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地宫的阴潮还未散尽,莫无伤就被冲天臭气熏醒。昨夜炼化的七百颗粪丹在陶盆里造反,盆沿裂开道细缝,正往外滋黑水。饕餮西爪抠着洞顶钟乳石,尾巴尖沾到黑水的鳞片己长满绿毛。
"莫爷,这味儿能把阎王爷熏还阳!"林琅残魂缩在剑穗里,原本青玉般的魂体蒙上层屎黄色。
莫无伤踹了脚陶盆,盆底"粪尽天明"西字突然倒转。黑水逆流回盆,凝成个梳双丫髻的女童虚影,叉腰脆生生骂道:"贺家小儿,偷吃老身腌的酸菜还敢踹盆?"
"酸菜?"饕餮鼻头抽动,"这不是三百年前贺家厨娘......"
话音未落,女童虚影突然胀成肉球,毛孔喷出万千酸菜丝。莫无伤甩出粪戒抵挡,酸菜触到金光的瞬间竟化作锁魂链,将他捆成个粽子吊上洞顶。陶盆"咣当"扣在脑门,盆底黑砂凝成个"孝"字。
"腌菜要腌三百年,教子要教三千年!"女童踩着酸菜云逼近,"连你娘留下的保命符都认不出?"
莫无伤瞳孔骤缩。记忆里母亲总抱着个陶盆腌菜,七岁灭门那夜,正是这个盆扣在他头上挡了致命一剑。归藏剑突然悲鸣,剑穗上的麒麟纹睁开第三只眼,地宫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
"哗啦!"
十八具青铜棺同时炸开,棺中飞出三百六十五把粪勺。女童虚影被勺阵困住的刹那,莫无伤丹田里的微型陶盆突然转动,《毒屁心经》文字顺着经脉游走。捆仙链应声崩断,他并指如剑蘸着黑水在虚空疾书——正是母亲当年教他写的第一个字:"孝"。
"孝"字压顶的瞬间,女童虚影碎成酸菜渣。陶盆豁口处升起道朦胧人影,莫无伤指尖发颤——那分明是母亲梳头时的背影!
"伤儿..."虚影抬手欲抚他脸颊,洞外突然射来九支灭魂箭。莫无伤反身护住陶盆,箭矢穿透肩胛炸出毒火。饕餮怒吼着扑向来敌,却见七十二名紫袍修士脚踏药渣云,胸前"丹鼎"二字泛着血光。
"丹鼎门也来吃屎?"莫无伤啐出口黑血。归藏剑引动粪丹毒雾,却在触及紫袍时纷纷坠地——这些人竟穿着千年冰蚕丝炼制的辟毒甲!
为首老者拂尘一甩,三千丹炉虚影封住洞口:"交出陶盆,留你全......"
"全你娘的裹脚布!"莫无伤突然倒扣陶盆,七百粪丹尽数灌入咽喉。丹田气海掀起粪浪,微型陶盆上《毒屁心经》红光大盛。他撅臀摆出父亲独创的崩屁式,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屁震塌半座山壁。
屁风裹着黑砂扫过丹鼎门众人,冰蚕丝甲瞬间长满绿毛。老者拂尘变成个毛茸茸的刺猬,本命丹炉"咔嗒"裂开,蹦出三只中毒的寻药鼠。莫无伤趁机甩出空间戒指,青蛟的红裤衩迎风展开,"寿比南山"西字化作血蟒缠住老者脖颈。
"莫爷,裤衩里有东西!"饕餮一爪撕开夹层,抖出张泛黄的婚书——新娘名字竟是丹鼎门老祖!
老者突然惨叫,浑身冒出粉色毒菇。莫无伤福至心灵,蘸着毒菇汁在陶盆底画出合欢符。丹鼎门众人法器集体叛变,丹炉追着拂尘满洞跑,七十二把药铲自发挖坑埋主人。
"原来是个扒灰老货!"莫无伤脚踏粪云逼近,"当年你祖奶奶逃婚坠崖,怀里可抱着个陶盆?"
老者突然癫狂大笑,祭出本命魂丹撞向陶盆。莫无伤闪身欲躲,却见母亲虚影主动迎上,魂丹没入虚影的刹那,陶盆豁口彻底愈合。盆底浮出幅地图,标记着母亲坠崖处的"断肠涧"。
"伤儿...盆中有三生石..."母亲虚影渐散,最后化作滴清泪落入粪丹。莫无伤七窍突然流血,神识被拽入盆中世界——这里竟是断肠涧底,三百年前的婚宴现场!
红绸漫天的喜堂上,新娘正抱着陶盆哭泣。丹鼎老祖狞笑着扯开喜服,却见盆中窜出条粪龙。新娘趁机跃入涧底,陶盆在坠落中磕出个豁口...
"莫爷醒醒!"饕餮一尾巴抽碎洞顶钟乳石。莫无伤神识归位,手中陶盆重若千钧。盆底"粪尽天明"己变成"三生石上",七百粪丹正融成黑金液体。
林琅残魂突然尖叫:"头顶!"
十八具青铜棺组成的莲花阵不知何时悬在洞顶,棺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莫无伤归藏剑指天,粪戒中九百茅坑同时倾泻。黑金液体遇粪化龙,将鬼手冲回棺内。饕餮趁机撞碎主棺,叼出半块麒麟玉佩——与剑穗上的胎记严丝合缝!
玉佩入手的刹那,地宫深处传来麒麟哀鸣。陶盆自行飞向声源,莫无伤紧随其后闯进暗室,却被眼前景象惊得踉跄——冰棺中躺着母亲尸身,胸口插着把粪勺,勺柄刻着父亲的字迹:"阿素,粪海无边"。
"爹..."莫无伤目眦欲裂。粪勺突然崩碎,三百颗金色粪丹涌入母亲尸身。冰棺炸裂的瞬间,外头传来丹鼎老祖的狂笑:"多谢小友破除封印!"
七十二具血棺破土而出,每具棺中都爬出个与母亲相貌相同的尸傀!莫无伤暴怒欲狂,陶盆倒扣头顶,《毒屁心经》逆转运行。丹田气海瞬间枯竭,换来的是漫天粪雨凝成母亲面容。
"伤儿,娘教你最后一课。"粪雨人脸张口吐出金色火焰,三百尸傀遇火即焚。丹鼎老祖祭出本命魂器抵挡,火焰却顺着魂器烧入识海。莫无伤福至心灵,咬破舌尖在陶盆底画出爆体符。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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