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六宫,沉寂己久的永和宫,因一道密信,再起波澜。
这里,是曾经盛宠一时、却因“骄纵专宠”被打入冷宫的柔仪陈贵人的幽居之所。她曾得盛宠三年,风头一时无二,因在一次宴席中与沈吟晚针锋相对,而被皇后抓住错处,下旨禁足,至今己有两载。
可今夜,一道宫中夜影潜入,留下一封密函、一串檀香珠,便悄然离去。
翌日清晨,陈贵人睁眼,神色冰冷。她纤指拈起信纸,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与讽刺:“呵……连皇后娘娘都坐不住了么?终于想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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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内,沈吟晚倚窗而坐,静观院中牡丹盛放,淡香盈盈。
弘德司己经彻底归入她麾下。季庭川恭敬呈上一封密信,道:“娘娘,这封信是昨夜拦下的,原是送往永和宫。”
她接过信,目光在“玉成其事”、“旧人可为利刃”几个字眼上停顿片刻,唇角微扬:“皇后坐不住了。”
柳儿悄声道:“主子,皇后果然借着陈贵人出手。可那位陈贵人性子极烈,当年与主子结怨至深,此番放出,她定是箭指主子而来。”
沈吟晚目光沉静:“正合我意。”
她缓缓起身,纤手拢起披帛:“打蛇打七寸,后宫这盘棋,若不借‘旧人之怨’,她怎能暗中布局?我等的,就是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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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殿,禁足的太子妃卧病床榻,面色憔悴。
皇后亲至探视,温声道:“你己受责罚数日,也该醒一醒了。”
“母后……”太子妃勉强支撑起身,“臣女甘愿受罚,可沈吟晚……她借此事步步进逼,己然握住弘德司大权。女儿担心,若再不阻止,她会成第二个‘元后’。”
皇后面色微冷,眼神深邃。
“元后”之名,在这座宫墙内,是禁忌,是隐忧。她曾助皇帝起势,却也因手握六宫与中宫印玺,招致天怒人怨,最后不得善终。
皇后握紧手中玉扇:“你放心,母后己有安排。旧人也罢,冷宫也罢,皆是棋子。我必要让沈吟晚尝尝‘凤冠之重’,也能成为‘天恩’的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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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时,柔仪陈贵人恢复外出权利,出现在御花园。
她面容虽不复昔日娇艳,却多了几分阴郁与狠绝。
“臣妾见过沈贵妃。”她步步走近,笑意浅薄,却语锋凌厉,“两年不见,娘娘更显风采。”
沈吟晚回以温婉一礼:“本宫也甚念你在时的热闹,永和宫静了两年,今日重开,可喜可贺。”
陈贵人目光一转,落在随行的宫人身上,笑意愈发讽刺:“你倒还真是风光得紧,只不知这风光……能盛几日?”
沈吟晚转眸,笑靥如春:“盛不盛,本宫说了不算;可你能否再得宠,却要看你手里的筹码,还够不够分量。”
话音一落,气氛骤冷。
陈贵人勾唇一笑,转身离去。那背影,宛若潜伏的毒蛇,幽暗蜿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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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
沈吟晚坐在书案前,翻阅弘德司递上的密卷。案上一枚棋子,被她轻轻拨动,落在“永”字上。
“此人,或可成一手‘反将’。”
柳儿迟疑问道:“主子……真的要借她之手引蛇出洞?若她真疯魔,不惜鱼死网破……”
“那我就给她一个看似可成局的‘破口’。”沈吟晚淡笑,“她越信能成,我越能将她困死于局。”
她将棋子一排推倒,如流云覆地:“下一局,就让皇后看看,她这颗用旧了的棋子,还有几分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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