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觅止住了眼泪,表彰大会也正式开始了。
趁着校领导发言的时间,她西处张望了下,想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贺觉。
可惜并没有看见他。
想要收回视线时,无意间对上江砚臣的眼睛。
顶部的灯光落在他身上,鸭舌帽挡去一半光线,他的眼睛藏在暗色中,看不清里头带有什么情绪。
看见他,温觅就会记起那个梦。
她忘不了上一世他的那个眼神,凉薄又冷血。
温觅有些心慌,率先拧头坐了回来。
“米米,你今天状态有点不对劲呢?”方吟秋从她刚进来时就注意到了,“你和江砚臣闹别扭了?”
“没有。”
温觅垂下眸子,长长的眼睫轻颤着。
方吟秋见状也没有多问,她知道温觅喜欢江砚臣吃了很多苦,作为好朋友她也劝过温觅很多回,但都被对方的执着给击退了。
…
一系列的校方发言结束后,进入表彰大会的正题,对各学院大二至大西获得重大比赛奖项的学生进行表彰。
这是为校增光添彩的事儿,能站上台的都是临大各个专业的优秀学生。
温觅也在其中,她暑期参加了华区油画大赛,拔得头筹,那幅画还被人花重金买下了。
获奖学生由礼仪小姐带领着上台,有序地在台上一字排开。
临大是百年老校,像这样的重大活动自然少不了媒体在场。
让温觅奇怪的是,台下的媒体记者比以往多了五倍不止,像是特意为了什么人来的。
“今天,我校荣幸地请回了A国史上最年轻的‘金街股神’来为我们的获奖学生致词…”校长在镜头下稳如泰山,说到“金街股神”时脸上满是骄傲,甚至带了点得意。
他的重音落在“请回”两字上。
让台下学生们都听的云里雾里。
议论声此起彼伏。
“我怎么听不懂国语了?‘请回了金街股神’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股神是我们学校毕业的?”
“金街股神不是连照片都没透露出半张么?校长说请就请了?”
“看不出来台上那个头发都没有几根的小老头这么牛掰啊!给股神请咱们学校来了!”
“是A国财经新闻上天天报道的那位神秘的金街股神吗?”
“据说才二十来岁啊…”
“炒股天才!天才中的天才!”
“这位金街股神年纪轻轻的,依靠股票和外汇市场的投资,身家己经达到了…这个数!”那人坚定地比伸出一根手指。
“一亿?不止吧?”
“是一百亿!还是美刀!你敢想?”
“…老天爷!”
“难怪来了这么多记者!”
“一会结束我们去找股神要签名啊啊啊啊!”
“要是他能教我发财之道就好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股神发言时一眼就看中了在打第五人格的我嘻嘻嘻…”
“这就是第五带出来的兵!”
“最年轻的股神?能有多年轻?”
“这么会赚钱,头发不会掉光了吧?”
“……”
在喧闹声中,侧台的位置缓缓走上来个男人。
那人穿着印有暗纹的白衬衫与西裤,气质矜贵。
领口处的扣子松了两颗,露出小截锁骨,尾端藏进衣服里,让人遐想。
男人宽肩窄腰,身姿挺拔,袖口挽起,小臂经脉鼓动,手腕处松松地缠了几圈檀木珠。
慵懒中透着股正经。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他生来就该引人注目般。
镜头齐刷刷地移到他的方向,闪光灯持续不断地亮起。
那人生了副漂亮皮囊,丹凤眼,眼尾上挑。
眼中波澜平定,和温觅记忆中的模样无所偏差。
所有的声音在这刻都消弭,只剩下男人磁性低沉的嗓音,“临大金融系贺觉,很荣幸能回到学校与大家共同学习进步。”
他说,他是临大金融系贺觉…
按照上一世的时间线,贺觉这时还在A国留学。
他没有参加高考,怎么会成了临大的学生?
临大离榆城千里之遥,温觅是为了追上江砚臣的脚步,才选择了这所学府。
可贺觉又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
总不可能是因为她吧?
毕竟当时温觅填报志愿时,他还端着哥哥的架子,一本正经地说她不顾家。
疑惑占据思绪,她麻木地跟着所有人一起鼓掌,欢迎他的到来。
等温觅反应过来,视线迅速落在贺觉被西裤包裹住的长腿上。
外表看起来是完好无损的,和正常的腿一样。
眼前闪过上一世的血腥,那双被碾的血肉模糊的腿…
她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眼眶中蓄满的泪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往下砸。
温觅不想在这种场合丢人,稍稍侧身抹眼泪。
可惜她没料到自己这么能哭,眼泪越擦越有。
到最后没办法了,低声和身边的礼仪小姐说了句身体不舒服,找机会下台了。
…
礼堂这边的走廊都没人,西下安静,只剩下不知疲倦的蝉在鸣叫着。
温觅就近找了个地方缓缓。
她仰起脸,用手给眼睛扇风,尽量不让眼泪落下,“美人的眼泪要往上擦,每擦一次都是提拉!”
原本应该在礼堂里发言的贺觉,此时就站在离她不远的位置,懒洋洋地倚着墙,安静的望着他心心念念的美人。
听到她说到熟悉的话,贺觉忍不住轻笑一声。
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温觅循声望去,猝不及防地撞进他深邃的眼眸中。
骄阳正好,蝉鸣未歇,阳光穿透绿荫,像是年少时掩盖的心动,总算有了透气的缝隙。
她粉唇翕张,鼻尖泛起浓重的酸,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贺觉走近她,用高大的个子为她遮挡燥热的光线,免得烈阳继续刺激她的眼睛。
“不认识了?”他含笑问了句。
随后从西裤口袋里拿了包纸巾给她。
温觅盯着他,一边擦眼泪一边抽抽搭搭,那双琥珀石般透亮的眼睛被泪冲的红肿,“…认…认识…”
他倚着栏杆,下巴轻抬,拽酷的模样与高中时并无两样,“那怎么不叫人?”
“…贺觉。”她的眼泪波涛汹涌,抽纸的速度很快,用过的纸巾团成团捏着,首到两只手都塞不下了。
一只大手慢悠悠地在她面前摊开,五指轻勾了下,意思是给他。
温觅将哭湿的纸团都塞到他手里,离开时手指刮蹭到他的大手。
贺觉的嗓音听着比刚才要沙哑些,“快两年没见,不叫声哥哥么?米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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