争取表现不得不去了云南支教。何逸文也没能当成大孝女,倒成了家庭不完整对孩子造成影响的坏例子,人家背地里都指她是个没妈的孩子。

依冉不关心这些,她只知道自己不想跟她这个妹妹一起生活,她以为经过上次的来上海的教训,何逸文已经学乖了,她也以为自己说得够清楚的了,没想到这么不长记性。

不过这她倒错怪何逸文了,上海还真不是她想来的。她今年中考,没考上高中,她爸爸怕她在杭州,这位远房亲戚也不上心,越发不学好,而且逸文的作风,他也怕别人说闲话让女儿受气,觉得到底还是自家人好。为了让她顺利转到上海念书好容易用尽了他当老师的那点人脉,又威逼利诱好说歹说,还终于同意他女儿念美专,才把这祖宗哄来了上海。

依冉只当何逸文是故意来气她的,加上她妈老是不停地挑剔,在依冉的耳旁“你妹妹这样,你妹妹那样”地烦她,更没个好脸色,正想爆发的时候,手机响了。

依冉总算顺势收住火气,只是对着电话说话的时候情绪还不是太好,恶狠狠地“喂”了一声。

对方似乎吓了一跳:“什么事情这么生气?”

依冉也被电话里的声音吓了一跳,难道是?一看手机,果然是余冰。正疑惑,电话里余冰的声音又传来了:“我在你们小区门口,你快下来吧。”

依冉更惊讶了,憋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又不想在她妈面前露出什么端倪,终于挤出两个字:“干嘛?”

“本来还想跑到你们楼下面等的,你不下来我就去了啊。”余冰似乎乐在其中。

“等等,”依冉一慌张,又看了她妈一眼,说了一句:“没事我挂了啊。”

刚关了电话依冉的妈妈就在旁边盯着问:“谁啊,来电话什么事?”

“我要出去一下。”依冉不理她妈的话,起身要换衣服。

“什么?出去干什么?一个女孩子没事就要往外面跑,是要学你妹妹样子吗?”话到依冉的妈妈嘴里,总是变了味,带着说不出的刻薄。

提起何逸文,依冉刚平静的心又不耐烦起来。大咧咧地在她妈面前把家里穿的衣服简单换了换,一副视死如归非要出门的样子。

“学校社会实践章我还有几个没敲掉,现在去居委敲不行啊,快要开学了没弄完你负责?问那么多烦不烦啊,一会就回来了。”依冉拿了钥匙就往门口走。

“你敲章的本子不拿你敲什么章。”依冉的妈妈跟在后面,说道。

依冉把本子从她妈手上一抢:“忘记了。”她故意说得理直气壮。

日子已过处暑,外面的天却还是艳阳高照。不过什么都耀眼不过眼前这个轻轻倚在小区外墙上,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牛仔裤,低头玩着手机的男孩子。从小区内墙往外长得过于茂盛的不知名藤类植物繁茂地就快碰到他的肩上。男生看到正走出来的女生,放下手机,侧头对着她笑。

如果不是正一肚子火气余冰又来掺和,依冉应该还是蛮享受眼前这番景象的。只是现在她脑子里正翻滚着各种不满想着那马上又要住到她家的“冤大头”,又担心余冰来找她被别人看见,指不定会去她妈那里唇舌,那可不要被烦好几个礼拜,她妈说不定一来劲跟着闹到学校都是有可能的。

“干嘛啦,不要站在我家小区门口。”依冉边说边拉着余冰往大马路上。

“我说两句就走。”余冰轻轻摆手要挣脱。

“什么话电话里说,你走啦。”依冉还是不依不饶。

这么似是玩笑着推搡了几回合,“冤大头”就突然出现了。依冉也没估到她妈说的“就该到了”竟是这么快,更没估到她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场景竟是余冰在她家门口,两个推来拉去搅在一起。

何逸文把行李箱立在地上,把手上提着的旅行袋往行李箱上一放,手上还挽着手袋,婷婷袅袅地站在依冉和余冰面前,看似惊讶地抬抬眉毛,看着他们两个,对着余冰说:“哟,来找我姐啊。”

余冰看看逸文,又看看依冉,对着依冉说:“你妹妹又来上海住了?没听你提过呀?”

依冉对着逸文抬了抬眼皮,没有说话,鼻子出了出气,也没哼出声。

余冰又看了看她两个,没看出眼色,自顾说道:“那正好,下周返校结束一起来我家玩吧。”

高中通常会在开学前一两天有一个返校日,收收假期作业,发发新学期课本什么的,而且通常只有半天就结束了,大家都觉得一个暑假没见,就这么回去太可惜,况且假期也快结束,好日子也要到头了,怎么样都要最后出去玩一下。这就是余冰挺身而出组织大家活动的时候了,他专爱干这个。所以余冰的开学派对几乎是他们区几个学校的传统,特别是秋季开学,离余冰的生日很近,所以通常闹哄哄地一道过了。

依冉上了高中就没再去过这个活动,一方面她妈也不经常允许她出去玩,依冉自己也是个慢热又烦人多的个性,一方面地点在余冰家在青浦的别墅里,实在太远,而且上了高中之后余冰会请自己学校的同学,依冉觉得自己又不认识,去了也没意思。不过生日礼物还是会托秦轩送去,因为每次依冉生日都会收到余冰的礼物,这就算是礼貌地回礼。

§§§第5章

返校日是这些闷坏了又爱显摆的猴儿们最喜欢的了。因为这天还不算开学,可以聚在学校却不穿校服,所以一定要怎么花枝招展怎么穿。胆子再大一点的可以略略花一点淡妆,程度是只要不被老师发现。

思源的学生对外貌和打扮相对没这么在意,但还是有几个顶着一头黄毛的男生女生被教导主任勒令开学之前染回来。学校的走廊上,楼梯口,教室里,到处是跑来跑去叽叽喳喳的学生。

踩着楼梯上楼,仿佛可以听到这时的学校就像一曲乐章,并且渐入高潮。升高二那年的开学总是很有意思的,可以看到刚军训完晒得黑黑的学弟学妹们正以期盼和激动的心情迎接高中生活的开始,然后就可以嗤之以鼻,觉得自己早已过了这个时期。也可以看到学姐学长们因为升高三而愁容满面行色匆匆,有如壮士赴死一般壮烈而悲情,这时就会庆幸还好自己还有一年才升高三。

升了年级便要换教室,思源的规定是升一年级升一个楼层,高三在最高的五六层,上下楼比较费力,可以防止他们下楼乱跑,把他们关在教室里自习。找到教室以后,依冉也见到了一个暑假未见的亲爱的同学,杨欣和乐小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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