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真人听完洛青鸾的请求，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后说道：“青鸾，此次任务关系重大，你确定要接下吗？”
洛青鸾正欲回答，殿下突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掌教，弟子也想去！”
林芷若也在此听道，此刻从蒲团上蹦起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窜到楚域身边，死死抱住他的胳膊：“师兄去哪我就去哪！”
这小妮子一听洛青鸾要外出，立马就不淡定了。
万一洛青鸾把她的师兄拐跑了怎么办？
不行，她得跟着！
洛青鸾眉梢跳了跳，广袖下的指尖凝起一缕寒芒。
这小妮子胸前的蝴蝶结晃得她眼晕，更别提那对快要蹭到楚域臂弯的雪兔——啧，玄天宗的弟子服领口什么时候开这么低了？
“胡闹。”
玄天真人咳嗽着挥袖，灵力波动震得殿内铜铃叮当作响，“明日就要签署皈依令......”
“所以更要出去散心呀！”
林芷若示弱道：“您看弟子眼睛都哭肿了，多可怜呐！”
洛青鸾突然轻笑出声。
好得很，这蠢丫头倒是提醒她了。
等出了宗门，有的是法子让那对雪兔变成冻兔。
玄天真人望着殿下三人，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宗主！您咳血了！”
有弟子惊呼。
老人摆摆手，指间猩红在道袍上晕开一朵墨梅。
他望着洛青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罢了，你们去吧，就当是……散散心。”
明日之后，玄天宗将不复存在，成为天衍宗的附属。
这些弟子，也终将成为他人门下。
与其困守宗门，不如让他们出去走走。
自己现在重伤未愈，想留下洛青鸾，更是不可能的……
洛青鸾何等聪明，一眼就看穿了玄天真人的心思。
她明白宗主是误以为三人要趁机逃离宗门，避开即将到来的皈依令。
但她只是抿唇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楚域则悄悄瞥了眼身旁的林芷若，心中为这个小师妹默哀。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单纯？
和洛青鸾那个女魔头一起出门，怕是要吃不少苦头啊。
不过，既然宗主己经应允，他也只好认命了。
“多谢宗主成全。”
洛青鸾向玄天真人行了一礼，然后转身对楚域和林芷若说道，“你们两个，收拾东西，明日早晨在山门集合。”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大殿，留下楚域和林芷若面面相觑。
“师兄，我们真的要和师姐一起出去吗？”
林芷若小声问道，眼中满是期待和兴奋。
楚域叹了口气，“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宗门不好吗？”
少女闻言嘴一瘪，她年芳十八，正是最活泼外向的年纪，此时做足女儿家姿态，可谓是娇俏可爱，使得楚域只能撇过头，改口道：“反正宗主都答应了，你想这么多干嘛，但你要知道，出门在外要听你洛师姐的话。”
林芷若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师兄！”
说完，她欢快地跑出了大殿，去收拾行李了。
楚域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他转身向玄天真人告辞，却发现老人家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楚域，你要多照顾照顾你师妹。”
玄天真人轻声说道，“还有......”
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摇了摇头，“去吧。”
楚域心中一紧，总觉得宗主有什么话没说完。
但他也不好多问，只能行礼退下。
……
当夜，楚域和剩下的弟子们忙碌到深夜。
他们将宗门所有在之前战斗中牺牲的弟子尸体收敛入土，整个宗门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暮色浸透玄天宗时，楚域正把最后一具尸体放进土坑。
腐臭味钻进鼻腔，他忽然想起一周前这具身体还跟着陆离嘲笑过自己——那是个筑基弟子。
“师兄，这个放哪？”
抱着牌位的弟子踉跄走来，青玉牌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楚域接过时发现底座沾着半片指甲，大概是哪个同门挣扎时抠掉的。
钟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
当——
钟声悠远绵长，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宗门敲钟示丧，为逝去的同门送行。
九重青铜钟被灵力激荡，声波震得山间萤火虫炸成碎光。
楚域抬头望去，正看见广场上，玄天真人把额头抵在钟面。
姿势不像在敲钟，倒像要把自己融进青铜里。
每一声轰鸣都裹着哭腔，震得人五脏六腑都在共鸣。
钟声中，楚域仿佛看到了往日繁华的玄天宗。
师兄弟们切磋武艺的身影，长老们传授功法的场景，还有宗主高坐讲经时的庄严肃穆。
一幕幕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最后化作这悠扬的钟声，消散在夜空中。
不远处，洛青鸾静静地站在阴影里，凝视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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