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余曦不听我的话，一定要同你在一起，后来你因为老婆怀孕，抛弃她，但是你不知道，那个时候其实她也怀孕了。”
徐然惊愕地呆立当场，说不出话来。
“你，你说什么？”
“你可以觉得我狠心，说我棒打鸳鸯，余曦当年只有二十岁，她执意生下这个孩子，就像她当初执意和你在一起一样。她还那么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大好的前程在她面前，当时我只能这么做，现在这个孩子叫我妈妈，他以为我是他的妈妈。”
“这，这个孩子，现在在哪里？”徐然激动地说道。
“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余曦的母亲说：“你不能继续留在这儿了。”
徐然还没有从透心的震惊中走出来，没有一个形容词可以形容此时他悔恨，悲伤，痛楚的心情。
“什么意思？”他略略回过神来问道。
“你不会想在孩子这么小的时候，就把这种消息告诉他吧，你有想过这对他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吗？”
“这个孩子在我们家能得到最好的一切，难道你真的要突然告诉他，他之前的生活，只是一个谎言？他有一个和他一样大的哥哥，一个得到了他父亲全部关爱的孩子，而他的父亲竟然不知道他的存在？”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离开上海。”
“离开中国怎么样？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你可以在世界的任何地方安家。”
“你知道，两年前我离婚了。”
“我知道，可是怎么办呢，余曦没离婚。你曾经对她的影响已经够大了，我不会让你继续害她的。”
“我并不是想要什么，我只是想尽我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他有父亲，在新加坡，也有母亲，就是我。这是既成的事实。”“你不用内疚，余曦怀孕，生产都有很多人照顾，她是我女儿，我会陪着她的，我还要谢谢你，教会她在她人生最失意，最无助的时候，能够同她在一起的，只有家人。”
余曦的母亲站起身来：“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你和你儿子最好尽快办理出国，支票这周之前会给你送过来。”
“不必了。”
“我的意思是说，我会走的，不过你要给我一点时间，和我儿子解释，也要让我的前妻能接受，我会尽量说服他们的。”
余曦的母亲轻轻地“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就离开了。
徐然跌坐在椅子上，拿手蒙着脸，一如他当时得知妻子怀孕，而再也无法和心爱的女孩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两年前，他和妻子还是分开了，也许是终于受不了他始终心不在焉的生活了，两人当年的妥协付诸东流，那时他的儿子才刚刚上初中，非常懂事，前妻搬出去住之后，他从来不吵着要妈妈。
徐然辞去了学校的工作，问儿子想不想去别的国家生活，儿子摇摇头。这是乖巧的儿子第一次反对他。
“爸爸，我们为什么要去国外，我不想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徐然忍着眼泪不流下来：“没有，没事。”
儿子斟酌了一会儿，说道：“爸爸，至少我想读完初中。”
徐然点点头：“那就读完初中吧。”
有一天儿子回到家，闷着脸不高兴，问徐然：“爸爸，你真的很想去国外吗？你想去哪个国家？”
徐然随口说道：“儿子，我们去美国吧，老爸英文还会讲一点。”
徐一哲问道：“我们有钱吗？”
徐然笑笑：“老爸有钱。”
徐然的儿子那时候快要放假了，徐然陪他到学校把手续给办理了，儿子看上去不太高兴，既灰心，又不舍得，徐然知道这个时间段的孩子交到的朋友，有过的羁绊，对他的一生来说有多么重要。
走出教务处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余曦的母亲非要让他赶快离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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