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时节,莫无伤蹲在灵兽栏喂猪。青布短打沾着糠麸,腰间别着的九齿钉耙泛着青铜锈色——这是上月在龙脊崖底刨草药时刨出的。猪圈外几个外门弟子嗑着瓜子讥笑:"大师兄的兵器倒是趁手,正配这差事。"
莫无伤充耳不闻,指尖捻着星砂混入猪食。三日前掌门下令修复镇魔鼎,他却在鼎底发现七星草渣——与当年药峰毒蒜的手法如出一辙。老母猪突然狂躁地拱翻食槽,獠牙上竟沾着青铜碎屑。
"莫师兄!后山灵泉......"杂役小六赤脚奔来,脚踝缠着带血的蛛丝。莫无伤抄起钉耙冲出兽栏,耙齿刮过青石地砖,火星在晨雾中凝成残缺的北斗阵图。
药峰废墟前,十二尊青铜鼎围成困龙阵。林琅被蛛丝倒吊在阵眼,碧水剑插在阵外三丈处。莫无伤踏着钉耙掠空而过,腰间药锄突然发烫——锄柄暗藏的星纹竟与鼎身饕餮纹严丝合缝!
"等你多时了。"药峰余孽从鼎后转出,黑袍下伸出八条青铜蛛腿,"用你的七星血,正好修复......"
话音未落,钉耙横扫带起罡风。蛛腿与耙齿相撞迸出火星,莫无伤虎口发麻,忽然想起幼时看父亲劈柴——那日斧刃卡进树瘤,父亲手腕轻抖的巧劲。他顺势旋身卸力,钉耙在青铜鼎面犁出北斗七星。
"开!"
七星光华大盛,困龙阵突然逆转。林琅坠落的刹那,莫无伤甩出腰间草绳——那是用星纹布搓成的,绳头系着喂猪的木勺。木勺触地即炸,飞溅的星砂凝成八卦阵,将蛛腿钉死在"坎"位。
药峰余孽暴吼撕开黑袍,露出半人半蛛的躯体。莫无伤瞳孔骤缩——那蛛腹上嵌着的控尸符,分明是江叔的笔迹!钉耙突然重若千钧,耙柄浮现父亲血书:"见坎击离,遇坤转乾"。
"破!"莫无伤踏着倒悬的北斗阵跃起,钉耙化作九道流光。蛛腹控尸符应声碎裂,迸出的青铜液凝成镇魔鼎耳。林琅突然睁眼,碧水剑自行飞入掌中,剑尖挑破蛛腹——里面竟裹着半卷《汜胜之书》!
暴雨突至,莫无伤解下蓑衣盖在青铜鼎上。蓑叶遇水舒展,显出密密麻麻的星纹。药峰余孽突然惨叫,浑身蛛腿褪成灰白——蓑衣星纹正与镇魔鼎共鸣,将他体内的青铜毒血逼出体外。
"不可能......"他盯着蓑衣角落的补丁,"这是贺三杰当年......"
莫无伤抚过补丁针脚,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缝补的身影。蓑衣突然活转,棕丝化作万千星索缠住药峰余孽。暴雨冲刷间,青铜毒血在地上汇成二十年前的场景:江叔将襁褓中的自己交给药峰首座,换走了真正的七星子!
三更时分,莫无伤蹲在铸剑池淬火。镇魔鼎碎片在池底发红,林琅的碧水剑己重铸成镰刀。青蛟剑灵提着酒葫芦晃来,葫芦里泡着半只青铜蛛腿。
"北疆七毒潭的蚀骨蛛。"老者扯开衣襟,胸口七星烙痕缺了一角,"你爹当年为我挡了这一口。"
莫无伤握镰刀的手突然颤抖。镰柄木纹里嵌着星砂,拼出母亲教他的《二十西节气歌》。池水倒映中,他仿佛看见父亲披着这件蓑衣,在毒瘴弥漫的北疆开垦荒地。
窗外忽传插秧号子,林琅赤脚站在雨里。镰刀感应到星砂共鸣,自行飞入他掌中。刃口划过青铜鼎耳,刻下"道在耕织"西字古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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