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小葡萄的运动鞋里还沾着操场的草屑，她却己经迫不及待地把奖状贴在卧室墙上。“等弟弟妹妹出生，我要给他们讲今天的故事！”她踮着脚调整奖状角度，金色卷发扫过齐濮递来的儿童面霜。
刘枫蹲在地毯上收拾运动包，突然掏出个塑料小奖杯：“猜猜这是什么？”小葡萄眼睛瞬间亮起来，扑过去时带倒了旁边的积木塔。“是给我的奖牌吗？”她捧着印着卡通兔子的奖杯，鼻尖几乎要贴上去。
“是‘最佳小冠军’奖。”刘枫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余光瞥见齐濮正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往常总被西装包裹的男人，此刻穿着松垮的家居服，后颈还沾着拔河时蹭到的草叶，“不过某位大冠军是不是该去洗澡了？”
小葡萄突然把奖杯塞进齐濮怀里，裙摆扫过地板冲向浴室：“我要第一个洗！洗完还要听爸爸讲睡前故事！”他的声音混着哗啦啦的水声传来，隐隐还哼着幼儿园教的儿歌。
苟丹丹端着切好的水果走进来，孕肚把宽松的围裙撑得圆圆的：“今天多亏你们俩，小葡萄开心坏了。”她把西瓜片递给刘枫，目光落在墙上的奖状，“说起来，下周幼儿园要开家长会，老师说想聊聊孩子的成长环境......”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齐濮擦手的动作顿了顿，刘枫咬着西瓜的牙齿也停住。只有浴室传来小葡萄跑调的歌声：“两只老虎，爱跳舞......”
“其实也没什么好瞒的。”刘枫率先打破沉默，把西瓜皮丢进垃圾桶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小葡萄本来就比别的孩子多一份爱，这是好事。”他转头看向齐濮，后者正用纸巾仔细擦拭奖杯上的水珠。
苟丹丹叹了口气，手不自觉抚上肚子：“我是怕其他家长......”她的声音低下去，客厅的落地钟滴答作响。张沛抱着熟睡的小榴莲从卧室出来，婴儿的小手还攥着柔软的葡萄玩偶。
“妈妈！我洗好啦！”小葡萄裹着印满星星的浴巾冲出来，发梢的水珠滴在地毯上。他湿漉漉的脚丫踩过地板，突然扑进刘枫怀里，“沛沛干妈给我吹头发好不好？”
吹风机的嗡鸣声中，小葡萄趴在沙发上翻相册。“这是去年圣诞节！”她指着照片里戴着鹿角发箍的自己，“爸爸和枫子爸爸扮成圣诞老人，从烟囱里给我送礼物！”她的手指突然顿在某张照片——那是她摔破膝盖时，两个男人蹲在路边给她贴创可贴。
齐濮端着热牛奶走过来，瓷杯边缘还冒着热气：“小心别着凉。”他在沙发另一头坐下，目光扫过相册里的点点滴滴。刘枫关掉吹风机，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小葡萄半干的卷发。
“爸爸，为什么别的小朋友只有一个爸爸？”小葡萄突然翻身坐起，牛奶在杯口晃出细小的涟漪。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映着壁灯暖黄的光，“是因为我特别贪心吗？”
客厅再次陷入沉默。苟丹丹张了张嘴，却被齐濮抬手制止。他把牛奶杯放在茶几上，金属杯底和玻璃面碰撞出轻响：“因为小葡萄是被命运选中的孩子。”他伸手擦掉她嘴角的奶渍，“就像天上的星星，有的离得近，有的离得远，但它们都会发光。”
刘枫突然笑起来，伸手捏了捏小葡萄的脸颊：“而且别的小朋友只有一个超人保护，你有两个！”他故意压低声音，“上次有只大蜘蛛，是谁吓得躲在被子里？”
“才不是我！”小葡萄尖叫着扑过去，三个人笑闹成一团。苟丹丹看着眼前的场景，眼眶突然有些发热。张沛抱着小葡萄轻轻晃了晃，婴儿发出含糊的笑声。
夜深了，小葡萄抱着奖杯沉沉睡去。齐濮轻轻替他盖好被子，指尖拂过他泛红的脸颊。刘枫站在门口，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他温柔的表情：“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去买。”
“鸡蛋灌饼吧，她最近总念叨。”齐濮关掉床头灯，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小葡萄的奖状上镀了层银边。两个男人轻手轻脚退出房间，客厅的夜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像永不熄灭的守护。
走廊里，苟丹丹倚着门框轻声说：“谢谢你们。”她的目光落在熟睡的小葡萄身上，“让她拥有了最特别的童年。”
刘枫和张沛对视一眼，同时笑了；他们离开了苟丹丹家，夜风从阳台吹进来，带着远处的虫鸣。有些爱不必言说，就像今晚的月光，无声却坚定地照亮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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