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来福根据贾张氏犹豫的时间来判断，这会，贾张氏终于肯用脑子了，要是她一听王来福的话就立马起了反应，那事情还真说不准，也可能是一时冲动，不过脑也不过心。
现在这样，王来福就有八成把握让贾张氏反水。
“我听保卫科的老崔说过，你男人的性格跟你极为相反，他老实木讷，只顾干活却不善交际，对吧？”
“是的，老贾那是真老实啊，干起活来那可是一把好手。”
看着贾张氏陷入回忆之中，王来福很想八卦一下，老贾那活好不好？正不正经？
“那时候老贾收了一个徒弟，可就在老贾出事之后，老贾的徒弟就辞掉了厂里的工作回家乡了，对外宣称是国家解放了，要回家种地。”
贾张氏停顿了片刻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那小猴子不地道啊，老贾真当他是亲人啊，对他比对自己儿子都亲，可这家伙就在老贾出事后的第二天就回老家了，你说说，这不狼心狗肺吗？”
“可你想过没，人家放着好好的工人不当，为啥要急着回家呢？种田，会比当工人强吗？”
“对啊，他就脑子有病。”
王来福没接她的话茬，却将话题又转了个弯。
“那几年，原北平厂的很多领导和骨干份子都去了南边，娄董事得已全面接手北平轧钢厂，那几年，因为一大批技术骨干跟着领导跑路了，娄董就说要在厂里提拔工人骨干，提拔有技术的工人到生产领导的岗位上来。”
“而在当时，厂里钳工水平最高的是谁？是不是老贾？老贾之后才是易中海之流，你想一下，这动机不就有了吗？老贾的徒弟还莫名其妙的回乡下种地了，这不奇怪吗？”
“可易中海也没当上领导啊？”贾张氏一时间不能接受这种离奇的说法。
“那是娄董从别的钢厂挖来了人，究其原因还是厂里现有的技术工人没有办法胜任这个岗位。”
“那时候的易中海才钳工几级？让他来负责厂里的技术娄董能放心吗？换成是老贾，娄董说不定还会考虑一下，发竟老贾的技术比易中海要高，而且任劳任怨！”
王来福将事情拆开来说给贾张氏听，就怕她这个猪脑子听不懂。
贾张氏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事故的原因上，她脸上带着笑，竟然幻想着如果老贾没死，当上厂领导之后的风光。
“还有这事，要是老贾没死，我是不是也跟你家那陈雪茹一样，当个副厂长夫人啊？”
王来福：“……”
算了，给这个女人点时间慢慢消化。
而藏在后面偷听的公安同志就咂摸出点味道来了，如果事情的原委跟王来福说的一样，那易中海还有有动手的可能。
但这事情发生在建国之前，即便是真的，他们也不好追究了。
随着时间不断的流逝，贾张氏在这个安静到极点的环境下终于开了窍，她有些惊恐的问道：“照你这么说，我家老贾很有可能是被易中海坑害的？”
“你认为他为什么没有子嗣？”王来福这话就将贾张氏引向迷信的方向了。
别怀疑这老婆子对神灵的敬仰，她家里的牌位可不少，跟聋老太比也不遑多让。
“缺德呗！”说到这，贾张氏考虑都没考虑就脱口而出，因为平常她在心里也是这么编排易中海的，但没敢跟人说。
又是片刻的停顿，王来福总是留给贾张氏足够的想象空间。
约摸着十分钟过去，王来福又道：“在收贾东旭为徒之前，易中海还收过一个徒弟，一个女徒弟，保定人，可是这个女徒弟在他手下干了几个月就辞职不干了，你想想，谁会放着轧钢厂的工作不干跑回家？”
贾张氏很想说句我特么的当初就不想进厂，要不是那三个老头到我家来威逼利诱，老娘何至于此……
但就正经人来想，这事一般人就干不出来。
“这事其实挺好查的，当初顶了易中海那个女徒弟班的是食堂的刘岚，这两人之间肯定有关系。”
还是稍稍停顿了一会，王来福终于上大菜了。
“贾东旭死的时候我刚好在厂里，那天我接到街道的调令，去轧钢厂和娄董事辞行，现场我也看了……”
王来福复述了一遍现场的情况，当然夹带私货是必须的，否则，就以贾张氏这种智商，王来福怕她听不懂。
“你是说东旭的死不是意外，很有可能是人为的？”贾张氏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双手抓着栏杆头朝王来福这边歪。
“很有可能，但现场做的太干净了，找不到蛛丝马迹，可最值得可疑的是，易中海在那天突然请假说是身体不适，贾张氏你想想，就易中海那样的身体，这些年来，身体不适的天数有几天，反正在我印象中一次都没有。”
贾张氏当时就和易中海家住对门，别的她不知道，易中海还真就如王来福说的那样，因为身体原因请假的，贾张氏也想不起来。
这次王来福闭口的时间有点长，至少有二十分钟左右。
“就是因为易中海请假了，他可以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原本徒弟出事，无论如何师傅都脱不了干系的。”
“可易中海却脱了个干干净净，你知道在这前几天里，贾东旭可能看透了易中海的虚伪，就对一个工友说了些易中海的坏话，大概的意思是易中海很小人，不想教他技术，拿他当猴耍。”
“试想一下，如果老贾的事情是易中海所为，那么，当易中海听到贾东旭对他有不满的情绪，有没有可能引起易中海斩草除根的想法来？”
“而作为一个高级钳工，贾东旭的师傅，易中海对贾东旭的工作习惯就异常的清楚，所以，制造一起意外一点都不难。”
贾张氏是蠢，但王来福都将事情掰开来说了，她要再听不懂那就不是蠢了，那就是智障了。
贾张氏现在是血脉贲涨、怒气狂涌、浑身颤抖、双眼通红……
她一直认为老贾是意外，儿子的事故是意外。
可经过王来福这么一分析，贾张氏猛然间想起，这贼老天也不可能专盯着她一家薅羊毛吧？
先薅走了老贾，然后再薅走了小贾……
原来这些意外的背后藏着如此曲折离奇的原因。
而一大爷是什么时候变成一副道义君子的形象的呢？
好像就是在老贾走后的那段时间。
当这一切都联在了一起，易中海在她心目中的可疑指数简直超过了90%，贾张氏不需要法律的审判，有了这些就足够了。
要不是她现在出不去，她现在立马能拎着菜刀直接干到易中海家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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