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月坐在临时搭建的竹棚下,指尖着神龙百草经泛黄的纸页,目光却忍不住飘向不远处的溪边——白浅正蹲在鹅卵石上,小心翼翼地用灵泉清洗尾巴上新生的金红翎羽。晨光穿过羽隙,在他微垂的眼睫上跳跃,耳尖泛起的薄红比翎羽边缘的火焰纹路还要鲜亮。
"小砚哥哥变成花孔雀啦!"小宝在蛋里扑腾,蛋壳表面的金纹随着笑意明灭,活像撒了把细碎的星火。"蛋蛋要啄掉那片歪掉的羽毛!"灵鹤白泽闻声振翅掠过溪面,尖嘴精准地叼住白浅尾尖的翎羽,惹得少年惊呼着踉跄半步,九条尾巴慌乱拍击水面,溅起的水花惊起一群蓝莹莹的灵蝶,翅膀振颤间洒下的荧光在溪面上织出流动的星图。
"白泽!"凤九月忍笑唤回灵鹤,掌心却在翻动百草经时骤然顿住——书页间夹着片金红翎羽,正是昨夜白浅替小宝挡下黑芒时脱落的。她指尖抚过羽脉,竟在绒毛间隙触到细密的刻痕,那纹路蜿蜒流转,与小宝引导她修炼时的灵力轨迹分毫不差,俨然是一幅微缩的龙御九式图谱。
"娘亲快看!"白浅举着本覆满青苔的皮书跑来,狐耳上还滴着晶莹的水珠,发梢的水滴落在皮书面上,竟晕开一小圈灼人的火光。"在溪边石头缝里刨出来的!石头缝里还长着株会冒热气的灵草,我顺手移栽到灵田里了。"他献宝似的将皮书递上前,尾巴尖不自觉地卷住小宝蛋壳轻轻摇晃,绒毛蹭得蛋壳发出细碎的"咔嗒"声。
凤九月接过皮书,褪下的青苔下露出古朴的"万妖图鉴"西字。封皮上的九尾狐图腾与白浅尾巴上的金红翎羽甫一接触,便泛起流动的光纹,仿佛活物般舒展身躯。当她指尖划过"妖"字时,皮书突然发出轻微的嗡鸣,狐眼图腾的瞳孔处竟清晰映出小宝蛋壳上的金纹,宛如一面跳动着灵力的镜子。
图鉴内页布满岁月啃噬的痕迹,羊皮纸边缘卷着焦黑的灼痕,却在翻到第七十二页时骤然发亮。凤九月瞳孔骤缩——纸上用朱砂画着一条盘旋的神龙,鳞片纹路与小宝蛋壳上的金纹严丝合缝,龙首下方的古妖文依稀可辨:"太古烛龙遗脉,与凤凰共掌轮回。"她下意识按住怀中的蛋,感受到内里传来急促的震动,像是小宝正用小脑袋顶撞蛋壳,急切地凝视着这幅插图。
"烛龙...烛照..."白浅喃喃自语,尾巴不受控制地缠上小宝蛋壳,绒毛因紧张而微微炸开。"我在轩辕承书房见过类似的记载,说烛龙血脉能逆转时空,是血煞宗最觊觎的...娘亲!"他猛地抬头,狐目里翻涌着惊涛,"三日前轩辕承出现在秘境入口,他袖口沾着的血魔典残页,纹路和这图鉴里的烛龙鳞片一模一样!"
凤九月按住他颤抖的肩膀,却发现自己的指尖也在发冷。她想起龙墨寒留下的玉佩,背面刻着的"砚"字此刻仿佛烧红的烙铁,而图鉴内页角落的落款处,竟也有一个模糊的"砚"字在灵力下隐隐发亮。刹那间她终于明白,为何轩辕承对纯血狐族赶尽杀绝——当狐族的天珠之力与烛龙血脉共鸣,足以撕裂血煞宗用万千魂魄编织的"夺舍逆命"之网。
"别怕,有娘亲在。"她将图鉴收入涅槃镯,指尖触到龙纹玉佩时却猛地一震——玉佩表面竟浮现出与图鉴相同的烛龙鳞片纹路,冰凉的玉质此刻透着灼热的灵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内里苏醒。小宝突然用蛋壳蹭她手腕,金瞳里映着图鉴残页上的"青鸾"二字,奶声里带着不属于幼崽的坚定:"蛋蛋的爪爪能抓破坏坏们的阴谋!等破壳了,就用真火烤他们的尾巴!
凤九月看着他强装镇定的模样,忽然想起图鉴里"狐凤共生,可破万难"的批注。她取出昨夜炼制的五品复魂丹,丹体表面流转的三色丹纹在晨光中格外醒目:"服下这个,你的狐火与蛋蛋的真火共鸣后,能暂时掩盖血脉气息。"少年接过丹药时,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连日采摘灵草磨出的伤痕,喉咙忽然发紧,最终只化作一句:"主人放心,我的尾巴扫开的藤蔓,比秘境里的毒藤还难缠。"
"白泽去探路!"灵鹤突然振翅冲入雾中,嘴里叼着白浅的靛青发带。少年笑骂着追上去,尾巴卷起的风带起成片金盏花,落在小宝蛋壳上竟拼成了简易的凤凰图腾。虎娃们在灵宠空间里发出奶声欢呼,纷纷用灵果摆出"回家"字样,最小的那只还叼来片枫叶,笨拙地放在"家"字旁边当点缀
凤九月深吸口气指尖灵力与涅槃镯共鸣,在虚空画出通往秘境深处青鸾殿复杂的传送阵。白浅的九尾下意识护在她两侧,尾尖的金红翎羽与阵图的青蓝光相互缠绕,形成罕见的双属性结界。小宝在蛋里发出细碎的凤鸣,蛋壳表面的金纹随着鸣声亮起,竟自行勾勒出一串古老的传送咒文。
"抓紧了。"凤九月轻声道,握住白浅微凉的手腕。少年浑身僵硬,尾巴却将她和蛋体缠得更紧,掌心渗出的薄汗沾湿了她的衣袖。灵鹤白泽见状,故意用尖嘴啄他耳朵,惹得传送阵泛起涟漪。就在光芒亮起的刹那,凤九月听见小宝奶声奶气的嘀咕:"青鸾神殿..有好多灵草可以偷吗?偷来给小砚哥哥尾巴施肥,让它长得比孔雀还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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