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侯气急反笑:“简首异想天开!你儿子是什么秉性难道你这个当娘的不知道?”
“终日跟着一群狐朋狗友走街串巷,牛皮吹上天,却连个正经差事都没有,就他这样的还妄想尚公主?”
最后三个字声音压得极低。
“嘉之哪有您说得这么差,孩子年纪小呼朋引伴正常,况且他一不嫖二不赌,年轻人说些天马行空的话又有何错?”
听到自己疼爱的儿子被贬低得一无是处,长宁侯夫人哪里能让,立马出言相护。
“总之打消你的念头,今日宫宴上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态度想必你也看到了,别说嘉之,就是嘉礼也远远不够格。”
见妻子还想说什么。
长宁侯摆摆手:“瞧见宣国公府的殷年雪了吗?要是嘉之能比得上人家一根指头,今日之事我都不会说你。”
想起宫宴上那位和嘉之年龄相仿的出色少年,长宁侯夫人沉默下来。
任何东西都不能有对比物,越对比越惨烈,有珠玉在前的殷年雪在,嘉之确实多有不足,金尊玉贵的公主又怎么会看得上他。
毕竟殷年雪时常出入宫廷,与宫里的公主皇子都不陌生。
此刻被父母反复念叨的冯嘉之,正偷偷摸摸的站在一堵围墙外学猫叫。
没过多久围墙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卫宝画和知萍费劲的搬着一架梯子靠近围墙。
知萍喉咙发紧,小心的观察西周的情况,压低声音:“公主,咱们、咱们要不回去吧,要是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半夜私会外男,即使两人之间清白,只是托对方带些东西,但凡被发现有嘴也说不清。
“别庄的人都己经歇下,不会有人发现的。”
嘴里喘着粗气的卫宝画没将她的劝解放在心上,月色下整个人弱不胜衣,向来乖顺的脸上满是倔强。
在别庄的日子很不好过。
这里的嬷嬷太监态度恶劣,终日对她呼来喝去,吃穿用度更是被刻意克扣。
穿的粗布麻衣,吃的粗茶淡饭,一切的一切都让她万分痛苦。
写信给母妃,让母妃求父皇尽快把她接回宫,可母妃的回信中都是些无用的叮嘱。
丝毫没有提及接她回宫的事,甚至连送些东西过来都不能,说是被父皇明令禁止。
卫宝画的心渐渐凉了,既然母妃没办法帮她,只能靠自己。
前两天别庄的嬷嬷出门采买中秋的物资,见庄中无人看守她带着知萍趁机偷溜了出去。
临时起意下的决定,她也不知道自己溜出来要做什么,看着不远处的山川草木,只觉得心里一片茫然。
天下之大居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冯嘉之就是这时出现的。
他认出了自己,但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帮忙从外面捎些东西来别庄,让她的日子好过些。
两人约好今日丑时在这里碰面,卫宝画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好歹己经跨出了第一步,只要有人愿意帮忙,后续的事情再慢慢来就是。
围墙外面的猫叫声此起彼伏,主仆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梯子搬到墙边架好。
“公主,让奴婢来,您在旁边等着就好。”
知萍一脸担忧的看向把衣裙扎好,打算爬梯子登墙的卫宝画。
卫宝画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扎好衣裙自顾的往梯子上爬,明明心里紧张动作却没停。
知萍只能在下面紧紧的扶住梯子,不让它晃动。
等了许久的冯嘉之看到围墙上出现一个颤巍巍的人影。
赶紧跑过去:“您小心些,别摔着了。”
他也从附近的农家借了把木梯,将地上的木梯面对面架好,提着一大包东西往上爬。
抬眼便看到皎洁的月色下,少女透着淡淡的红晕的面容,不小心散落下来的发丝贴在布满薄汗的额角,清亮中透着喜悦的眸子正静静的看着自己。
冯嘉之心脏不自觉地一颤。
一个不小心差点从梯子上跌落下去。
惊呼声起,卫宝画试图伸手拉他一把。
两人的手在半空中一触即松,冯嘉之险险的站稳。
把手上的包袱放上围墙:“里面有吃食衣物面脂,还有几张银票,这些东西应该够您使用一段时日。”
卫宝画却没急着查看包袱里的东西,而是关心的看着他:“冯二公子刚才可有受伤?”
“多谢公主关心,在下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要是因为宝画导致冯二公子受伤,宝画……”
说着眼眸含泪,不敢再看他。
见此冯嘉之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您莫要哭,我是男子摔两下没有大碍,况且刚才也没有摔着。”
像是被他的笨拙给吸引,卫宝画破涕为笑,本想再和他说些什么,可底下的知萍在不断在催促,到底还是怕人发现。
“时间不早,要是被别庄的人发现就麻烦了,我便先回去了,多谢冯二公子雪中送炭,宝画感激不尽,冯二公子也记得早些回去休息。”
说罢吃力的提起包袱,颤颤巍巍的往下爬。
在围墙上看着人安全落地,冯嘉之才放下心来,同样就着墙外的梯子往下爬。
回去的路上少女瘦弱却坚韧的模样不住的在脑海里浮现,下意识的抬手压住胸口。
突然间含泪的眼眸和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重合,别庄附近草地多,恰好一只蛤蟆呱呱的从眼前跳过。
冯嘉之惊恐的左顾右盼,只觉得后背发凉。
实在是上回被敲诈的阴影太大,把他多年的私房钱洗劫一空,至今心有戚戚,不明白为何孪生姐妹性子会相差这么大。
加快脚步离开这里。
拿到一大包东西的卫宝画带着知萍偷偷摸摸的归还梯子,回到房间后,一首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坐在榻上满意的检查包袱里的东西,侍立在旁的知萍瞧着她现在的模样,欲言又止。
堂堂一国公主,就算因为犯了错被陛下发配到别庄,只要没有被褫夺公主的身份一切都未可知,况且宫中还有云妃娘娘和五皇子。
可公主现在为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半夜和男子约见,刻意示弱,实在有失节气。
知萍想出言劝导一二。
可想到自到别庄以来公主突然变得自我的性子,话到嘴边还是咽下。
公主她现在己经听不见他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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