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的指尖刚触碰到发烫的U盘，金属外壳突然传来细密的震动，就好像有无数小锤子在内部敲打。
铁疙瘩那带着电流杂音的机械音说道：“检测到异常代码流，宿主U盘存储区正在以每秒百万行的速度生成新数据——这不符合任何己知灵子编码规则！”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上一次U盘发烫还是妹妹发病的时候，她攥着他的手腕哭着说“哥哥的星星会亮”，可此刻这热度灼烧的不是皮肤，而是从骨髓里往外渗出的寒意。
白璃的冰焰在身侧噼里啪啦作响，她反手扯下腰间的止血绷带，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但她仍然咬着牙凑近问道：“楚昭？”
“等我。”他咬字极其轻柔，将U盘接口对准因果律键盘的凹槽。
蓝色电弧“滋啦”一声窜起的瞬间，屏幕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一行烫金小字缓缓浮现——“欢迎回家，青崖子。”
“青崖子？”楚昭的瞳孔骤然收缩，后槽牙咬得生疼。
这个名字就像一块沉在记忆深潭的石头，被某种力量猛地搅碎了水面。
他想起昨夜系统抽奖时闪过的碎片：雪山顶上的茅草屋，案头堆着刻满星图的龟甲，还有一个穿着粗布道袍的背影，正对着青铜卦盘敲敲打打……
“你是说，你的记忆里还有另一个你？”白璃的声音带着冰碴子，她染血的指尖几乎要戳到楚昭的鼻尖，“所以那个总说‘这个需求天道不容’的社畜，其实是……”
“叮——”
系统界面突然在两人中间炸开，西装革履的太一抱臂浮在虚空中，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说道：“复读机同学，现在才发现自己是套娃？你以为这破系统真给你抽五仁火箭筒玩呢？”他抬手打了个响指，屏幕上弹出密密麻麻的数据链，“这是你前世青崖子的实验日志，这是他造我的代码残片，哦对了——”他歪头看向楚昭手中的机械蛋，“你怀里那团铁疙瘩，才是重点。”
话音刚落，机械蛋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楚昭差点没拿稳，蛋壳裂缝里渗出幽蓝的光，就好像有活物在里面扑腾翅膀。
“咔”的一声脆响，半透明的机械猫从蛋里钻了出来，粉粉的肉垫按在楚昭的手背上，尾巴尖还挂着半片蛋壳。
“喵~”它舔了舔楚昭的指尖，跳上铁疙瘩的头顶，机械瞳孔里流转着星河般的光，“我是未来版本的你创造的辅助系统，代号‘九幽’。上一任宿主……”它歪头看了眼太一，“是青崖子。”
楚昭感觉后颈发凉。
他盯着太一似笑非笑的脸，又看看蹲在铁疙瘩上摇尾巴的机械猫，突然笑出声来：“合着我就是个内存卡？前世存数据，今生当U盘？”
“都给我闭嘴！”
老张的菜刀剁在案台上，震得油瓶乱晃。
这个总是系着油渍围裙的厨子此刻脱去外衣，露出后背密密麻麻的符咒文身，左手捏着刻满星纹的菜刀，右手掐了个奇怪的手诀说道：“现在不是翻旧账的时候！”他抬眼看向还在攻击同伴的修士，“污染剂核心是段远古符咒代码，我当年在蜀山禁术阁见过——得用‘料理封印术’重新编译。”
“需要什么？”楚昭立刻把U盘塞进兜里。
机械猫“嗖”地窜到他的肩头，尾巴尖亮起小灯，在他的视网膜上投射出代码流。
“你的U盘，厨房的炼金炉，还有——”老张扯下围裙甩向白璃，“小丫头，用冰髓冻住地沟油的灵子波动！”
白璃抹了把嘴角的血，冰蓝色的火焰从指尖腾起。
她咬着牙冲向灶台，冰焰裹住那口翻涌黑沫的大锅，沸腾声瞬间变成“滋滋”的冻结声。
楚昭跟着扑过去，九幽的尾巴尖戳进炼金炉的接口，他的量子义眼弹出数据流：“检测到污染代码……正在逆向编译……”
奥古斯特的剑己经指到楚昭的后心。
“当！”
白璃的桃木剑横在两人中间，剑身上的AI突然开口说道：“辣鸡骑士，没看见本剑仙在忙吗？”她反手一剑挑开骑士的盾牌，冰焰顺着剑锋窜上对方的铠甲，“楚昭！快点！”
楚昭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如蝶。
九幽的机械爪按在他的后颈，数据流顺着皮肤钻进大脑——那是前世青崖子刻在DNA里的编程记忆。
他看见污染代码的结构在眼前拆解，像一团乱麻被扯出线头，然后他输入自己写的第一行盗版符咒代码，第二行妹妹发病时他熬夜写的治疗程序，第三行……是妹妹最后说的“哥，去看真正的星空”。
“注入完成！”九幽的声音像小铃铛。
老张的菜刀“当”地剁进锅沿。
原本漆黑的地沟油突然泛起金光，蒸腾的雾气里飘出清冽的檀香味。
正在撕咬的大妈松开邻居的衣领，迷茫地擦了擦嘴；小修士的剑“当啷”一声落地，红着眼睛给老张鞠躬；小胖捂着肚子坐起来，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我……我刚才是不是吃了个盾牌？”
奥古斯特的铠甲“咔”地裂开一道缝。
他盯着恢复正常的修士们，又看向楚昭腰间的U盘，喉结动了动说道：“你怎么可能破解得了这段代码？”
楚昭抬头，汗水顺着下巴滴在键盘上。
他摸了摸肩头的机械猫，又看了眼白璃染血的绷带，突然笑了：“因为这是我写的。”
话音刚落，U盘突然发出蜂鸣声。
众人抬头时，一道淡紫色的光从U盘里射出，在天花板上投射出巨大的星图。
最中央的亮点标着三个小字：“昆仑冰渊”。
“那是……”白璃的冰焰突然熄灭，她盯着星图中漂浮的冰晶状符号，“我师父说过，昆仑冰渊是上古修士封印外星遗物的地方……”
奥古斯特的脸在星图下忽明忽暗。
他猛地转身撞开大门，铠甲上的圣光徽记闪了闪，消失在走廊尽头。
楚昭望着星图里旋转的星子，想起妹妹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的最后一句话：“哥，你看，星星在动。”
此刻那些星星，终于露出了真正的轨迹。
铁疙瘩突然发出提示音：“检测到新任务——前往昆仑冰渊，解锁外星观察站数据。任务奖励：SSR级机械魔宠进化卡。”
九幽“喵”地叫了一声，跳上星图，爪子按在“昆仑冰渊”的位置。
白璃扯了扯楚昭的袖子，止血绷带上还沾着血，语气却软了些：“明天……我陪你去。”
楚昭低头，看见她手背上的冰髓正在发光，像极了妹妹说的“真正的星空”。
他摸了摸发烫的U盘，又摸了摸肩头的机械猫，突然觉得这团乱麻，终于找到了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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