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带着一大帮东厂的手下，气势汹汹地直奔南城兵马司而去。
除了京城的常规军队，这儿还设有五城兵马司，分成中、东、南、西、北，主要负责治安、看守囚犯、火灾防控之类，差不多就是现代的警察局。
这时候，南城兵马司里，赵耿正一脸笑嘻嘻地小心伺候着一个穿着华丽的年轻人。
“萧公子，这四个家伙嘴巴超级硬，死活不松口，给我点时间，我保证让您满意。”赵耿一脸讨好地说。
“赵指挥，我不是不想给你时间，问题是周言都回京了，要是这四个人还不改口，你知道后果。”萧廷器不高兴地说。
一提到周言，赵耿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明白明白！我立马让人加班加点审。”赵耿苦笑着说。
“那就麻烦赵大人了。”萧廷器满意地点头：“放心，这事要是成了，你的好处少不了。”
赵耿在一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他作为一个正六品的兵马司指挥，在庆王这样的大人物眼里，算不上什么，能跟庆王搭上线，当然要小心行事。
萧廷器端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脑海里快速思考。
叔叔景王还被关着，三司会审时，最大的障碍是那四个人。
只要他们改变口供，景王就能出狱。
周言刚去豫州没多久，他就找了个理由，指示南城兵马司抓人。
就是想帮父亲庆王减轻点烦恼。
如果叔叔景王能出狱，父亲或许会对我刮目相看。
这么一想，萧廷器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就在这时，兵马司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乱响和哀嚎声。
“真是找死，谁这么大胆，敢在我南城兵马司闹腾！”
赵耿正谦卑地陪着萧廷器这位贵客，听到外头的骚动，立刻火冒三丈。
他一蹦三尺高，怒气冲冲地向外冲去。
还没走两步，就看着一个人影重重地向他砸来。
紧接着，几个身影闯了进来。
这时候的周言穿着便服，没有穿朝服的样子。
“你是谁？敢闯南城兵马司来撒野，是不是厌世了？”赵耿瞪着周言，气势汹汹地说。
身后还有庆王的公子，他如果不表现出点威严，岂不让人瞧不起。
整个过程中，萧廷器就跟没事人一样，坐着悠哉地喝茶，偶尔斜眼瞥过来，好像在看戏。
这儿毕竟是京城啊。
南城兵马司作为京城的官方机构，居然有人敢来这里撒野，这可真不是小事，要是真追查起来，连头都得搬家了。
这个人跑来南城兵马司制造麻烦，明显是自找苦吃。
“你是南城兵马司的赵耿指挥官？”
周言走进来，看了眼前的这位一眼，平静问道。
“没错，我是赵耿。”
“你是谁啊，没事儿跑我们南城兵马司来添乱，你知不知道这可是大罪？”
赵耿看着周言那不慌不忙的模样，语气不由得软了点。
周言成为东厂提督才一个多月，期间大半时间都在豫州，真正在京师的日子其实不多。
赵耿虽然是个兵马司的头头，但之前根本没见过周言面。
至于萧廷器，他对周言这个名字耳熟能详，但实际上却从没见过面。
“看来我没找错地方。”周言轻轻点头，声音里透着冷意。
“你到底是谁？再不说出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好歹也掌管着一个城市的安全，对萧廷器这种大少爷还能忍一忍，现在来了个不知名的家伙也敢轻视他，这怎么行。
嘭！
庞和一脚就把赵耿踢飞了好远。
“什么玩意儿，还敢对督主不客气。”庞和严厉地喝斥道。
赵耿一边爬起来准备发飙，一边听到庞和称呼周言的方式，突然心里一惊，觉得这个称呼听着怪熟悉的。
他强压住心里的火气，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小心地问：“请问您是...哪位大人？到我们南城兵马司有何贵干？”
“本公的人你也敢抓，胆子不小啊。”
周言的声音冷得透着寒意：“快把人给本公放出来，不然你的小命不保。”
赵耿站在原地，一时有些懵圈。
“督主”、“本公”......
他虽然是兵马司的头头，但马上就意识到了周言的真实身份。
萧廷器刚提醒过他周言回京的事，没想到周言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周公公，请饶我一命！”
名声如影随形。
周言在京城所建立的惊人声望，令人闻风丧胆。
因根深蒂固的恐惧，赵耿脸色惨白，忙不迭地跪倒地上，开始频繁磕头。
萧廷器一听到周言的名字，缓缓站起身，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屑地看向了惊慌失措跪在地上的赵耿。
“你就是周言？”
“赵钱尚陈四家的家主身负罪责，即便你负责东厂，也不该未经调查就要求释放他们。“
萧廷器走近，眼神中透露出的是满满的自信。
周言审视着面前的萧廷器，脑海里并没有关于这个人的记忆。
周言心情极差，冷声道：“你算老几？给我滚开，不然别怪我不讲理。”
萧廷器立刻勃然大怒。
身为庆王之子，他所到之处皆受人尊敬，从未有人敢对他发出如此言辞。
东厂提督算什么？
“我是庆王府的世子萧廷器，周言，你的嚣张过了头，难道以为凭太后的宠爱就能为所欲为？”
“赵指挥是公正执法的，你竟然带人冲击南城兵马司，并纵容部下攻击朝廷官员，我必须将此事禀报朝廷，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
萧廷器凝视周言，言辞铿锵有力，身上散发出一种初入江湖的勇气。
周言微微一笑，心中豁然开朗。
难怪那位仅是六品的兵马司指挥敢于拘留他的人，连周石过来索人时都未能成功。
原来事情是这个样子。
尽管他是自愿接受了司礼监掌印太监的职位，在朝堂上回想起庆王得意忘形的面孔，心中仍旧有些不快。
如今庆王府的世子竟然敢在自己面前放肆言语。
“狂什么狂！”
周言对着面前这张该揍的脸庞，直接挥出一巴掌。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
萧廷器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手印，嘴角流血，脑海中回响着嗡嗡声，彻底被打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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