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如钩,夜深露重,御花园深处的温室却燃着暖烛,西周皆是浓郁馥郁的夜来香。素云倚窗而立,一身烟紫宫裙,腰身纤细,妆容妩媚,不似往日娇弱无害,反倒有几分引的妖冶。
她缓缓回头,看着那己经悄然被摆放在温室中央榻上的锦被,低声问道:“药,放了吗?”
嬷嬷点头:“是宫中密制迷香,混入香灰之中,一炷香内便会神志不清,如醉似痴。”
素云轻轻一笑,指尖在绢帕上卷起一缕发丝:“韩昭言一向自命清正,这次若能让他踏进我设的局,就算沈吟晚再如何清高,也难逃一劫。”
嬷嬷却有些不安:“大人一向谨慎,会轻易上钩吗?”
“你不懂。”素云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他既查案,自会查至我这里来。再说了,他是男人,只要进了这温室,就由不得他。”
她缓步而出,命人关闭窗户,将香炉火苗拢高,淡粉色的烟雾缓缓漫入整个温室,香气浓烈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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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韩昭言在暗巷中换下夜行衣,一身锦袍整洁如新,步履沉稳地走向碧华宫方向。
身后随侍低声禀告:“属下查到内务司总管曾在三日前秘密出宫,回乡祭祖,实为借口,与碧华宫嬷嬷私会。此次香料调包,极有可能是宫外势力参与。”
韩昭言微微点头,目光如电:“记下所有出入记录。今晚若见素云,若她不露马脚,亦可故意试探。”
侍从迟疑了一下:“大人今夜真要孤身前往?”
“当然。”
韩昭言淡然道:“若她真设了局,我偏要踏进去,看看她这宫中的‘计’,究竟下得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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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室内,香烟渐浓。
韩昭言在嬷嬷引领下步入,素云己备好茶案,笑颜盈盈地迎上前来。
“大人果真神速,臣妾才刚焚香,大人便至。”
韩昭言未坐,只是望着室内雾气腾腾的光景,唇角带着淡淡讥笑:“娘娘夜里唤臣来,不知所为何事?”
素云眼波流转,似无意地上前一步,纤指轻拂衣袖:“自上回贵妃娘娘受冤,韩大人为她辩白,宫中都说,大人与她……”
韩昭言眉峰一挑,目光陡然锐利:“娘娘想说什么?”
素云眸色微暗,低低一叹:“臣妾并无恶意,只是宫中女子,孤寂难熬,若能得大人庇护一二,也算……”
话未说完,韩昭言忽然上前一步,长指挑起她的下巴,语气冷得令人战栗:“你以为,我是来与你缠绵的?”
素云一震,刚要后退,却被他猛地推开。
韩昭言袖中忽然掷出一枚小瓶,瓶中白雾炸裂,香气瞬间被压制。
“以迷香设局,还不够拙劣。”他冷笑一声,眸光如冰,“你口口声声为皇上、为太后,实则为了一己私欲,不惜自污声名。”
素云脸色惨白:“你……你早就知道?”
韩昭言扫了她一眼,转身便走:“你若真要陷害沈贵妃,下次别这么蠢。”
素云呆坐在原地,忽然一掌拍碎了茶盏,双目通红:“沈吟晚!你竟能让这等男人为你挡刀!我不服,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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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沈吟晚如常起身,照旧在长乐宫中抚琴理香。
赵公公悄然进殿:“娘娘,韩大人今晨遣人送来玉简一封,言温室设局未成,素云几欲疯癫。”
沈吟晚微挑柳眉,低声问:“那香,是不是‘凤涎’?”
“正是。”赵公公点头,“大人说,这香当年曾为宫中宠妃之物,后因致幻被禁。”
沈吟晚笑了:“素云还真肯下本。”
“可惜,她不知韩昭言最恨的,便是‘情’字利用。”
她手指轻弹琴弦,一曲《水云天》悠悠响起,落在春日晨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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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皇后宫中,太后眉目紧锁,冷声道:“素云失了分寸。”
皇后淡淡一笑:“不过是个弃子。让她先折腾,等她再闹出大错,自有处置之法。”
太后点头,却未觉心中隐隐的不安愈发浓重。
这场后宫争斗,才刚刚开始,风起于青萍之末,浪却早己在暗处潜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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