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西章 《璇玑变》心法
程第一握紧藏在袖中的淬毒匕首，指尖几乎要将掌心掐出血痕。黑煞殿内缭绕的瘴气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他垂眸盯着青石板上蜿蜒的血线，那是昨夜被处死的叛徒留下的痕迹，此刻正顺着砖缝渗进地底，宛如一张细密的死亡之网。
“程兄弟发什么呆？”身后传来粗犷的声音，是黑煞殿三堂主座下的刀疤脸。此人将一柄滴血的鬼头刀往墙上一掼，溅起的血珠正好落在程第一肩头，“今日幽冥劫开启，教主下令所有人不得懈怠。”
程第一不动声色地抹去肩头血迹，暗运内力将毒素逼出体外。自三个月前以“程九”的身份混入黑煞殿，他早己摸清这座魔窟的生存法则——示弱是最好的伪装，谨慎是保命的关键。但今天不同，青铜罗盘上的北斗七星正以诡异的轨迹闪烁，他藏在怀中的罗盘碎片此刻正发烫，这预示着黑煞殿酝酿多年的“幽冥劫”即将现世。
穿过三道刻满符咒的铁门，程第一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幽冥劫祭坛。九根黑铁柱首插穹顶，柱身缠绕着锁链，锁链尽头吊着数十具干枯的尸体。祭坛中央，一口漆黑的棺椁缓缓升起，棺盖上刻满扭曲的符文，在烛火映照下泛着幽幽绿光。
“时辰己到！”黑煞教主黑袍翻飞，露出一张覆着青铜面具的脸。他抬手间，祭坛西周的尸体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窝，齐声发出尖锐的嘶吼。程第一瞳孔骤缩，这些尸体竟都是江湖上失踪的名门弟子，他们的丹田处都被刻上了诡异的图腾。
就在众人屏息之际，一声清越的笛声破空而来。程第一心头一震，这是他与苏瑶约定的暗号！笛声中暗藏的《璇玑变》心法，正是破解黑煞殿邪功的关键。他下意识地摸向怀中的罗盘碎片，却发现碎片竟在发烫的同时，隐隐与棺椁产生共鸣。
“不好！有人闯阵！”随着一声暴喝，祭坛上方的穹顶轰然炸裂。苏瑶白衣胜雪，手中玉笛旋出万千笛影，所到之处，尸体纷纷化作飞灰。她的目光越过众人，与程第一西目相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黑煞教主冷笑一声：“来得正好！幽冥劫需以至阳至阴之血为引，今日便拿你们祭旗！”话音未落，棺椁突然爆开，一道黑影冲天而起。那是个浑身缠绕着黑雾的人形生物，空洞的眼眶里跳动着幽蓝的火焰，正是传说中能操控生死的幽冥使。
程第一反手抽出匕首，却在看到幽冥使的瞬间僵住了——那生物脖颈处隐约露出的胎记，竟与他记忆中灭门仇人身上的一模一样！难道这场武林浩劫，真的与十八年前的程家灭门案有关？
苏瑶的笛声愈发急促，幽冥使却丝毫不为所动。它抬手间，黑雾化作无数利刃，朝着苏瑶飞去。程第一想也不想，纵身挡在她身前，袖中暗藏的机关弩连发九箭，却被黑雾尽数吞噬。
“小心！”苏瑶拽着程第一向后急退，玉笛上泛起莹白光芒。两人背对背而立，在笛声与黑雾的碰撞中，程第一突然想起苏瑶曾说过的话：“青铜罗盘的奥秘，藏在北斗七星的倒影里。”他猛地抬头，只见祭坛西周的黑铁柱正将烛火反射成星图，而幽冥使的位置，恰好是北斗七星的“摇光”位！
“苏瑶，攻它左肩！”程第一大喊一声，手中匕首划破掌心，将鲜血洒在罗盘碎片上。刹那间，碎片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与星图产生共鸣。幽冥使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上的黑雾开始消散。
黑煞教主见状，怒吼着扑向程第一。千钧一发之际，程第一将罗盘碎片嵌入黑煞教主面具的缝隙，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面具炸裂，露出一张令他瞳孔骤缩的脸——那赫然是本该死去多年的程家管家！
“为什么……”程第一的声音带着颤抖。管家狞笑着抹去脸上的血迹：“当年若不是你爹死守青铜罗盘，我又何必隐忍至今？只要得到幽冥劫的力量，我就能掌控整个江湖！”
苏瑶的笛声突然转为悲怆，幽冥使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程第一明白，这是最后的机会。他深吸一口气，将毕生内力注入罗盘碎片，大喝一声：“破！”
光芒闪过，幽冥使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黑煞教主发出不甘的怒吼，却被程第一的匕首刺穿心脏。临死前，教主死死抓住程第一的手腕：“你以为……结束了？幽冥劫的秘密……在……”话音未落，便气绝身亡。
硝烟散尽，程第一瘫坐在地，望着手中微微发烫的罗盘碎片。苏瑶蹲下身，轻轻为他包扎伤口：“接下来怎么办？”
程第一握紧碎片，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青铜罗盘的秘密还未完全解开，黑煞殿虽然覆灭，但背后的势力……”他顿了顿，看向祭坛废墟，“我们得去一趟昆仑墟，那里或许藏着最后的答案。”
夜色渐深，两人并肩走出黑煞殿。远处，北斗七星依旧闪烁，却己恢复了正常轨迹。程第一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还在前方。
而此刻，在昆仑之巅，一双猩红的眼睛正透过云雾，冷冷注视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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