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云端预警
海拔4800米的川藏铁路雀儿山隧道口，积雪在晨雾中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卓玛操控着“雪雁”无人机编队掠过冰川，七架无人机在阳光中排列成北斗形状，机翼下方的“北斗之眼”监测系统正以0.1秒/次的频率扫描地表。她手腕上的珊瑚银镯突然发烫——那是残片共鸣的警示。
“队长，C3区段出现异常热源。”卓玛的指尖在战术平板上划出三道弧线，全息地图上，三辆标注为“无牌民用”的越野车正以80km/h的速度驶向隧道，“热成像显示货箱温度120℃，远超普通物资运输标准。”
秦岳盯着屏幕，车辆的行驶路线完美避开了所有监测摄像头，却在经过玛尼堆时，车轮碾过的雪痕呈现出九头蛇的扭曲形态。他忽然想起在哨所缴获的羊皮卷，上面画着“浊龙吐火，焚断天路”的预言，手指立即按向通讯器：“通知铁路调度中心，启动‘格萨尔之盾’反制系统。”
指挥车内，阿鲲的手指在声呐键盘上飞舞，这位借调自海蛟队的声纹专家，此刻正将车载麦克风收集的引擎声导入“渔歌”分析系统。“不对，”他的眉头紧锁，“这不是普通柴油发动机，声纹里混着类似青铜震颤的次声波——和我们在南海追踪的‘利维坦’货轮同型号。”
卓玛调出车辆轨迹回放，发现三辆车在经过怒江大桥时，同时打开过车顶射灯，灯光闪烁频率竟与苯教转经筒的转速一致。“是信号编码，”她迅速破译，“藏语密文：‘月升之时，龙首归巢’——对应今晚八点的纳木错潮汐时间。”
秦岳的战术手表突然震动，腕间的“玄武”刺青与唐刀刀柄产生共振。他取出祖父遗留的青铜怀表，表盘上的北斗指针正指向地图上的“龙渊左阙”坐标，而那里，正是三辆越野车的最终目的地。
“阿鲲，用‘渔歌’模拟雪崩次声波，干扰他们的通讯。”秦岳下令，同时将“金乌”残片放在战术平板上，残片边缘的甲骨文竟自动生成车辆的3D模型——货箱顶部的通风口，分明是“龙首”试管的标准尺寸。
无人机编队突然传来杂音，卓玛看见其中一架“雪雁”的摄像头画面里，越野车的车顶正在变形，伸出类似机械触手的装置，吸附在隧道岩壁上。“是仿生攀附系统，”她惊呼，“和‘白兰度’在哨所使用的虎爪冰镐同原理！”
阿鲲突然指向声呐屏幕：“他们在向地下发射震动波，频率和我们在南海发现的海底金字塔一致！”他调出对比图，车辆发出的17.2赫兹低频波，竟与唐卡上“大鹏鸟振翅”的纹路波长完全吻合。
秦岳的目光落在隧道口的石碑上，“雀儿山隧道”五个大字下方，刻着一行极小的甲骨文：“天路通，龙渊动，玄武御之。”他忽然想起卓玛翻译的唐卡预言：当金乌与玄武在天路相遇，雪山之神会睁开眼睛。
“启动‘雪獒’卫星热扫模式。”秦岳按下红色按钮，指挥车顶部的天线展开成龟甲形状，“卓玛，把残片放在卫星定位器上——我们需要用古老的坐标唤醒现代的眼睛。”
当“金乌”残片接触定位器的瞬间，卫星回传的画面让所有人屏息：三辆越野车的货箱内，整齐码放着十二支“龙首”试管，试管内的液体在120℃高温中沸腾，竟形成微型的火焰图腾。更恐怖的是，每支试管上都刻着与队员们战术装备相同的甲骨文纹路。
“他们要在隧道内释放病毒。”阿鲲的声音沙哑，“这种高温环境能让‘龙首’毒株的活性提升十倍，而隧道内的混凝土成分，含有和青铜残片相同的微量元素。”
卓玛突然指着地图上的地质断层：“隧道下方五米就是冰川融水带，一旦病毒渗入，整个雅鲁藏布江流域都会被污染——这正是羊皮卷里‘浊龙断水’的预言！”
秦岳的手指划过战术平板，调出隧道内的应急炸药分布图。这些炸药是当年修建隧道时，为应对地质灾害预留的，引爆点竟与《九章算术》中的“九宫格”方位完全吻合。“通知爆破组，按‘玄武七宿’阵型布置炸药，”他的目光扫过每个队员的战术编号，“我们要在云端，为天路织一张青铜的网。”
追风突然从犬舍站起，义肢上的云雷纹与车载电台产生共振，对着隧道方向发出短促的吠叫——那是它在哨所识别出“白兰度”成员时的信号。秦岳轻抚它颈间的项圈，发现定位器正指向越野车的驾驶位，那里坐着的，正是在觉巴山垭口逃脱的青铜面具男。
“阿鲲，把声纹数据传给海蛟队，”秦岳的唐刀出鞘三寸，刀刃在隧道口的冰柱上投下玄武的影子，“告诉林深队长，我们在雪山抓住了‘利维坦’的尾巴，而他们的‘玄龟’，可能正在南海掀动波浪。”
当第一辆越野车驶入隧道，顶部的机械触手突然射出钢爪，抓向岩壁上的青铜锚杆——那是十八军战士用带血的手印浇筑的守护符。卓玛的珊瑚银镯在此时炸裂，银镯内侧的藏文经咒化作光点，融入“北斗之眼”的监测光束。
“队长，残片定位器显示，”卓玛的声音带着敬畏，“三辆车的实时坐标，正好对应唐卡上大鹏鸟的三只利爪，而隧道的位置，正是鸟喙所指的‘龙渊之眼’。”
秦岳望着隧道内逐渐亮起的车灯，忽然想起祖父在抗美援朝时写的家信：“每一条天路，都是用骨头和信仰铺成的，若有来犯者，当以血与火还之。”他握紧唐刀，刀刃上的“斩”字纹路，此刻竟与隧道顶部的岩纹重合，形成完整的“玄武吞日”图案。
“全体注意，”他的声音通过隧道内的应急广播响起，惊飞了栖息在洞顶的雪鸽，“这里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雪狼突击队，你们己进入军事管制区。立即停车，接受检查——否则，天路的雷霆，将碾碎所有玷污圣地的野心。”
隧道深处，青铜面具男的手指停在引爆器上，面具缝隙里漏出的目光，落在车载屏幕上跳动的“金乌”残片信号。他不知道，此刻在雪山之巅，七架“雪雁”无人机正组成北斗剑阵，而在云端之上，“雪獒”卫星的监测光束，正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刻进了青铜的年轮。
山风掠过隧道口的经幡，发出猎猎声响，仿佛千年前的茶马古道马帮，正从云端传来驼铃的回响。秦岳望着逐渐逼近的车灯，忽然明白，这条用热血和智慧铸就的天路，从来都不是钢铁的奇迹，而是无数像祖父那样的守护者，用生命在雪山之巅，写下的永不褪色的甲骨文——那是文明对时光的承诺，也是军人对土地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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