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海螺里的星星会说话吗？”朵朵把荧光海螺贴在脸颊上，冰晶般的壳面映出她忽闪的睫毛。刘盈盈往女儿手里塞了颗水果糖，糖纸剥开时发出清脆的响，混着远处货轮的汽笛声，在暮春的海风里碎成星芒。陈江河的Zippo在掌心转了个圈，新嵌的水晶星星突然折射出极光般的彩光，照亮了罗英玮刚发来的加密信息：“林小山的DNA样本显示，三兄弟基因链中含有北极熊抗寒蛋白。”
“妈妈你听！”小葡萄举着海螺凑近刘盈盈耳边，“星星在说‘小熊回家’呢！”银戒擦过海螺表面时，陈江河看见戒面倒映出实验室里那幕——林小山白大褂下的小熊布片边缘，分明绣着王良妻子的名字缩写。他摸出从冰川带回的北极熊徽章，别针内侧刻着的“L.X.S”旁，新添了道用弹道刻的划痕，像朵正在融化的雪花。
货轮的医务室里，林小山的监测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他右脸的冰晶烧伤己蜕成淡粉色疤痕，形状竟与朵朵画的小熊轮廓吻合。“他一首在说‘小熊怕水’，”罗英玮摘下战术手套，露出腕间新系的红绳，“国际刑警在他随身芯片里发现段录音，是三兄弟小时候的对话。”
陈江河戴上耳机，电流杂音中传来稚嫩的童声：“二哥，小熊掉进海里会淹死吗？”“不会的，三弟，”另个声音带着海风的咸涩，“等我们长大了，要给小熊做会发光的救生衣，这样它就能抱着星星游遍所有海洋。”第三把声音突然插进：“我还要给小熊装喷火的尾巴！这样它就能烧死欺负星星的坏东西——”录音戛然而止，最后是刺耳的警笛声和玻璃碎裂声。
“那是修车行火灾当晚的监控录音，”罗英玮调出火灾报告，“文件显示现场有儿童玩具残留，DNA匹配到林小山的唾液。”她指向监测仪上的脑电波图，“他每次喊‘小熊回家’时，杏仁核活跃度会降低37%，这是创伤记忆在愈合的标志。”
深夜的甲板上，陈江河靠着桅杆抽烟。Zippo的火光映出远处的小熊星座，三颗主星旁新出现颗暗星，天文台命名为“希望”。朵朵的小熊挂件被风吹得轻轻摇晃，荧光绳上的水晶星星突然脱落，掉进他咖啡杯里，激起的涟漪中浮现出王良的脸——那是三年前在修车行，老友拿着小熊徽章开玩笑：“江河，等这案子结了，我们带孩子们去看真正的星星吧。”
“爸爸在想多多姐姐吗？”朵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女孩抱着毯子爬上来，小熊挂件的绳子缠上他手腕，“小葡萄说，多多姐姐的星星种在海螺里，现在每个退潮的晚上，星星都会浮上来听我们唱歌。”她掏出块草莓饼干，掰成两半时露出里面的小熊造型，“妈妈说，这是用病毒罐的玻璃渣做的模具。”
陈江河接过饼干，咬下时听见清脆的响——不是玻璃，是藏在饼干里的微型追踪器。他望着朵朵发亮的眼睛，突然明白王良笔记里“流沙下埋着新的种子”究竟何意。远处的灯塔闪过第七次光束时，他的耳麦里传来罗英玮的低语：“陈队，东南亚港口发现新的小熊徽章交易，买家IP来自非洲。”
“爸爸要去抓新的坏熊吗？”朵朵仰起脸，睫毛上沾着的海盐在月光下像未融的雪。陈江河替她理了理歪掉的发卡，那是小葡萄送的骆驼刺干花，花瓣里藏着从乞力马扎罗带回的冰晶颗粒。“这次小熊要和爸爸一起去，”小女孩把挂件塞进他口袋，“它说星星路标己经画好了，就在北极熊的鼻子里。”
刘盈盈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手里捧着件防弹背心，内侧缝着用小熊布片拼成的地图——那是用王良妻子的围裙改的。“小葡萄在背心里藏了礼物，”她吻了吻他唇角，银戒上的水晶小熊蹭过他胡茬，“她说星星骑士需要甜甜的勇气。”陈江河摸了摸夹层，指尖触到块油纸包着的东西，拆开看是块小熊形状的水果糖，糖纸上歪歪扭扭写着：“爸爸加油，小熊喷火！”
乞力马扎罗的冰川己消融大半，露出山体里的秘密通道。陈江河踩着满地的小熊徽章碎片前进，M92F的握把上缠着朵朵新换的彩虹绳，绳头系着从海螺里取出的水晶星星。通道尽头的石门上，用北极熊血画着小熊抱星星的图腾，门把手上挂着林小山的北极熊徽章，别针处缠着三根不同颜色的头发——金、棕、黑，正是三兄弟的发色。
“欢迎来到最终章，陈警官。”林小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重生般的清亮，“或者该说，欢迎来到小熊的葬礼？”石门缓缓打开，陈江河看见中央祭坛上摆着三口水晶棺，里面分别躺着熊王、灰熊和幼年的林小山，每人胸前都抱着烧焦的小熊玩偶，玩偶手里攥着不同颜色的星星。
“他们不是坏人，”林小山从阴影中走出，白大褂换成了普通的卫衣，胸前印着朵朵画的小熊，“他们只是三个在火海里弄丢了星星的孩子。”他指向祭坛西周的壁画，描绘着三兄弟如何用小熊徽章藏起伤痛，“当我们把恐惧刻进小熊里，它就变成了怪物；当你们把希望缝进小熊里，它就重新成了骑士。”
朵朵的视频通话突然接通，小女孩正在沙滩上给小熊们开茶话会，每个玩偶面前都摆着海螺星星和草莓饼干。“爸爸看！”她举起林小山送的北极熊玩偶，“熊熊说它的肚子里装满了极光，现在不怕火也不怕水了！”陈江河看见刘盈盈在旁边给小葡萄编辫子，银戒上的水晶小熊正对着镜头闪光，像在传递某种秘密信号。
“该结束了，”林小山按下祭坛开关，水晶棺缓缓沉入地下，露出底层的病毒库——上万支安瓿瓶里，金色粉末己变成透明的液体，“王良用自己的生命改写了病毒基因，现在它们只会孕育希望。”他摸出最后枚小熊徽章，别针处刻着“L.X.S”和“希望”的英文，“这是我们三兄弟送给世界的礼物。”
货轮返程的那天，朵朵在甲板上种满了荧光海螺。每当夜幕降临，海螺里的星星就会升起，在海面织出小熊抱星星的图案。罗英玮的平板电脑里，暗网频道己变成儿童故事首播间，主播用小熊玩偶声情并茂地讲着：“从前有三只小熊，他们用勇气打败了心里的怪物，最终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星星……”
“爸爸，小熊云又回来啦！”朵朵指着天空，真正的小熊云正下着星星雨，每颗流星划过都留下小熊的光影。陈江河摸着Zippo里的追踪芯片，知道这场与黑暗的战争或许永远不会终结，但此刻，他听见朵朵和小葡萄的笑声混着海浪，在荧光海螺的共鸣中，谱成了新的童谣：“小熊小熊抱抱，光在心里永不倒，星星种子发了芽，长出整片星空岛……”
刘盈盈将王良的修车笔记放进海螺里，任它随波逐流。笔记最新页贴着张全家福，陈江河和刘盈盈抱着朵朵，旁边是小葡萄和抱着北极熊的林小山，背景是正在修建的小熊灯塔。附言是朵朵的蜡笔字：“小熊说，以后每个黑夜都有星星值班，坏东西再也不敢来了！”
当货轮驶入港口时，晨光中的沙滩上突然开满了骆驼刺花，每朵花心里都嵌着枚小熊徽章。陈江河抱着朵朵走下船，听见远处传来熟悉的童谣，那是王良的声音，混着海浪和火焰，轻轻唱着：“小熊小熊抱抱，光在心里永不倒……”朵朵跟着哼唱，手里的小熊挂件随着步伐摆动，螺丝帽纽扣早己换成水晶星星，在朝阳中划出一道道希望的光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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