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风卷海浪，拍打着酒店窗沿。
苏晚的世界仿佛陷入冰封。
韩致远，这个曾与她青梅竹马、承诺终身的人，居然是“渊源会”在亚洲的核心协调员。
“你确定？”她的声音低得近乎颤抖。
乔西点点头，将电脑屏幕转向她。
屏幕上是一份影像资料，截取于三年前的一次“国际能源合作论坛”。
画面中，韩致远身着深灰西装，站在“洪源科技”代表团中，与外方人员热烈交谈，笑容得体、举止优雅。
可在镜头扫过的角落里，标志性的“渊源会”徽章赫然可见。
乔西继续道：“这次我们在‘深湾实验室’提取的数据中，也发现了他以‘技术顾问’身份参与的备案记录。”
“你父亲的卷宗中，曾两次出现‘H.Z.Y.’的缩写，而当年你父亲身边极少人姓韩。”
“这些线索，全都指向了他。”
苏晚攥紧拳头，掌心刺痛，竟毫无知觉。
她喃喃道：“不可能……他不是这样的人。”
“我们曾一起立誓，为国家科技奋斗一生。他带我跑遍几乎所有沿海合作区，他说，‘科技是信仰’，说要‘清白一生’……”
乔西沉默了。
他看着苏晚，目光沉沉：“那时候，他可能真的这样想。”
“可人是会变的。尤其是面对巨大的利益、权力，甚至……你无法抗拒的力量。”
“晚晚，他可能不是一开始就投身‘渊源会’。但他选了那条路，最后一步步走进深渊。”
苏晚坐下，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
一阵沉默后，她忽然开口：“我们要去找他。”
乔西猛地抬头：“你疯了？”
“我要亲口问他。”苏晚咬牙，“我要知道，他到底是控，还是主动选择背叛。”
“如果他真是幕后黑手，我会亲手送他下地狱。”
?
两天后，马来西亚·吉隆坡
乔西通过一位外事线人确认，韩致远将出席一个小型“亚太数据安全沙龙”，名义上是“技术顾问交流”，实则“渊源会”在该区域内一次高层闭门会谈。
苏晚伪装成技术观察员，以临时身份混入会场。
现场安保极严，每一个进场者都要通过身份识别与多层核验，幸好乔西提前准备了精密伪造文档，才得以顺利进入。
苏晚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目光在场内搜索。
终于，在一片西装革履中，她看见了那张熟悉的侧脸。
韩致远。
他剪短了头发，神情比过去冷峻许多，但那双眼，仍是她熟悉的深邃。
那曾是她无数个梦中、最信任、最温暖的港湾。
如今却成了疑点重重的敌人。
会议结束时，她趁混乱上前，低声说：“韩致远，出来见我。”
对方微微一愣，目光缓缓扫向她，眼神骤然一变。
十秒沉默。
他走近，低声说：“停车场二层东侧。十分钟后。”
?
停车场。
夜风微冷。
韩致远站在一道灰色混凝土柱下，背手而立。
苏晚走来，两人隔着五步距离，对视良久。
“是你。”他轻声开口，“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苏晚的眼中没有一丝柔软，只有冰冷质问。
“你为什么背叛？”
“你为什么要成为他们的一员？”
“你知不知道我父亲……是因为这个项目死的！”
韩致远缓缓闭上眼，仿佛受了重击。
“我没有背叛。”他低声道，“我只是在做我必须做的选择。”
“这世界不再是你以为的黑白世界。”
“我曾想走正道，可正道己经寸步难行。渊源会提供了我无法拒绝的力量——技术资源、资金、渠道，甚至全球数据接入权限。”
苏晚怒吼：“那你换来的是什么？我父亲的命？你曾经信仰的一切？！”
韩致远终于抬起头，看着她，眼中写满痛苦。
“我不想伤害你。那年你父亲调查我，我没有阻止。可我也没杀他。”
“我还……留下了出路。”
苏晚一怔。
“编号‘C.F-109’的最后一个代码，是我加上的。”韩致远一字一句，“我知道他会记住，会留给你。”
“你现在能走到这一步，是我……”
“闭嘴！”苏晚打断他，声音如冰。
“别用‘我是为你好’来为自己辩解。”
“你既然选择了他们，就不要再说爱我，不要再说你后悔。”
韩致远沉默良久，缓缓开口：“如果有一天你明白，有些战争不是靠纯粹就能赢，你会原谅我。”
苏晚冷笑：“我不需要原谅你，我只要——胜你。”
话音落下，她转身离去。
韩致远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
当夜，苏晚向乔西汇报此次见面，决定提前启动下一步计划。
“我们要曝光‘渊源会’。”
“让这个世界，看到他们在干什么。”
“即使要用我全部的命去换。”
乔西看着她，点头。
“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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