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混着阳光的暖，在ICU走廊织成透明的帘幕。陈江河靠在墙上滑坐在地，警服上的仙人掌刺痕蹭过瓷砖，像极了当年火场里的裂纹。刘盈盈的头轻轻靠在他肩上，手中紧攥着朵朵的萤火虫发夹，金属边缘在掌心压出淡红的印。）
刘盈盈（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玻璃）："江河，你说张局...有没有后悔过？"（发夹上的荧光粉簌簌落在警服上，像极了女儿病历本里夹着的星星糖纸）
陈江河（握住她颤抖的手，触到无名指上的婚戒——那是用张局留下的蓝宝石碎钻镶的）："他最后一条短信说，'仙人掌的刺不是为了伤害，是怕温柔被风吹散'。"（喉结滚动着，指腹她掌心的茧——那是给朵朵织毛衣时磨的）"就像你总把安眠药藏在维生素瓶里，怕我发现你半夜哭醒。"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小王捧着保温桶走来，桶盖上粘着朵朵画的仙人掌贴纸。他蹲下身，将南瓜粥递给陈江河，警服上的编号"0315"被晨光镀成金色。）
小王（声音轻得像怕惊醒某种脆弱的东西）："嫂子，这是您教我的配方...加了双倍冰糖。"（忽然注意到刘盈盈腕间的红痕，那是昨夜抓握床头栏杆时留下的）"陈队，您俩总得吃点东西..."
刘盈盈（勉强扯出微笑，用勺子搅了搅粥——米粒间浮着几颗枸杞，像极了朵朵玩的玻璃弹珠）："朵朵醒了会问的...她最讨厌浪费粮食。"（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糖纸在指尖发出清脆的响）"这孩子总说，'糖纸折成星星，就能顺着输液管爬进身体里'。"
陈江河（接过糖放进嘴里，橘子味混着血腥味在舌尖炸开）："她三岁时把糖纸塞我警服口袋，害我被小李笑'陈队有少女心'。"（指尖抚过口袋边缘的磨损处，那里还藏着半张皱巴巴的星星折纸）"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想让爸爸身上有星星味，这样抓坏人时就不会怕了。"
（ICU的门忽然打开，医生摘下口罩，眼底有掩不住的疲惫。刘盈盈猛地站起身，发夹掉在地上，荧光粉在瓷砖上划出细碎的银河。）
医生（摘下手套，指腹蹭过袖口的仙人掌刺绣——那是全院医护自发纹的纪念章）："朵朵的情况暂时稳定，但植入式芯片压迫过的神经..."（声音忽然放轻）"你们要有长期康复的心理准备。"
刘盈盈（抓住医生的白大褂，婚戒勾住对方的纽扣）："她还能跳舞吗？"（眼前闪过朵朵在幼儿园汇演时的模样，粉色舞鞋踩过星星地毯，发间别着的正是这枚萤火虫发夹）"下个月是她的钢琴比赛..."
陈江河（轻轻拉开妻子，警服下摆扫过地上的发夹）："只要她想，坐轮椅也能弹。"（弯腰捡起发夹，荧光粉粘在指尖，像极了女儿画在他警帽上的星星）"当年张局断了三根手指，照样能拆炸弹。"
（深夜的病房，监护仪的滴答声与窗外的雨声合奏。陈江河坐在床边，握着朵朵的手，孩子腕间的银镯子刻着"平安"二字——那是张局送的周岁礼。刘盈盈躺在折叠床上，背对着他们，肩膀却在轻轻发抖。）
朵朵（忽然睁开眼，氧气面罩后的睫毛扑闪如蝶）："爸爸...仙人掌呢？"
陈江河（将窗台上的盆栽移近，枯萎的刺叶间，新芽正顶着颗露珠）："你看，它在等小园丁回来。"（用棉签蘸水擦她干裂的唇）"医生说，等你能喝南瓜粥了，就给它浇第一勺米汤。"
朵朵（手指轻轻触碰新芽，银镯发出细碎的响）："张大大说...仙人掌是星星的保镖。"（忽然皱起眉头）"爸爸，我的星星...是不是被坏人偷走了？"
陈江河（喉咙突然哽住，看见女儿手背上的针孔——每个结痂旁都被她用指甲刻了小仙人掌）："星星去旅行了，"（指腹轻轻盖住针孔）"等你长出新的勇气，它们就会带着礼物回来。"
刘盈盈（突然起身，从包里掏出个铁盒——里面装着朵朵从小到大的星星糖纸）："妈妈给你叠了新的星星，"（展开一张粉色糖纸，上面用荧光笔写着"加油"）"每颗星星都写了你的名字，这样就不会迷路了。"
朵朵（眼睛亮起来，却在想伸手时皱起眉）："妈妈...我的手..."
陈江河（立刻握住她颤抖的指尖，用自己的掌心包裹住）："我们朵朵的手，是用来弹钢琴、折星星的，"（低头吻她腕间的银镯）"等你想动的时候，爸爸当你的左手，妈妈当右手，好不好？"
朵朵（嘴角扬起微弱的笑，忽然盯着陈江河的警服）："爸爸的衣服...有洞洞。"
刘盈盈（这才注意到他肩章处的破口，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脱下来吧，我给你缝。"（从针线包掏出银顶针——那是张局母亲留下的遗物）"仙人掌刺补的衣服，一定很结实。"
（晨光爬上窗台时，刘盈盈终于缝完最后一针，警服肩章上多了朵用银线绣的仙人掌花。朵朵己经睡着，掌心躺着颗橘子糖，糖纸上歪歪扭扭写着"爸爸爱"。陈江河站在窗前，看着仙人掌新芽上的露珠滚落在警服上，竟像极了当年张局警徽上的反光。）
刘盈盈（将缝好的警服递过去，指尖划过仙人掌花的纹路）："张局的仙人掌...其实是有花语的。"（从口袋里摸出张泛黄的卡片，背面是张局的字迹："仙人掌花语——孤独的坚强"）"他从来没说过，但我知道，他羡慕我们有彼此。"
陈江河（穿上警服，银线在晨光中闪了闪）："现在朵朵知道了，仙人掌不是怪物，是会开花的星星保镖。"（指腹抚过女儿眉心的汗）"等她康复，我们带她去给张局扫墓，把这盆仙人掌种在他墓前。"
刘盈盈（将萤火虫发夹别在他衣襟上）："还要告诉她，张大大藏在仙人掌里的星星，从来没离开过。"（忽然听见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像极了女儿弹钢琴时的节奏）"江河，你说未来的某天，朵朵会明白我们的选择吗？"
陈江河（握住她的手，无名指的婚戒与她的轻轻相碰）："会的。就像我们现在才懂，张局为什么总把仙人掌放在阳光最烈的地方——"（望向窗外初升的朝阳，仙人掌新芽正朝着光的方向生长）"因为黑暗越盛，星光越亮。而他的尖刺，从来都是为了守护最柔软的希望。"
（一周后的清晨，朵朵终于能坐起来，捧着南瓜粥喂仙人掌。刘盈盈站在病房门口，看着丈夫蹲在女儿身边，耐心地教她用勺子舀米汤，警服上的仙人掌花被阳光照得发亮。小王忽然出现在她身后，捧着个礼盒，缎带是仙人掌绿。）
小王（压低声音）："嫂子，这是境外线人送来的...说是张局生前准备的。"
礼盒内是条手链，主体是颗发光的仙人掌吊坠，旁边放着张纸条，字迹力透纸背："致朵朵——当你能戴上这枚星星时，仙人掌警察的使命，就交给你了。"
刘盈盈（泪水突然涌出，却在此时听见朵朵的笑声——她正把米粒撒在仙人掌盆里，陈江河假装严肃地说教，眼里却满是宠溺）："江河，你看！"
陈江河（转身看见手链，喉结滚动）："张局说过，每个警察都是带刺的星星。"（帮朵朵戴上手链，吊坠在她腕间轻轻摇晃）"现在我们家有两颗星星了。"
朵朵（盯着发光的仙人掌，忽然伸手摸陈江河的警徽）："爸爸是大星星，朵朵是小星星！"（忽然皱起眉头）"那妈妈呢？"
刘盈盈（坐在床边，将女儿搂进怀里）："妈妈是星星的土壤呀。"（指腹抚过她手背上的针孔）"土壤负责把黑暗变成养料，让星星长得更亮。"
朵朵（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指着窗外的麻雀）："小鸟是星星快递员！"（手链的光映在她眼底，像极了当年张局保险柜里的蓝宝石）"等我好了，要给张大大寄星星糖！"
陈江河（望向窗外的警局大院，张局的仙人掌己经枝繁叶茂，新芽上还开了朵小小的黄花）："好。我们一起写地址——'天堂警局仙人掌分队，张警官收'。"
刘盈盈（摸出颗水果糖，帮女儿剥掉糖纸）："还要在糖纸里夹片仙人掌花瓣，这样张大大就能闻到阳光的味道了。"
（朵朵将糖纸折成星星，小心翼翼放进陈江河的警服口袋。警徽、仙人掌手链、星星糖纸，在晨光中构成一幅温暖的画面。监护仪的滴答声渐渐变得轻快，像极了生命重新奏响的乐章。）
朵朵（忽然打了个哈欠，靠在陈江河肩头）："爸爸...仙人掌开花时，能带我去看吗？"
陈江河（吻她发顶，闻着熟悉的薄荷香）："等你能跑能跳了，我们把全警局的仙人掌都搬到天台，"（警服口袋里的星星糖纸沙沙作响）"让它们对着星星开演唱会。"
刘盈盈（看着父女俩相依的模样，忽然想起张局的日记——"当我不得不穿上刺甲，是因为身后有我必须守护的花开"）："江河，你说张局在天上，会不会也在看我们？"
陈江河（望向天空，几朵云正聚成仙人掌的形状）："他呀，说不定正在给星星们讲仙人掌警察的故事。"（握住妻子的手，三个人的影子叠在仙人掌盆栽上，像极了永远不会分开的星群）"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故事里的星星，永远亮晶晶。"
（风穿过病房的窗，轻轻拂动仙人掌的新芽，带动朵朵的手链发出细碎的响。远处传来消防车的警笛声，却不再让她害怕——因为她知道，在某个地方，有无数带刺的星星，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人间的星光。）
朵朵（忽然指着仙人掌新芽）："爸爸快看！它在对我笑呢！"
陈江河（看着那抹嫩绿，想起张局最后的视频——"江河，记住，仙人掌的刺永远指向天空，因为那里有它要守护的星光"）："是啊，"（将女儿的手放在新芽上）"这是张大大在说'欢迎回来，我的小星星'。"
（阳光终于洒满整个病房，仙人掌的新芽上，一滴露珠折射出七彩光芒，像极了朵朵曾经画过的彩虹星星。而在这光芒里，三个身影紧紧相依，构成了比任何钻石都璀璨的、永不熄灭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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