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漫过琉璃天梯时,莫无伤指尖刚触及青铜钥匙。那钥匙突然化作流光钻入陶盆缺口,盆底星图迸发万丈霞光。七十二洞灵泉突然逆流,在空中结成蛛网状锁链,将整座天梯捆成茧状。
"不好!"药峰女长老祭出神农鼎,"这是困龙星锁!"
话音未落,第十阶天梯轰然炸裂。混沌之气中伸出三只骨爪,每根指节都嵌着太虚门长老的命牌。莫无伤御剑急退,怀中陶盆突然重若千钧,将他拽向裂缝深处。
"二十年了......"混沌中响起沙哑笑声,"贺三杰的儿子竟成了破局者。"
莫无伤瞳孔骤缩。这声音分明是幼时哄他入睡的江叔!青蛟剑感应到主人心绪,剑穗上的翠玉耳珰突然炸裂,露出里头暗藏的留影珠——画面里江叔正将血灵芝菌种埋入父亲丹田。
"原来是你!"莫无伤双目赤红,青蛟剑引动七峰星力。剑气触及混沌的刹那,整座天梯突然透明,露出内部盘根错节的青铜锁链——每条锁链都拴着具修士遗骸,最中央那具赫然是初代掌门!
江叔的虚影从混沌中踏出,腰间控尸铃己换成掌门印玺:"当年我故意将残诀传你父亲,便是要养出最完美的血灵芝......"
话音未落,莫无伤突然捏碎陶盆。星屑纷飞中,初代掌门遗骸猛然睁眼,胸口插着的半截玉衡剑嗡嗡震颤。七十二洞灵泉倒卷而来,在莫无伤身后凝成冰晶羽翼。
"你算准人心,却算不透星辰。"莫无伤振翅引下北斗星光,"这困龙局锁的不是天魔,是你自己的贪欲!"
星光照透混沌,现出江叔真容——半张脸爬满树根状血管,天灵盖嵌着枚血色灵芝。他癫狂大笑,身后浮出十二具血傀,每具都是莫无伤斩杀过的仇敌。
青蛟剑突然脱手,化作百丈蛟龙盘踞天穹。莫无伤踏着龙角跃起,冰翼扇动间洒落万千星砂。血傀触及星砂即燃,火光中浮现出他们生前的罪状。
"该结束了。"莫无伤并指划破眉心,精血染红的星砂凝成锁链,洞穿江叔西肢百骸。初代掌门遗骸突然抬手,玉衡剑贯穿二人胸膛。
混沌消散时,莫无伤跪在琉璃天梯上。怀中陶盆完好如初,盆底映出江叔最后的记忆——雨夜中,真正的戒律长老被铁链锁在寒潭底,喉间插着半截陶盆碎片。
三日后,镇魔渊底。莫无伤劈开万年玄冰,救出形如枯槁的戒律长老。老人颤抖着撕开衣襟,心口七星烙痕竟是用朱砂绘制的假象!
"他们抽了我的脊骨......"戒律长老咳出冰碴,"炼成操控尸傀的牵机线......"
莫无伤抚过冰壁上的抓痕,在第九千七百道划痕处摸到枚玉扣。注入星力后,玉扣投射出初代掌门的遗言:"七杀现世日,天门重开时......"
当夜,莫无伤独坐观星台。陶盆盛着初代掌门的骨灰,星辉中浮起完整《周天星辰诀》。他翻开扉页,却见父亲笔迹:"吾儿亲启——血灵芝非毒,人心方为蛊......"
子时三刻,七峰钟鸣。莫无伤踏着青蛟剑冲向重启的天门,身后三千弟子齐诵《破障诀》。天门洞开的刹那,他忽然转身将陶盆掷向人间——盆底星图化作甘霖,洗净七十二洞灵泉中的血煞之气。
"这通天路,留给后来人吧。"莫无伤笑望天门内闪烁的星海,身影渐渐消散在晨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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