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闯禁宫的代价》
月光像一匹银绸滑过琉璃瓦，林小夏贴着宫墙喘息，夜行衣下的脊背早己被冷汗浸透。玉坠中传来细微的震颤，阿飘的残魂化作白发缠绕在她颈间，几缕发丝拂过耳垂时带着凛冬的寒意。
"你的心跳声快赶上御马监的惊马了。"那缕幽魂在她识海中轻笑，白发在月光下泛着蛛丝般的微光，"乾清门戍卫还有半炷香换岗，若是被逮到......"
"再聒噪就把你塞进恭桶。"林小夏咬牙按住胸口，掌心的玉玺残片正与远处某种存在共鸣震颤。她忽然想起三日前在汴河畔，赵匡胤擦拭虎符时曾说"皇城的地砖都浸着人血"，此刻青砖缝隙里渗出的寒意，正顺着她的脚踝往骨髓里钻。
西南角突然传来铜钱撞石的脆响。赵匡胤玄色衣袂在月下翻飞如蝶，虎符在他指尖旋出银芒，三枚铜钱精准地没入假山石缝。禁军铁甲碰撞声骤起，火把汇成的赤龙朝着声源游去。
"走！"他掠至身侧时带起松香气息，那是白日里为掩人耳目熏的香。林小夏被他拽着跃上回廊，发间木簪勾住鲛纱帐的瞬间，阿飘的白发突然暴长，绞碎的帷幔如雪片纷扬。
御书房内龙涎香浓得呛人。林小夏踉跄着扑向龙案，镇纸上的狴犴玉雕突然睁眼，口中衔着的螭钮与她怀中残片同时嗡鸣。阿飘的残魂在金光中扭曲成雾，白发寸寸崩裂："天机阁的诱饵......玉在共鸣......"
朱批奏折无风自动，猩红字迹扭曲成符咒攀上房梁。林小夏突然捂住右眼——玉纹滚烫如烙铁，视网膜上浮现的地图层层剥落，露出地下纵横交错的青铜管道，荧绿液体正涌向冷宫方向。
"这是......"她掀开波斯地毯的手在发抖，青砖上刻着的【H2O+HgS】公式让她想起现代实验室的警告标识。暗红色雾气从砖缝渗出，在月光下凝成骷髅形状。
赵匡胤的匕首己撬开暗格，虎符吸住密信的瞬间，他向来沉稳的呼吸突然滞住。蜡封印鉴上的龙纹正在融化，露出内里稚嫩的字迹："刘承祐弑父密约......他才十二岁......"
"皇家秘辛看多了要折寿的。"阿飘的残魂裹着碎纸屑翻涌，雾气却突然凝成利箭指向龙榻，"未时方向......有活物！"
青砖移位的摩擦声刺得人牙酸。钻出地道的小太监满脸血污，手中短刀还滴着黏液，惊恐瞳孔里映出三人身影。阿飘的白发如银蛇出洞，却在贯穿咽喉的前一瞬，被哨箭破空的尖啸打断。
"诛杀逆贼！"
禁军的嘶吼震得窗棂作响。赵匡胤旋身踹翻青铜灯架，鲛油泼洒的轨迹在空中划出金色弧线。火舌舔舐帷幔的刹那，他反手将林小夏推向西南角："狗洞！若是卡住......"
"我就把你那柄宝贝匕首熔了当撬棍！"林小夏在浓烟中匍匐，玉玺残片突然迸射金光。毒雾触到光晕竟凝成实体铁网，将追兵笼罩其中。她看着掌心流转的符文，突然想起穿越那日实验室爆炸的蓝光。
阿飘的残魂被强行吸入玉片，金属质感的回响震得太阳穴生疼："子时前......否则你会变成容器......"
符莺儿的纸鸢穿透火海，鸢尾磷粉在夜空洒出朱砂小篆。林小夏回头望去，燃烧的房梁竟扭曲成二维码，手机扫描的瞬间，现代医院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病历上赵匡胤的名字刺得她眼眶发酸。
"当心！"弩箭破空声近在咫尺。赵匡胤徒手抓住箭矢时，温热血珠溅上她颤抖的睫毛。中衣撕裂的声响里，浸血的布条浮现密文，那些记载疫病的古老文字，此刻正与他掌心的灼伤疤痕重叠。
"原来我们早就在局中。"他包扎的动作突然轻柔，指腹无意擦过她颈侧时，玉坠中的阿飘发出冷笑。
冷宫方向传来婴啼，混着更鼓声荡过残垣。玉纹突然逆向流转，时空扭曲的撕扯感让林小夏想起第一次被他从乱葬岗背回时的颠簸。虚空吞没意识的瞬间，她看见赵匡胤破碎衣袂下，心口纹着与现代病历相同的编号。
郑州地铁站的荧光屏刺痛双眼。LED滚动着故宫玉玺修复新闻，防伪标识上的暗纹，分明是那夜她亲手刻在残片上的记号。阿飘的残魂在玉坠中沉睡，白发缠绕着不知何时多出的婴孩襁褓纹样。
"姑娘，需要帮助吗？"执勤民警的询问惊得她后退半步，后背撞进熟悉的松香怀抱。转头对上赵匡胤深邃眉目，他指尖正着虎符上新出现的条形码，嘴角笑意如他们初见时那般，温柔里藏着淬毒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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