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圣湖迷踪
纳木错的晨雾像匹被揉皱的哈达，漂浮在蓝宝石般的湖面上。卓玛跪在湖边的玛尼堆前，手中的唐卡正被晨露浸润，画布上的大鹏鸟翅膀逐渐透明，显露出底层用金粉绘制的星图——那是她阿嬷临终前才告诉她的“圣湖密码”。
“这些星辰不是普通的二十八宿，”卓玛的指尖划过北斗七星的尾端，那里多出一颗暗星，“是松赞干布时期的‘雪山导航星’，每颗星对应昆仑山的一道冰川裂缝。”她取出战术平板，将星图导入“禹迹”AI，当虚拟星点与卫星云图重叠时，屏幕中央跳出一个坐标：北纬36.5°，东经90.7°——正是不周山口的核心区。
秦岳站在破冰船甲板上，看着格桑蹲在船头，指尖轻点水面，竟在湖面上激起规则的涟漪，形成与唐卡相同的星图。少年颈间的龟甲刺青泛着微光，湖水顺着他的指缝流淌，竟在船舷上凝结出“玄龟负水”的甲骨文。
“他在和圣湖对话。”卓玛的珊瑚银镯残片突然在掌心发烫，“阿嬷说，真正的‘玄龟宿主’能听见冰川融化的声音，那是大地在诉说龙渊的位置。”
破冰船在湖心岛停靠时，追风突然对着冰层狂吠，义肢上的云雷纹指向湖底。秦岳穿上潜水服，战术头盔的探照灯扫过清澈的湖水，竟看见湖底散落着成排的青铜灯台，每盏灯台上都刻着与“金乌”残片相同的火焰纹。
“是吐蕃时期的祭湖遗址。”卓玛的声音通过水下通讯器传来，她背着氧气瓶，腰间挂着从大昭寺借来的青铜罗盘，“灯台的排列对应唐卡上的星图，中心位置……应该是存放‘玄龟’残片的地宫。”
格桑突然潜入水中，动作流畅得如同真正的水生物，龟甲刺青在水下发出幽蓝光芒，竟让周围的鱼群自动让开。他游向湖底的玄武岩，掌心按在岩面上，岩石表面立即浮现出用古藏文写的咒语——正是卓玛在唐卡边缘发现的“开湖咒”。
“队长，岩画在动！”卓玛的探照灯照亮岩壁，原本静止的牦牛迁徙图，此刻竟随着格桑的动作变化，牛群的眼睛都转向不周山口方向，“这是活的地质记忆，用守护者的血才能唤醒。”
秦岳的唐刀突然在腰间震动，刀柄的“玄武”纹与湖底的青铜灯台产生共振，竟在水面投射出立体的雪山模型。他看见模型上的不周山口正在崩裂，裂缝中涌出的不是冰雪，而是与“龙首”试管相同的荧光液体。
“全体注意，湖底有异常磁场。”阿鲲的声音从船上的声呐室传来，“磁力线分布和南海‘玄龟丸’潜艇残骸完全一致，中心位置有金属回波，像是……一座移动的青铜宫殿。”
潜水小队接近湖底中央时，格桑突然停住，手指向水深30米处的阴影——那是艘锈迹斑斑的铁船，船身缠绕着九头蛇形状的冰棱，正是情报中“白兰度”组织的极地运输船。
“他们在抽取湖底的青铜离子。”卓玛的水质检测仪发出警报，湖水的金属含量正在以每分钟15%的速度飙升，“这些冰棱是活的，用‘龙首’病毒冻结的青铜溶液，能吸收宿主的血脉能量。”
秦岳的战术眼镜突然黑屏，湖底的磁场干扰了所有电子设备。他抽出唐刀，刀刃在黑暗中划出火星，竟照亮了船身上的甲骨文：“浊龙饮湖之日，玄武断首之时”——与祖父兵谱中记载的灭族诅咒完全吻合。
“卓玛，用珊瑚碎碴启动罗盘！”秦岳想起大昭寺住持的话，“圣湖之水会指引真正的守护者。”
卓玛将银镯残片投入水中，珊瑚碎碴竟自动排列成箭头，指向铁船底部的暗门。格桑率先游过去，掌心按在门上的龟甲纹路，铁门应声而开，露出一条向上的青铜阶梯，阶梯墙壁上刻着与格桑血管相同的龟甲纹路。
“这是‘玄龟’的脊椎骨。”少年的声音在水下显得空灵，“每级台阶都是一节椎骨，只有血脉纯正的宿主才能通过。”
阶梯尽头是座青铜祭坛，中央的凹槽里躺着半块残片，表面的水波纹路与卓玛在纳木错初遇的冻土层残片完全吻合。秦岳刚要触碰，祭坛突然震动，天花板上的冰棱如暴雨般坠落，每根冰棱都涂着“雪山之泪”毒剂。
“追风，干扰毒雾！”秦岳甩出绳镖勾住祭坛支柱，唐刀在空中划出圆弧，劈落三根冰棱的瞬间，竟看见冰棱内部冻着现代军人的尸体——他们穿着与雪狼突击队相同的防寒服，胸口的“玄武”印记己被腐蚀。
“是1962年失踪的先遣连战士。”卓玛的声音哽咽，“阿嬷说他们化作了雪山的守护神，原来……是被封印在这里。”
格桑突然张开双臂，龟甲刺青爆发出强光，竟将坠落的冰棱全部定在半空。他望向祭坛后方的岩壁，那里用鲜血画着最新的涂鸦：“金乌己焚，玄龟将死，不周山口的门，只等白虎踏沙——”
水下通讯器突然恢复，传来阿鲲的紧急呼叫：“队长！湖岸发现十七个热源，携带与‘利维坦’货轮相同的声呐干扰器，他们要炸断圣湖与昆仑山的地脉！”
秦岳抓起残片，发现其背面刻着半幅地图，箭头指向不周山口深处的“冰语殿”。他忽然想起在哨所缴获的羊皮卷，上面画着九头蛇用冰棱刺穿玄武心脏的场景，而此刻，格桑的唇角正在渗血，龟甲刺青边缘出现了裂痕。
“卓玛，带格桑撤离，”秦岳将残片塞进她的防水袋，“我来断后。记住，唐卡上的星图对应不周山口的十七道冰川，每道冰川都是一个机关，只有按‘玄武七宿’的顺序触发，才能打开冰语殿。”
潜水小队冲出湖面时，岸边的爆炸声己震碎晨雾。秦岳看见十七辆雪地摩托围成圆圈，车头的九头蛇标志正在喷射青色火焰，而火焰中央，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手中握着的，正是能吸收宿主血脉的“龙首”权杖。
“秦少校，”面具男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带着苯教咒言的颤音，“你以为拿到残片就赢了？圣湖的水，早就顺着玄龟的血脉，流向了南海的‘玄龟丸’——你的海蛟队战友，此刻正在海底喂鱼！”
秦岳的战术手表突然收到东部战区的紧急信号，屏幕上只有三个字：“海蛟沉”。他望向纳木错的湖水，此刻正泛着与“龙首”病毒相同的荧光，而格桑在卓玛怀中昏迷，龟甲刺青的光芒正在减弱，宛如即将熄灭的灯塔。
山风掠过圣湖，将卓玛发辫上的珊瑚碎碴吹向昆仑山，那里的不周山口正在飘雪，而雪粒落下的轨迹，竟与唐卡上的星图完全一致。秦岳握紧唐刀，刀刃上的“斩”字纹路，此刻与湖底祭坛的玄武浮雕重合，仿佛千年前的守护者，正通过他的眼睛，看着这场跨越时空的文明之战，刚刚拉开最残酷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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