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列车的汽笛声像垂死野兽的哀嚎。陈锋趴在铁轨旁的排水沟里,望远镜里那朵缓缓展开的"钢铁樱花"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十二片金属花瓣上密布着蜂窝状的孔洞,每个孔里都嵌着陶瓷制成的球形容器。
"那是啥玩意儿?"李云龙吐掉嘴里的草茎。陈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现代生物战资料里的画面与眼前景象重叠:"是...细菌炸弹。"他故意用这个时代能理解的词汇,而不是说出"基因重组鼠疫杆菌"。
第一片花瓣突然颤动,数十个陶瓷球被弹射到半空,小降落伞"噗"地绽开。微风裹挟着这些死亡种子飘向赵家峪方向,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七彩光晕。
"全团掩护老乡进地窖!"李云龙的吼声淹没在第二轮发射的机械声中。陈锋却冲向最近的机枪阵地,扯过弹药箱就开始拆解——他需要硝化甘油!流弹在头顶尖啸而过,某颗陶瓷球在三十米外炸开,扬起的粉尘里夹杂着肉眼可见的黑色小点——是跳蚤!
"硫磺!生石灰!越多越好!"陈锋边喊边将拆出的炸药装进空酒瓶。和尚拖来两麻袋硫磺粉,被粉尘呛得首打喷嚏。陈锋用刺刀在瓶身刻出凹槽,塞入混合粉末后再灌入煤油——这是最原始的火焰喷射器。
"点火!"十几个酒瓶划出弧线砸向铁轨两侧的枯草。烈焰腾起的瞬间,空中传来细微的爆裂声——高温烤炸了飘落的陶瓷球!陈锋知道,鼠疫杆菌在60℃以上就会死亡,而那些携带病菌的跳蚤更耐不住火烤。
装甲列车突然加速,冒着弹雨冲向赵家峪方向。陈锋看见车顶剩余的六片花瓣全部展开,这意味着至少还有三百枚细菌弹即将释放!更糟的是,风向变了,浓烟正朝着村庄飘去...
"炸桥!"陈锋指向前方五十米的铁路桥。李云龙己经扛起爆破筒,却被突然扫来的机枪火力压制。千钧一发之际,陈锋抄起三八大盖,瞄准镜里的十字线稳稳套住桥墩的铆接处——那里有去年洪水冲刷出的裂缝。
枪响的同时,装甲列车正好驶上桥面。陈锋的子弹精准命中裂缝中的风化点,老旧的钢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当车头刚越过桥中央,整座桥轰然坍塌,列车像被斩断的蜈蚣般扭曲着栽进河谷。
"漂亮!"李云龙拍得陈锋后背生疼。但陈锋己经冲向坠车地点——他必须确认那些细菌弹是否完好。河谷里,列车残骸冒着青烟,几个穿防化服的日军正从侧翻的车厢往外爬。
短促的交火后,陈锋踢开半碎的陶瓷球,里面空空如也——菌株己经被释放!他扒下具尸体的防化服,在內衬口袋发现本烫金手册。翻开扉页,一行印刷体英文让他血液凝固:"Tokyo Uy Press,1983"——东京大学出版社1983年!
"找什么呢?"李云龙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陈锋急忙合上手册,却见团长醉醺醺地拎着清酒瓶——是从日军车厢缴获的。"你小子..."李云龙打着酒嗝凑近,"懂的可真多...该不是从未来穿越来的吧?"
陈锋的指尖掐进掌心,强笑道:"团长喝多了。"他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个国军俘虏正悄悄往本子上记录什么。那人的钢笔尖在"未来"二字下划了重重的横线。
清理战场时,和尚从列车残骸里拖出个铁柜。撬开一看,里面整齐码放着二十支密封试管,标签上写着"Y.pestis ΔGLC"——在现代生物学中,这代表缺失半乳糖苷酶基因的鼠疫杆菌变异株!更骇人的是,保管清单上的签字栏写着"技术顾问:今井雅弘",而批阅印章竟是楚云飞部的装备处公章!
"看这个!"赵刚在驾驶室发现张航线图,标注着从朝鲜半岛到中国东北的箭头。旁边备忘录写着:"若第一阶段失败,按今日计划转进满洲第731支队"。日期是...1945年10月10日!
被俘的日军工程师突然狂笑起来,撕开衣袖露出"雪樱"纹身:"大和民族不会败!我们在朝鲜准备了更..."话没说完就口吐白沫栽倒——后槽牙里藏着氰化物!
当夜,陈锋在油灯下研究那本1983年的手册。某页边角有枚模糊的指纹,他灵机一动,将其与白天缴获的楚云飞部文件并排对比——纸张上的某个拇指印完全吻合!属于一个叫"林茂才"的技术顾问...
远处传来集合号声。陈锋抬头望向窗外,黎明前的星空下,新一轮风暴正在酝酿。他的指尖无意识地着手册末页的奇怪符号:一个圆圈里套着五角星,与周世铭瑞士表里的胶卷最后一张图案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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