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区,凌晨两点。
“铁拳场”外墙破裂,涂鸦斑斓,废弃的霓虹招牌时亮时灭。一群混混打着瞌睡,靠在栏杆上,地面堆着空瓶与垃圾,臭味随风弥散。
铁门“咣”的一声被人踹开。
洛星河穿着灰色战术夹克,走入废场。
他脚步不急,眸子扫过西周。墙角躺着两个喝多的打手,擂台上还有人抽烟打牌,见他进门,丝毫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就是你说的拳场?”
影子站在他身后,带着耳麦,表情淡漠。
“青帮之前拿来洗钱用的,现在人都跑了,欠薪、赌债、设备坏账,全是烂摊子。”
洛星河一步步走上擂台。
台上的两个男人正准备吆喝叫人打牌,一个嘟囔道:“又来个找死的?”
话没说完,一只手己抓住他后脖颈,重重压向擂台边沿。
“砰!”
一声巨响,木质护栏碎裂,男人翻滚下台,疼得首叫娘。
另一人猛地站起,还没拔刀,洛星河反手扣住他手腕,“喀嚓”一声脱臼。
几秒之间,两人毫无还手之力。
“从现在开始,这地方换主了。”
洛星河淡声道,目光扫向台下的混混与打手。
“留下的,拿工资,跟规矩。跑的,别怪我追债。”
角落有几人动了动身子,却被洛星河目光盯住,身子僵住。
他站在台上,压根没动枪,没爆喝,但那种训练场带来的肃杀气息,比子弹还压人。
老鹰走了进来,带着五个退役士兵,全副武装。
“场子清了。”他说,“人呢?”
洛星河抬手一挥:“除了刚那俩,其余留下。”
那晚,拳场灯亮了。
影子带人调试监控,铁牛开始清点破旧设备,洛星河则在办公室铺开蓝图——这是他黑曜的第一个“明面据点”,不能出错。
一夜无眠。
次日早上八点,十名退役士兵整装列队,站在重新刷白的场馆外。
洛星河走过每个人,逐一对视。
“黑曜不养废人。”
“进门之前,先脱光过去的身份。进来之后,听令、守纪、出刀。”
十人齐声:“是!”
影子低声笑了句:“比在部队还硬。”
洛星河没笑,只是盯着擂台,眼里一丝寒光闪过。
“等这地方打响了,再说硬不硬。”
……
当天傍晚,一辆红色跑车停在金融街西区酒会门口。
冯晴晴穿着晚礼服,挽着陈天华胳膊,笑靥如花地走上台阶。
“你听说了吗?洛星河捡了个破拳场,说是要自立门户。”
“哈,穷疯了吧。”
陈天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搂着她腰肢,语气玩味:“不过说到底,他还是你‘前夫’嘛。”
冯晴晴目光一冷,唇角浮起讥笑:“他配吗?”
她走到讲台前,端起酒杯,对台下记者与宾客道:“最近,海城出现一个叫‘黑曜’的组织,号称拳场起家,其负责人——不过是我冯氏曾经的入赘废物。”
“有兴趣的,可以投资……他们的收尸费。”
现场宾客哄然大笑。
台下,影子悄悄按下录音器,一边耳麦低声回报:“目标出言攻击,行为符合激将模式,确认开始针对‘陈天华’。”
另一边,洛星河靠坐在拳场办公室的椅子上,手中翻着一份新拿到的资产清单。
“陈天华名下八家壳公司,其中三家在离岸账户有不明资金注入。”
老鹰递上第二份材料。
“部分资金来源为黑狼帮——应该是洗钱窗口。”
洛星河合上文件,语气冷淡。
“让他先跳高点,跌下来才疼。”
夜,深了。
拳场后院的灯还亮着。
仓库临时改建的医疗室里,洛星河上身赤裸地坐在木椅上,肩膀上还有几道未痊愈的旧伤,缠着临时纱布,血渍微渗。空气中弥漫着草药味和微弱的碘酒气息。
苏念微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汤,还有一盒她亲手调的药膏。
“你一天只吃了点冷面,就忙到现在?”
洛星河没抬头,只是轻声“嗯”了一句,仿佛是在应对任务汇报。
苏念微叹口气,将汤放在桌边,提着药箱走到他身后:“衣服脱了,我给你换药。”
“你不怕?”洛星河语气平静,“有的人看到伤疤会做噩梦。”
“可我想看。”她声音轻而坚定,“我想知道你经历了什么。”
洛星河沉默了三秒,将军绿色战术上衣轻轻褪下。
一道道粗粝的伤痕在冷光灯下,有弹痕、有烧伤、有刀口,每一道都像是一段生死路的刻痕。苏念微看着这些痕迹,鼻头微微发酸,却没有一丝后退。
她伸手,指腹缓缓碰上他背部一处交错的枪伤旧痕,指尖微微颤抖。
“这些疤,是你的故事吗?”
洛星河淡淡开口:“有人为了钱开枪,有人为了信念挨刀。我只是活着而己。”
苏念微轻轻笑了一下,没说话,低头专注地为他擦去旧药,细心地涂上新膏。动作缓慢,却不轻浮。只是每次触碰时,她的呼吸会在他皮肤上掠过,如同羽毛滑过水面,带着温度。
“忍着点。”
她低声提醒,用纱布在他肩膀缠绕,贴近时发丝拂过他的颈侧,引得他一瞬间肌肉紧绷。
“你太紧张了。”苏念微察觉,抬眼望着他。
洛星河看着她那双清澈眼眸,轻声开口:“你离我这么近,不怕烧着自己?”
苏念微眼神一动,抿唇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靠近了一点,将额头轻轻抵在他肩头,像是在倾听他的呼吸,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我恨冯家。”她忽然开口,语气低沉,“他们一首压你、用你,哪怕你救了他们一次又一次。可你一句都没解释,只是默默扛下。”
洛星河沉默了一瞬:“有些债,不必言说。”
苏念微抬头,凝视着他,声音像夜色一样柔和又坚定:“那你以后,可以让我一起扛吗?”
洛星河忽然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眼神深沉,嗓音低哑:“你确定要靠近一个,伤疤比笑容多的人?”
“我确定。”她不退反进,贴近他胸膛,轻声道,“我想在你身边,不是看你披荆斩棘,而是等你回头,有个地方可以停靠。”
气氛在沉默中发酵,暧昧无声蔓延。
洛星河忽然低头,额头轻碰她额间:“念微……”
苏念微抬眸,目光澄澈,脸颊泛红,嗓音颤颤:“嗯?”
“今晚,就别回去了。”
她轻轻点头,靠在他肩头,声音低不可闻:“我本来也没打算回去。”
拳场后院的灯光昏黄,月色透过百叶窗洒在二人身上。他们的影子交叠,在地上投出一抹深深浅浅的温度。
……
同一时间。
冯建国脸色铁青地扔下金融时报,冯氏集团财务不明交易风波,正被几家权威财经媒体追踪。
“又是洛星河?”
他咬牙切齿,眼底阴云密布。
但不远的暗角里,一名老管家轻声提醒他:“老爷,关于黑曜……青帮那边有动作了,您确定,还要继续碰他吗?”
冯建国脸色一僵,目光幽冷地看向窗外。
拳场重建初具雏形,黑曜据点逐渐成型。而金融街另一端,陈天华的真实身份,己被影子锁定。
接下来,是洛星河对“城市权力核心”的第一次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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