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镇南关。
天尚未雪,风己破骨。荒山中旌旗猎猎,边军甲衣早己结霜。林婉儿与昭子陵率玄羽精骑至关前时,关城门紧闭,城头守将立身不动,眼中却带着不屑与警惕。
“凤仪使节到,何以闭关拒迎?”
昭子陵策马前踏,冷声问道。
那守将是镇南旧将之一——赵殷之,年近五旬,曾于先帝麾下征战南北,与东宫多有交情,如今却仿佛不识旧人,只拱手抱拳,言辞冷淡:
“末将奉兵部口令,守西境不得妄动,凤仪虽贵,却无调令在手,恕难开门。”
林婉儿神色未变,从袖中取出金绣凤诏,扬声道:
“凤仪宫奉旨代掌军权,此诏由中书、御前、禁卫三堂会签,盖印齐备,你若抗命,便是拒诏谋逆!”
赵殷之仍未动,嘴角反而勾起一丝讥讽:
“凤仪再有权,也不过内宫之职。太后才废几日,谁知下旨是否出自正统?”
昭子陵眉头一皱,瞳中一寒:“你怀疑诏旨真假?”
“末将不敢。”赵殷之微微一笑,“只是兵者大事,若稍有不慎,万一中计,岂不坏我西境根基?”
林婉儿了然,他并非真不识诏命,而是在试探,想拖她与昭子陵于边境空耗,或等朝中风向再起。
她翻身下马,淡然开口:
“你若三刻之内不开关,我便将凤诏悬于城门,三军自看,天下皆知。”
“再封你赵殷之以‘拒诏抗旨’之名,由玄羽军攻破此关——你身后数百家眷,怕是要为你陪葬。”
赵殷之脸色剧变,拳头紧握。
钟鼓三响未满,他终低头:
“……开关——迎凤仪使与昭王殿下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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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林婉儿驻营于将军府。入夜后,昭子陵前来问策,眉宇微紧。
“你不怕他反复?”
婉儿未答,只从怀中取出一卷兵部密图,摊开在案。
“镇南关己非我朝唯一破口。更西三百里外的漠山口,己有叛军聚兵三万,正筹备夜袭南岭——赵殷之未必真是忠良,但也未必站在太后残党一侧。他不过……在等。”
昭子陵抬眼:“等什么?”
婉儿眼中映着烛火,光影重叠,她轻声说道:
“等我,能不能赢这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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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雪终落下。
昭子陵与婉儿同登城楼,望西境白茫茫一片,远山若隐若现。赵殷之亲自披甲随行,虽面无表情,眼中己多了三分尊重。
“夜探斥候回报,漠山口贼军昨夜迁营,己逼至南岭前二十里。”
林婉儿低头看图,忽问:“漠山口东侧三山合围,是否还有旧石道可通?”
赵殷之点头:“那是旧时羌部牧道,己多年废弃,但若熟地形,或可走轻骑。”
林婉儿收拢地图:“调玄羽三百,轻骑破雪,由我与昭王亲自领前军,绕至其背后设伏;赵将军留三千守南岭,以火箭为号,待敌主力陷入雪谷,三面合击。”
赵殷之一愣:“你要亲自设伏?”
婉儿淡淡一笑:
“若我不亲行前阵,怎知你后军是否愿动?”
他沉默半刻,终抱拳一礼:“末将听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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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南岭雪谷。
大雪封山,三百玄羽轻骑着白甲,藏于雪林之中。
昭子陵轻提长弓,望着前方敌军如蚁奔来,低声对身侧林婉儿说:“若今日我死在此,你可会后悔?”
婉儿握剑的指节微紧,声音却很轻:
“不会。”
他挑眉望她。
婉儿却道:
“因为你若死,我也不会活。”
昭子陵一怔,目光渐沉。下一刻,前方号角长鸣,敌军踏雪入谷!
“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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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兵突起,火雨灼天,三面围杀——雪谷成血谷!
昭子陵一骑当先,剑如霜芒,斩敌将于马下!
林婉儿紧随其后,凤袍之下是锋锐的寒刃,一步一步踏雪而杀,如凤入火!
山谷外,赵殷之望火箭升空,终长吸一口气:
“此女……可为主帅。”
他挥手:“开关出兵——援南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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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役,歼敌八千,敌军主帅——竟是原皇子旧部,林家弃子林镇海!
林婉儿望着他残破甲胄下的面容,眼中没有怒,只余寒意。
“林家出过我,也出过你。”
林镇海吐血冷笑:
“你终究还是为皇族卖命——你可知你杀的是你堂兄?”
婉儿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哀意。
“若不杀你,我就要眼睁睁看着天下为你所毁。”
她一剑穿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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