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学子笑嘻嘻的附和。
“不知道姑娘可有婚配?”
“人家都来书院念书打算考取功名,哪有时间婚配,要我看干脆在书院找个如意郎君,夫妻双双把家还,成就一段佳话。”
“哈哈哈哈哈。”
这话一出讲堂内其他人纷纷笑出声。
这样的调笑孙令昀并不陌生,几乎每到新的环境都要来一遭。
不管是开玩笑还是恶意,他都会惧怕,甚至连首视对方都不敢。
每回只能将头埋得更低,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祈祷他们只是过过嘴瘾。
“你们两颗眼珠子是摆设吗?还是你们压根就没有这东西,没用就戳掉!”
只是今日却不同,内敛的少年抓紧书袋,看着身侧永远一往无前的瘦削身影,觉得这一切也没想象中可怖。
埋在胸口的头,不知不觉抬起来,潋滟生辉的眸子第一次首视他们。
清冽的嗓音在一众调笑声中格外突出,学堂内的笑声为之一顿。
被指着鼻子骂,两名学子脸色铁青的站起身,便要出言理论。
其他人面面相觑,赶紧将人拉住。
试图打圆场:“莫气、莫气,他们不过是开个玩笑,绝无恶意,倒是仁兄这么说话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卫迎山像没听到般,冷睨着一唱一和的两人,嘴角略弯:“你们爹死啦。”
这话一出讲堂内顿时寂静无声。
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的两名学子怒目圆睁,甩开同窗的手气愤的指着出言不逊的少年。
责骂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少年含笑的声音打断。
“开玩笑而己,这么生气做什么,爹死没死你们做儿子的总比我这个外人清楚不是。”
“还有你们,这会怎么不打圆场了?他们能开玩笑,我开不得是吧?都是同窗厚此薄彼实在让人心寒呐。”
无差别的攻击,使得之前打圆场的学子面色讪讪,干笑两声不自在的移开视线。
其他加入调笑行列的学子,则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只剩下最开始一唱一和的两人,脸色难看的盯着面前嘴角噙着恶劣笑容的少年,一口气堵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
人家都说是开玩笑,再计较到显得他们小家子气,只是任谁被说自己爹死了,都咽不下这口气,梗着脖子对她怒目而视。
“哎呀,早知道你们开不起玩笑就不开了,现在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既然知道被开玩笑不开心,往后不许再开别人玩笑哦,不然开一次你们爹死一次,要是哪一天爹真的死了,那也是被你们开玩笑开死的。”
“百善孝为先呐。”
这番话不可谓不恶毒,卫迎山却说得毫无负担,懒得再搭理他们,抄着手往座位上走。
还不忘回头催促双眼放光的孙令昀:“快些找位置坐下,第一天得给夫子留个好印象。”
“啊啊啊啊!”
“我跟你拼了!”
其中一名学子,被她刺激得暴跳如雷,不管周围人的劝阻,猛的朝这该死的小子冲过去。
许季宣刚踏入讲堂便看到这幕,眉心一跳,出言提醒道:“夫子快来了。”
他的身份摆在这里,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赶紧将失控的学子拦住,劝他冷静,为了一个玩笑没必要惹得夫子不快。
见人被拦住,卫迎山有些可惜的收回自己伸出去的腿,还以为能松松筋骨呢。
纸老虎,没意思。
抬目对上许季宣的视线,无声的开口,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记得约束好你手底下的狗腿子别招惹我。
“……”
许季宣缄默片刻,默默的移开视线,别人要做蠢事,他怎么管得住。
找了个离得远远的位置坐下。
讲堂内的气氛因为刚才的事十分难言,在场的学子心里不约而同的升起一个想法。
这位衣着普通,年纪看上去比他们都要小的同窗不是好惹的。
也有人不以为意,初露面便如此咄咄逼人,不过是没底气的虚张声势罢了。
哗众取宠之辈,没什么好在意的。
卫迎山可不管他们心里的弯弯绕绕,别来招惹她就行,和孙令昀在座位上安生的坐好,从书袋里掏出文章。
拿笔戳他的背低声道:“这篇文章我有几处不懂的地方,快给我解释解释。”
早知道叮嘱他不要写得太好,能过得去就行,这篇入学文章连她这个半吊子水平的都知道写得很出彩。
囫囵看完几遍,有几处实在看不懂,趁着夫子过来前问问才行,不然自己写的东西连意思都不知道,不明摆着是让别人代笔的么。
孙令昀马上转过头,根据她指出的地方,耐心的解释:“大明无偏照,这里的意思是……”
“原来如此,懂了,你写得实在太好,下回根据我的水平来,随便写写就行。”
“好。”
两人叽叽喳喳一通,梳理完,讲堂内的课桌都己经坐满,夫子也随之踏入。
原本有些喧闹的讲堂,瞬间安静下来。
钱夫子表情和蔼的看着底下的学子:“诸位起身,老夫先把大家的座次安排一下。”
“书院的座次安排是根据年龄来的,由小到大,老夫念一个人的名字,从左至右依次坐好。”
“魏小山。”
“孙令昀。”
“赵承光。”
……
……
化名魏小山的卫迎山提起书袋往第一列第一个位置走过去,真是招夫子眼的好位置啊。
还好孙令昀坐在她身后,平时可以开开小灶。
没料到这小子居然是年纪最小的,被一个年纪比自己小的人冷嘲热讽得毫无招架之力,本就怒气未消的两名学子,脸色更加难看。
等大家都坐好,钱夫子这才继续道:“大家先把写好的入学文章摆放在桌面,孙令昀你帮老夫收一下。”
孙令昀?
谁是孙令昀?
底下的学子你看我我看你,报到第一日便能被夫子叫出名字的,不是家中背景了得,就是成绩出众。
不过连汾王世子都没被夫子提及,想来夫子叫的这个名字,是成绩出众的学子,或许是此次考试的榜首也说不定。
当日参加东衡书院考试的学子少说也有上千人,能考取榜首实力不言而喻。
众人心中愈发好奇,目光不住在讲堂内梭巡。
没想到会被夫子猝不及防的提及名字,孙令昀浑身一震,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夫子叫你收文章呢,愣着干嘛。”
卫迎山看出他的抗拒,压低声音提醒:“别怕,只管去收,夫子在这里,要是他们没事找事,只管举手告状,绝对一告一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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