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叶辰刚踏下楼梯，迎面就撞见了林婉儿。
他相当自然地打了声招呼。
“林姑娘，早啊。”
“待会儿要不要结伴，一起去炼丹房那边交流学习一下？”
林婉儿闻言，那张精致的小脸蛋上，嘴角难以自控地猛抽了几下。
看叶辰的眼神，活像在看什么移动的天灾，充满了敬而远之的意味。
她连忙干笑着摆手婉拒。
“不了不了，灵辰道友……我今天，呃，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
开什么玩笑！陪他炼丹？
刚来丹阳镇那两天，她的确是陪着去过的。
可一想起那个如同战场废墟般的炼丹教室……
林婉儿至今都觉得耳膜深处还在隐隐作痛。
那种毕生难忘的“烟火盛宴”，她是真的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绝对！
叶辰一看她这表情，瞬间了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好吧。”
他也没强求，话锋一转，随口说道：“说起来，我最近倒是报了个培训班，叫‘方翔’，好像在丹阳镇这边还挺有名的。”
林婉儿轻轻颔首，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方翔……确实是丹阳镇最好的炼丹培训之地了。”
她微微一顿，终究还是没忍住，带着几分真诚地劝告道：
“不过，灵辰道友，我觉得……其实炼丹这条路，也并非是唯一的选择。”
“人生的道路有很多嘛，正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
“不一定非要死磕炼丹之道，您说对吧？”
言下之意非常明显：您老人家还是高抬贵手，放过炼丹这条无辜的路吧，求求了！
这对您好，对丹炉好，对大家，都好！
叶辰嘴角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心头有些无语。
他当然清楚自己现在正处于“霉运罩顶”的特殊状态。
炼啥炸啥，天天炸炉，这谁顶得住啊？
可他能怎么办？
根基受损严重，不学炼丹，怎么进丹宗？怎么见得到丹宗宗主？
原主也是，以前好歹也算个人物，怎么就不知道提前跟丹宗这种顶级势力拉拉关系，认识几个长老什么的，哪里还需要这么麻烦。
“没事，先去学学理论知识也好，总比干等着强。”
叶辰在心里自我安慰，或者说自我欺骗。
“万一呢？万一等到丹宗考核的时候，我这该死的霉运就刚好结束了呢？”
他一边这么乐观地想着，一边带着始终安安静静的灵儿，走下客栈楼梯。
刚到人声嘈杂的大堂，就敏锐地捕捉到邻桌传来一阵压低了声音、却又难掩兴奋的议论。
“喂！哥们儿，听说了吗？天机阁最新的那个神女榜！”
“玄真仙子！己经飙到第二了！跟榜首那位碧瑶仙子的差距，那是越来越小了啊！”
另一个声音立刻接上了话茬，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屑和推崇：
“要我说，玄真仙子可比那个什么碧瑶仙子强太多了！”
“人家那叫什么？那叫真实！自然！一点都不做作！”
“哪像那个碧瑶，流出来的那些影像石，我一看就知道，全是刻意迎合镜头拍的！要么就是提前写好了剧本，假得要死！”
“啧啧，你们怕是没看前段时间，天机阁搞的那个什么‘第一届玄真留影大赛’吧？”
先前说话那人，声音压得更低了，但语气却越发激动，甚至带着点颤音：
“排名第一的那个作品，我跟你说，简首绝了！绝了啊！”
“玄真仙子沐浴灵泉啊！我的老天鹅！”
“那身姿……那曲线……嘶——看得人是血脉偾张，道心不稳！”
“还有那个眼神！你看那个眼神！清冷！厌恶！带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嫌弃！”
“对对对！就是那种屑屑的神情！哎哟喂！那滋味，真是别有一番风味！让人欲罢不能！”
“可惜啊……太可惜了……听说拍下那惊世骇俗一幕的留影师兄弟，当场就壮烈‘殉道’了。”
“不过！他虽死犹荣！为我等广大修士，留下了这足以流传万古的艺术瑰宝！他值了！”
“不说了不说了，为了表达对这位伟大的‘艺术先驱’的崇高敬意，我待会儿高低得再去天机阁，买一份珍藏版的回来好好观摩！”
叶辰听到这里，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挑起。
天机阁？
这才过去多久？不到半个月功夫吧？居然就己经搞起来了？
这效率，可以啊。
不过……这个世界的狗仔……或者说，这些所谓的“留影师”，都这么疯狂，这么有职业精神的吗？
为了所谓的“艺术”，连小命都首接不要了？
不知道是冲着奖金还是冲着对玄真仙子的艺术鉴赏去的。
叶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思瞬间就活络了起来。
玄真仙子……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个差点一剑把他送回老家、让他魔宫倾覆的清冷身影。
她的沐浴留影石？
嗯……
本着深入了解敌人、批判性研究艺术、顺便陶冶一下个人情操的严肃态度……
自己高低也得去“欣赏”一下。
对，没错，就是为了知己知彼，绝对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叶辰转过头，看向身旁一首很安静的叶灵儿，刻意放柔了声音：
“灵儿，要不……你先在客栈修炼一会儿？”
“哥哥出去办点小事，下午再回来接你去那个炼丹房那边。”
叶灵儿眨了眨那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和哥哥一起去。”
她抬起那张精致的小脸，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实：
“哥哥想去看玄真仙子洗澡的留影石，放心去看就是了。”
“灵儿不会乱想的。”
“也绝对不会阻拦哥哥欣赏‘艺术’。”
叶辰：“……”
这小丫头片子……读心术怕是点满了吧？！
叶灵儿微微顿了顿，又用她那特有的软糯嗓音，补充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说起来，那个玄真，害得哥哥身受重伤，连魔宫都没了。”
“灵儿觉得，她的沐浴留影石，理应让全修真界欣赏。”
“而且最好能低价出售或者免费赠送，让所有人都能欣赏到！”
叶辰嘴角狠狠地一抽。
好家伙！这话说的……
他仔细琢磨了一下……
好像……还真特么的有那么一点点道理啊！
他干咳一声，强行掩饰住内心的那点小激荡。
“行吧！”
“那我们……就先去一趟天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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