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城的春阳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板上织出碎金图案。凤九月捏着鎏金令牌晃了晃,令牌边缘的"凤氏嫡女"西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守门丫鬟雪见看见她腕间的齿痕,脸色骤变,手中的扫箒"啪"地掉在地上——那道痕迹与三小姐房里暗卫的齿印一模一样。
"大小姐要去秘境?"雪见强装笑脸,目光却紧盯她腰间的帆布包,"奴婢这就为您备马......""不必。"凤九月挑眉,指尖划过院门上的"明珠阁"匾额,金粉簌簌落在她粗布衣袖上,"先去三妹妹院里坐坐,聊聊'家常'。"
穿过月洞门,满院夜合花正开得绚烂,粉白花瓣落在青石小径上,却掩不住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凤明珠的贴身丫鬟翠玉抱着药碗出现时,碗里的褐色药汁突然溅出,在她绣鞋上烫出焦痕——那是本该给凤灼华的"续命汤",此刻却飘着硫磺与尸油的恶臭。
"大、大小姐怎么有空来......"翠玉后退半步,发间金步摇撞在门框上,发出细碎的脆响。凤九月一眼认出那是她去年生辰时爷爷送的攒珠步摇,如今却挂着半片干枯的血色花瓣——那是魔修用来炼制邪药的"血魂花"。
"怎么,不欢迎?"凤九月笑意不达眼底,径自踏入正厅。暖香萦绕的闺房里,凤明珠正对着菱花镜描眉,鹅黄裙裾上绣着的并蒂莲竟用金线勾勒出诡异的咒印纹路。她指尖缠绕着一缕黑气,往青铜香炉里撒着暗红色粉末,炉中立刻腾起淡紫色烟雾,化作展翅欲飞的鸦形。
"堂姐来得正好。"凤明珠转身时己换上甜美的笑,腕间翡翠镯子晃得人眼花,"这是轩辕哥哥送的'凝香粉',据说能让人修为精进......"话未说完,凤九月突然踉跄着撞向桌案!
"哎呀!"她惊呼着扶住桌沿,香炉"当啷"翻倒,暗红色粉末如血珠般洒了满地。怀中的白泽蛋突然剧烈震动,奶声在识海炸响:"娘亲小心!粉末里有好多坏东西在爬......"凤九月袖中三根银针己闪电般刺向凤明珠手腕"内关穴",针尖在日光下泛着幽蓝——那是淬了空间灵泉的解毒针。
"你干什么?!"凤明珠惊退半步,指尖黑气如活物般窜向房梁,在墙面上投下狰狞的鸦影。凤九月瞳孔骤缩——那黑气中竟夹杂着末世邪修的咒印波动,与她在乱葬岗见过的阴魂气息如出一辙。
"抱歉,脚滑了。"她蹲身收拾碎片,余光瞥见粉末接触地面后竟冒出青烟,在青砖上腐蚀出细小的坑洞。凤明珠的呼吸陡然急促,指尖无意识地着袖口,那里露出半枚黑色咒印——正是《血魔典》开篇的"锁脉咒"标记。
"堂姐若是没事,就请回吧。"少女强装镇定,却在抬手时碰倒妆奁,里面滚出颗血色丹药。凤九月眼尖地看见丹丸上的"煞"字印记,心中冷笑,面上却装出惶恐:"是我唐突了,三妹妹别生气......我、我突然有些头晕......"
逃回自己的清辉院,凤九月立刻闩紧门窗。手腕轻划,一滴鲜血落入空间灵泉,水面瞬间泛起黑色涟漪,竟在泉底凝成一具狰狞的骷髅虚影。怀中的白泽蛋"咕噜噜"滚到泉边,裂缝中伸出半只毛茸茸的爪子,奶声奶气地嘀咕:"娘亲的血像草莓酱哦......小白想舔舔......""闭嘴!"她在识海低喝,却忍不住勾唇——这贪吃的性子,倒像极了末世里她养的那只橘猫。
"叮!检测到宿主灵脉被'血魔锁脉术'封印,解除需集齐三滴凤凰精血。"机械音在识海炸响,悬浮在空中的《涅槃真诀》自动翻开,书页上浮现出与凤明珠指尖相同的血煞之气。白泽蛋突然发出"咔嗒"声,蛋壳裂缝中透出金光,映照在古籍残页上,竟显露出隐藏的字迹:"以血为引,以怨为粮,锁其灵脉,夺其气运......"
"好个凤明珠。"凤九月咬牙切齿,看着灵泉中逐渐消散的骷髅,忽然想起方才在凤明珠房里瞥见的半卷古籍——封皮上"血魔"二字虽被烧去,残留的咒印却与灵泉中的虚影分毫不差。怀中的白泽蛋突然轻轻震动,奶声里带着担忧:"娘亲的灵脉像被蜘蛛网缠住了......小白r帮你啄破它好不好?""傻蛋,你现在连壳都没破。"她戳了戳蛋壳,却在触到符文时愣住——白泽蛋的灵气竟顺着指尖渗入经脉,帮她缓解了几分刺痛。
月过柳梢,凤家主院的灯火次第熄灭。凤九月蒙面跃过屋脊,靴底踏在琉璃瓦上发出细碎轻响。路过角门时,听见两个巡夜丫鬟在闲聊:"三小姐房里最近总有怪味......""嘘!上次说这话的小桃,被发卖去了快活坊......"
她敛息潜入明珠阁后院,窗纸上映出少女伏案的剪影。指尖凝聚灵气吹灭烛火,趁黑影起身时,如夜枭般钻入屋内。空气中飘着残留的血魂花香,她摸出帆布包里的战术手电,冷白光扫过书架,在第三层暗格里发现半卷焦黑的古籍。
刚触到书页,识海便响起尖锐的警报!无数血红色咒印破土而出,化作毒蛇般的黑气缠向她咽喉!"来得好!"她运转《涅槃真诀》,指尖灵气化作凤凰虚影,朱雀啼鸣声响彻识海,将黑气灼烧殆尽。古籍残页上的字迹逐渐清晰:"血魔锁脉术,需以至亲血脉为引,封其灵脉,夺其气运......施术者可借势突破,代价为七窍流血而亡。"
落款处,赫然盖着"轩辕氏"的火漆印。怀中的白泽蛋突然发出"咯咯"笑声:"娘亲快看!书里夹着小黄花......"她翻出残页间的干枯花瓣,正是晨会上凤明珠戴过的步摇装饰。
凤灼华的书房内,铜制香炉飘出沉水香气。老人看着摊开的血魔典残页,手指在"至亲血脉"西字上反复,虎符令"当啷"坠地,露出底面刻着的"龙鳯"二字——与凤九月手腕胎记、神秘男子的玉佩纹路完美契合。
"三十年前,我与龙家主定下婚约.你长大后喜欢轩辕承老人长叹,烛火在他眼角皱纹里投下阴影,"你娘是凤族圣女,你本该是双灵根天选者,却被人用魔修手段封锁灵脉,沦为'天煞凡体'......"他突然剧烈咳嗽,掌心咳出的黑血中竟夹杂着细小的咒印碎片。
"现在换我来打破封锁。"凤九月摸向手腕胎记,那里正泛着微光,丹田处忽然涌起一股暖流——那是昨夜吸收神秘男子龙气后,意外觉醒的特殊力量。白泽蛋在怀中"咕噜噜"转了两圈,奶声里带着兴奋:"小白/感觉到好多好吃的灵气!娘亲的肚子像甜甜的桂花糕......""闭嘴!"她在识海低笑,面上却严肃道,"空间灵泉需要三滴凤凰精血,而我——""不可!"凤灼华抓住她手腕,苍老的掌心布满老茧,"凤凰精血可遇不可求,你现在强行凝聚,会伤及本源!""那您说怎么办?"她挑眉,指尖凝聚出一缕金色灵气,在烛火下化作迷你凤凰虚影,"昨晚在青冥山,我好像吸收了某种......龙气。"
老人瞳孔骤缩,目光落在她锁骨处的淡金色咬痕上:"你竟能引动龙气?难道......"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瓦片轻响。凤九月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钉,只听"噗通"一声,有人坠落在蔷薇花丛中。
"抓活的。"她冷声下令,看着被拖进来的黑影——正是凤明珠的贴身暗卫,袖口绣着的蛇形刺青与轩辕府死士如出一辙。怀中的白泽蛋突然"吧唧"咬了口蛋壳,奶声里带着得意:"娘亲快看!他怀里有封信......"
展开血书,"三日之后,血祭启阵"八个大字刺入眼帘,落款处盖着"万毒窟"与"轩辕"双印。凤灼华的拐杖重重敲击地面,龙头雕饰发出龙吟般的清响:"明日晨会,必须当众揭穿他们的阴谋。九月,你可有把握?"
"把握?"凤九月冷笑,摸出从暗卫身上搜出的血魂花,花瓣在她掌心化作齑粉,"他们欠我的,何止是灵脉封印?明日之后,凤家再也容不下吸血的蛀虫。"
窗外,第一缕晨光爬上飞檐。凤九月望着手中的残页,想起神秘男子昏迷时呢喃的"九月",忽然意识到——这场关于血脉与权谋的战争,或许从她穿越重生的那一刻起,就早己注定。而她怀中的白泽蛋,正用毛茸茸的爪子轻轻拍打着蛋壳,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破局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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