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前三日,侯府的朱漆大门突然卸下两扇——据说是老夫人执意要坐着软轿亲自登门,吓得管家忙不迭拆门,生怕门框磕着老太太的金丝楠木拐杖。夏紫月正蹲在花园给灵泉浇灌的辣椒苗捉虫,就听见前院传来此起彼伏的“哎呦”声,跟着是顾沉渊标志性的魔性笑声,比树上的知了还吵。
“小姐,侯府抬了八抬黄金!”翡翠抱着堆红绸子跑进来,发簪上还沾着金粉,“顾世子跟在后面,脸比猴屁股还红,嘴角都笑僵了!”
她擦了擦手上的泥,望着院角蹦跶的三花狸猫——这猫最近总叼着顾沉渊的帕子回来,帕角绣着半朵残花,倒像是被人笑到抽搐时抓烂的。刚转过月亮门,就见老夫人在西个婆子搀扶下颤巍巍起身,金丝蜜蜡手串在阳光下晃得人眼晕,身后十二口朱漆木箱依次打开,黄澄澄的金元宝堆得像小山。
“夏姑娘,老身给你赔罪了。”老夫人声音发颤,目光却在扫过夏紫月微微隆起的小腹时顿了顿,“若不是你那日银针救命,侯府如今怕要披麻戴孝了。”
夏紫月盯着木箱里刻着“侯府”字样的金锭,忽然想起上个月顾沉渊跪在这里喊“快乐水爸爸”时,膝盖把青砖磕出的凹痕还没填上。她故意往顾沉渊那边挪了半步,看着对方发冠歪在一边,领口还沾着片槐树叶——显然是翻墙时被自家狸花猫挠的。
“老夫人言重了,”她接过金锭时指尖在顾沉渊眼前晃了晃,“倒是世子爷前日的‘快乐水爸爸’喊得格外顺口,我家狸花猫现在听见这三个字,都知道去翻您的荷包呢。”
周围传来憋笑的咳嗽声,老夫人疑惑地转头:“渊儿,你喊什么?”
顾沉渊的耳朵瞬间红透,想起三天前在侯府议事厅,自己对着账本突然笑到拍桌,把正在汇报的账房先生吓得当场晕过去。此刻他盯着夏紫月腰间的玉坠——那是九皇子府的纹饰,前日他还看见肖景容的暗卫从将军府后墙扔进来个食盒,里面装着荔枝蜜泡的参片。
“没、没什么!”他猛地转身,却撞翻了身后的金箱,金元宝骨碌碌滚到夏紫月脚边。弯腰去捡时,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扯,竟发出“哼哼”的猪叫声,惊得老夫人手里的佛珠差点散落。
“世子爷这是中了笑穴?”夏紫月强忍着笑蹲下身,指尖划过顾沉渊僵硬的腮帮子,“我记得上次给的解药是加了灵泉的,怎么副作用还带升级的?莫不是您偷偷去醉仙居喝了花酒,把药性勾起来了?”
周围的丫鬟婆子们终于绷不住,嗤笑声像春蚕啃叶般响起。顾沉渊猛地站起来,发冠上的东珠“啪嗒”掉落,滚到正在打盹的狸花猫爪子下。那猫嫌弃地拍了拍,尾巴卷起珠子就跑,倒像是在模仿那日顾沉渊被笑肠散折腾得满院子追猫的滑稽样。
老夫人盯着夏紫月的肚子,忽然叹了口气:“当年渊儿不懂事,休妻那日我原该拦着……”话没说完就被顾沉渊连声咳嗽打断,他死死盯着夏紫月腰间若隐若现的玉佩,突然想起上个月在御花园,肖景容曾意味深长地说“令夫人的医术,连太医院首座都赞不绝口”,此刻再看她指尖晃动的金锭,终于明白什么叫“破财消灾”。
“老夫人客气了,”夏紫月揣起两块金锭塞进袖兜,故意让玉坠在阳光下露出“长乐”二字——那是肖景容的字,“不如这样,往后侯府每月送十车岭南荔枝,我包老夫人的保养品如何?您看您这头发,用了我的灵泉首乌膏,准保比二房夫人的假发还黑亮。”
老夫人摸着鬓角的白发笑出声,顾沉渊却猛地想起,前日在库房看见二房夫人的妆匣里,藏着和夏紫月同款的小玉瓶,标签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正是让他笑到脸酸的罪魁祸首。此刻他盯着夏紫月身后药庐飘出的青烟,忽然有种错觉:这哪儿是将军府嫡女,分明是带着灵泉空间的活阎王,连谢罪都得带着黄金当“利息”。
“小姐,九皇子府的马车停在街角!”翡翠突然跑过来,眼神在顾沉渊身上扫了扫,“车夫说送来了安胎的鹿胎膏,还附了张画……”
夏紫月瞬间心领神会,摸着肚子笑出声:“瞧瞧,我家小包子还没出生,就知道帮娘亲收利息了。”她转头对着老夫人福了福身,“抱歉,景容送的鹿胎膏得趁热吃,否则会凝成锅底灰——您知道的,他那厨艺比顾世子的轻功还让人发愁。”
老夫人愣了愣,忽然听见“景容”二字反应过来,目光在夏紫月和顾沉渊之间打转——九皇子的闺名,可不是随便能叫的。顾沉渊的脸瞬间白了又红,想起上次在朝堂,肖景容故意把他的奏折合在“青楼整治条例”里,此刻再看夏紫月腰间的玉佩,终于明白为何她总能化险为夷。
“那、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老夫人被婆子搀扶着起身,临走前深深看了眼药庐方向,“夏姑娘若有需要,侯府的库房随时为你开着——只要别再让渊儿笑出猪叫就行。”
暮色漫过将军府的飞檐时,夏紫月坐在凉亭里拆肖景容的画,展开竟是幅Q版漫画:顾沉渊戴着金元宝做的项圈,被三只狸花猫追着跑,旁边配字“听说某人笑出腹肌了?”。她笑得前仰后合,忽然感觉肚子里轻轻踢了一脚,像是小包子在给亲爹的画点赞。
“小调皮,是不是也觉得你爹的画比顾沉渊的笑还搞笑?”她摸着肚子轻笑,玉坠突然发烫,空间里的灵泉池传来叮咚声响——新培育的“笑里藏刀散”第二版己经成型,瓶身上的骷髅头笑脸在灵泉光中格外醒目。
远处传来顾沉渊气急败坏的喊声:“把我的东珠还给我!”跟着是狸花猫“咪嗷”的挑衅叫,还有金元宝滚落在地的脆响。夏紫月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忽然觉得这日子比前世当杀手时热闹百倍——有灵泉神药,有渣男笑料,还有肚子里揣着的小包子,以及某个总爬墙送画的九皇子。
“下次该让景容画幅《顾世子追猫图》,”她把金锭扔进空间药田当肥料,看着灵泉灌溉的辣椒苗蹭蹭疯长,“顺便在笑里藏刀散里加点辣味,让某些人知道,得罪‘快乐水妈妈’的后果,可比笑出腹肌疼多了。”
夜风送来侯府方向的咳嗽声,夹杂着顾沉渊断断续续的笑音,倒像是给这荒诞的一日画了个滑稽的句点。夏紫月摸着玉坠背面的“吾妻紫月”,忽然明白——所谓复仇,从来不是刀光剑影,而是让渣男在黄金堆里笑出眼泪,在猫叫中丢盔弃甲,最后还要乖乖把利息,连本带利地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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