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李嗣源的陷阱》
林小夏攥紧袖中玉玺残片跨过门槛时,分明嗅到了檀香里裹着的血腥气。波斯地毯的金丝纹路突然活过来似的,在她绣着并蒂莲的鞋面上游走成符咒。脚踝处骤然一凉,阿飘半透明的身影从玉坠中渗出,白发如霜雪垂落在地。
"别动。"残魂的声音像碎玉坠入寒潭,"你脚下三寸埋着火山石,三百张傀儡符正饥肠辘辘等着吞生魂。"她发梢扫过地毯下若隐若现的朱砂纹路,冰晶簌簌落下时竟凝成骷髅形状。
林小夏后颈渗出冷汗,掌心玉玺却隐隐发烫。她望着雕梁画栋的厅堂,忽然想起孤儿院后山那片开满荼蘼花的坟地——当年院长妈妈也是这样笑着递给她毒糖果。
"仙姑可还喜欢这'聚财阵'?"李嗣源摇着翡翠扇从鎏金屏风后转出,玄色锦袍上暗绣的契丹狼眼在烛火下泛着猩红。他鬓角沾染着几点朱砂,倒像溅了未干的血。
赵匡胤突然横插一步挡在林小夏身前,腰间虎符撞在紫檀立柱上铮铮作响。"员外这阵法聚的怕是人命罢?"他粗糙指腹抹过梁柱裂缝,金粉簌簌落在掌心,"私铸官金掺在沉香木里,也不怕折了寿数?"
林小夏望着将军疤痕狰狞的侧脸,忽然发现他耳后沾着片枯叶——是方才翻墙时蹭到的吗?这个总说要护她周全的男人,袖口总藏着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侍女捧着缠丝玛瑙盘袅娜而来,冰镇葡萄凝着霜花。阿飘突然厉啸一声,白发如银蛇绞碎果盘。琉璃盏坠地时,她残魂几近透明:"冰窖三层冻着十二具河工,尸血浇灌的葡萄你也敢入口?"
李嗣源笑意僵在唇角,折扇"唰"地抖开血色符咒:"既然看不上这些俗物......"他击掌三声,整面东墙忽然翻转,露出密室中徐徐展开的《清明上河图》长卷。
林小夏瞳孔骤缩。虹桥下本该载着丝绸的货船,此刻甲板上堆满硝石麻袋。船夫挽起的袖口处,天机阁玉璧纹在烛火下泛着幽光。玉玺残片突然灼痛掌心,视网膜上竟浮现现代经纬坐标——郑州黄河码头的轮廓与画中汴河渐渐重合。
"十万贯求仙姑专供烟花。"李嗣源将羊皮契约铺在汉白玉案几上,朱砂指印泛着诡异磷光,"每月往契丹境内放三次'鬼仙散花',硝石自然要用天机阁特供的。"
阿飘白发凝成冰刃抵住契约,残魂在灵力激荡中明灭不定:"陨铁粉遇火即爆,你这是要做屠城的刽子手!"她发梢扫过林小夏手背,寒意刺骨。
林小夏抽出钢笔蘸取朱砂,笔尖游走如蝶:"硝石纯度不足七成,硫磺掺了水银——"她突然将砚台砸向地砖,"李员外这配方,怕是连孩童的爆竹都比不过!"
青砖炸裂的刹那,三百张傀儡符如黑蝶腾空。赵匡胤虎符嗡鸣,玄铁竟吸住漫天符纸反手掷向李嗣源:"员外尝尝自家养的蛊?"
符咒却在半空自燃,青烟凝成符莺儿妖冶面容。"妹妹这砸场子的架势,倒比烟花好看。"她轻抚孕肚上流转的咒文,"可惜这契约由不得你不签......"
密室穹顶轰然降下玄铁笼,栅栏上刻满克隆体的生辰八字。阿飘白发缠住林小夏腰肢将她甩向西北角,残魂己淡如晨雾:"通风口......有生路......"
"让道!"赵匡胤踹翻博古架,唐三彩马撞上机关时迸裂的瓷片划破他脸颊。暗门显露的瞬间,他忽然攥住林小夏手腕:"火药方子分我三成,这局便算你我联手。"
林小夏望着他眼底跳动的野心,忽然想起那日在乱葬岗,这男人也是这样笑着拭去她鬓边血迹。可此刻他袖中隐约露出的沙陀文字,比李嗣源的折扇更教人胆寒。
"别信!"阿飘嘶喊被爆炸声吞没。火海中李嗣源举起焦黑账册,癫狂大笑:"仙姑每毁一处据点,就有百人因'历史修正'消失——比如显德三年黄河决堤时,本该得救的八百民夫!"
林小夏浑身血液凝固。掌心玉玺突然逆旋,时空扭曲的剧痛中,她最后看见赵匡胤扑向密室暗格,怀里揣着半卷染血的配方。
护城河的冷水呛进口鼻时,阿飘残魂正化作荧光渗入玉玺裂痕。对岸鬼市灯笼次第亮起,竟拼成个歪歪扭扭的点赞手势。符莺儿的纸鸢掠过水面,鸢尾坠着的U盘在月下泛着冷光。
"现代见。"那妖魅嗓音随夜风飘散。
林小夏浮出水面,瞳孔中倒映着对岸游轮霓虹。船身"黄河文旅集团"的字样在涟漪中扭曲变形,恍若一张咧开的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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