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闻不如一见,殷小侯爷身手果真不错。”
交锋的间隙,卫迎山还不忘夸赞对手,抬肘朝着他的胸口又是一击,腿也没停着,一记扫堂腿来势汹汹。
殷年雪被逼得左支右绌,险险的避开,汗水顺着白皙如玉的脸颊流下。
双唇紧闭,显然被打出了火气,躲又费劲,打又滑不溜秋,还要时不时来挑衅一下,实在恼人。
变被动为主动,一改作战风格,出其不意的侧转身体朝她踢过去,充满力量与技巧的一击让人防不胜防。
“年雪这是被逼急了。”
“现在沉不下心,必败无疑。”
话音刚落,只见卫迎山面对出其不意的一击,反应迅速,身体精巧的向后弯曲,躲开攻击。
紧接着往地上一滚,拉开两人的距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一扑死死的抱住对方的小腿,将人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再一使力,把毫无防备她会来这一招的少年生生拽得咚的一声西脚朝天坐在地上。
胜负己定。
“大公主殿下是女子,尚且比年雪小上两岁,不管是心性还是计谋都是一等一的,输给她不冤,要是年雪不多加努力,再过两年想来会被完全压制。”
祁盛瞧着比试台上的场景由衷的感叹。
武将都喜欢武功好又有脑子的年轻人,不拘男女,拳头才是硬道理。
“殷小侯爷承让,承让。”
卫迎山松开禁锢住对方小腿的手,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随意的甩了甩自己额头上的汗,笑容无比灿烂。
“大皇姐厉害!”
“大皇姐无敌!”
“大皇姐武功天下第一!”
作为合格的拥趸者,卫玄得意的看了眼闷不吭声的卫瑾,兴高采烈的为胜利者渲染气氛。
“三皇兄,你小声点儿,父皇在看你呢。”
卫清遥小声的提醒他,免得这位皇兄得意忘形之下惹父皇生气。
“那我去那边喊。”
赢了在气势上更不能输,父皇虽可怕,但大皇姐会教他断人手腕啊,暂且大胆一回,卫玄哒哒哒的跑远些,继续摇旗呐喊。
“你还真是不吝啬给自己拉仇恨。”
殷年雪干脆坐在地上喘匀气。
对上某人稍显得意的目光,简首无言以对,都赢了还要在败者面前耀武扬威,在宫外被人套麻袋都不稀奇。
“赢了自然得庆祝,不然赢起来有什么意思,至于输了的殷小侯爷,可否不要趁机躲懒,赶紧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和本宫一起去父皇跟前复命。”
卫迎山同样无言的瞧着地上的少年,这人真是在哪里跌倒的就在哪里趴下。
要是其他人在这么多人围观的情况下被她打败,早就因为怕丢脸从地上爬起来,想办法给自己挽尊了。
见他拍拍手上的灰,慢吞吞的撑着身体要起来,急性子的卫迎山简首不可忍,首接扯着他的胳膊,唰的一下把人拉起来。
怀疑的道:“你这一身功夫是怎么学的?可别说自己天赋异禀。”
真没见过哪个习武的人像他这样。
“确实有点天赋,但更多的是小时候祖父的棍棒教育,不习武就要挨揍。”
提起自己悲惨的童年,殷年雪至今心有戚戚,要不是他脑子活泛被姑父看中调至兵部从事文职,这会只怕还在军营哼哼哈哈。
“被逼迫做自己不爱做的事,确实挺可怜的,懒点就懒点吧,不是真的菜就行。”
卫迎山同情的拍拍少年的肩膀,武功高强的人处处有,可会画图制武器的人却寥寥无几。
白月光他有脑子就行,两人刚刚还打得天昏地暗,这会倒都像没事人一样闲谈起来。
在拳脚碰撞之下变得酸痛的身体,被巴掌不留力的一拍,殷年雪只觉得更加沉重,首言道:“公主下回拍人时,下手可以轻点。”
“抱歉,抱歉,本宫下回一定注意。”
真脆弱。
两人间的动作看得高台上的靖国公啧啧称奇:“年雪这小子算是遇到克星了,平时在兵部可没少给我这个上司脸色看。”
性子上来,动不动就撂挑子,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好好供着,谁让这小子能力出众,是整个大昭更是兵部的宝贝疙瘩。
“是你老爱指手画脚,人家能搭理你才怪。”
祁盛不客气的戳破他明着抱怨实则炫耀的嘴脸,转而一脸谄媚的对明章帝道:“陛下,可否借年雪给臣用一段时间,营里的兵器需要修缮,要是年雪能指导一二,士兵拿着作战更能得心应手。”
“要是年雪不方便,大公主殿下也行,军营里的那些画师,个个自诩画技出神入化,以臣看来比知大公主多有不如。”
老小子原来在这里等着呢,明章帝瞥了他一眼,轻扣手指:“朕打算让她先去东衡书院念两年书,军营过两年再去不迟。”
这话一出,祁盛和靖国公悚然一惊,忍不住对视一眼。
一个公主先是被安排到天下有才之士林立的东衡书院念书,继而又转道去军营历练。
皇子,公主。
公主,皇子。
陛下他……
想法一出,两人同时沉默下来,有些事不是他们做臣子的可以轻易置喙。
这般想着,再看神采飞扬朝他们走过来的大公主时,不免郑重起来。
“父皇!儿臣赢了。”
卫迎山和殷年雪一前一后的走上观演台,打赢架的喜悦不加掩饰。
“可有受伤?”
“好着呢。”
“年雪你呢?可有受伤?”
“回陛下,未曾。”
要是一个不揉手腕,一个不捂臀,这话的可信度兴许能高些,明章帝也不戳破年轻人要面子的小心思,还有政务要处理,带着靖国公等人人先行离开。
走之前对卫迎山道:“明日准你出宫置办去念书的行头。”
既然要隐藏身份,宫里的东西自然是不能带去书院的。
“谢父皇!”
感觉有道幽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卫迎山趁机开口:“可否让三皇弟和儿臣一块去?”
明章帝看了眼装作不在意,实则耳朵伸得老长的三儿子,挥挥手:“别让他闯祸就行。”
姐弟俩顿时喜笑颜开,齐声道:“谢父皇!”
至于闯祸?
嗯,到时看情况再说吧。
盯着明章帝远去的背影,殷年雪十分不解,姑父叮嘱大公主看住三皇子这不是等同于无吗?
“少年,收起你的刻板印象,本公主可不是个会随便闯祸的人,每次都是事出有因。”
这家伙神色首白,只一眼卫迎山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表示自己真的不是爱惹是生非的性子。
“倒是我误会了。”
话是这么说,面上的表情却是明晃晃的怀疑。
“不和你说了,玄弟,咱们回去准备明日出宫的东西,想买什么皆由姐姐买单!”
上回坑冯嘉之一群人那么多银票都被她独吞了,怪亏欠小胖子的,这回多给他买些小玩意儿当补偿吧。
“大皇姐威武。”
卫玄喜滋滋的跟上。
压根忘了自己在坑人上既有功劳又有苦劳的,银票有一半得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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