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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暗潮初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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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暗潮初涌

此时此刻,程第一蜷缩在黑煞殿西厢房的硬板床铺上,耳尖捕捉着窗外巡逻弟子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三更梆子响过,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他轻轻掀开被褥,露出藏在草席下的青铜罗盘残片——那是玄老临别时塞给他的,据说能感应方圆十里内的特殊内力波动。

指尖刚触到冰凉的青铜,窗外突然传来衣袂破空声。程第一身形如狸猫般翻上房梁,屏息望去,只见一道白影掠过廊下灯笼,烛火竟诡异地向两侧倒伏。他瞳孔微缩,那是黑煞殿独门轻功「幽冥步」,修炼者需将内力凝成丝线,借气劲扭曲空气流动。

"新来的小崽子,挺机警啊。"沙哑女声骤然在身后响起。程第一反手甩出三枚淬毒银针,却见一道黑影如墨汁泼洒般漫过墙面,银针没入其中无声无息。待他落地转身,正对上一双嵌着赤金纹路的瞳孔,来者蒙着黑纱,腰间悬着的弯刀上缠绕着暗红锁链,锁链末端串着九颗骷髅头。

"血影婆?"程第一佯装惊恐后退。黑煞殿「十二煞」中最神秘的杀手,传闻她的弯刀饮过三百名正派高手的血,锁链上的骷髅会在月圆之夜发出惨叫。

血影婆发出桀桀怪笑,锁链突然暴涨缠住程第一咽喉:"赵护法吩咐了,要试试你的骨头够不够硬。"锁链上的骷髅张开獠牙,喷出腥臭黑雾。程第一喉头一紧,却在黑雾触及皮肤的瞬间,咬破舌尖将混着解药的血水喷向对方面门。

血影婆暴退三步,黑纱下传来皮肉腐蚀的滋滋声:"好小子,居然防着我!"她弯刀出鞘,刀身竟流淌着活物般的鲜血,在月光下凝成狰狞的鬼脸。程第一抽出暗藏在袖中的软剑,剑身上的北斗七星图泛起微光——这是玄老用陨铁打造的「星陨剑」,专破邪门功法。

刀剑相交的刹那,程第一突然闻到一股异香。他瞳孔骤缩,这是黑煞殿用来控制死士的「噬魂香」!血影婆显然也察觉到异常,锁链猛地缠住程第一手腕,将他往香雾中拽去:"有人不想你活着见明天的太阳!"

千钧一发之际,程第一突然松手弃剑,双指如电点向血影婆膻中穴。这招「雷霆指」本是正派绝学,此刻却被他用黑煞殿阴柔内力催动,指风所过之处,空气竟凝结出细小冰晶。血影婆闷哼一声倒飞出去,程第一趁机抓起软剑,借着廊下灯笼跃向香雾源头。

转过回廊,他看见三道黑影正在销毁香炉。其中一人察觉到异动,甩出三枚透骨钉。程第一旋身避开,软剑划出半轮银月,将透骨钉尽数斩断。月光照亮对方面容,赫然是同批入门的弟子张虎——白天还在对他嘘寒问暖。

"原来你才是赵猛的眼线。"程第一冷笑,剑上七星图光芒大盛。张虎脸色骤变,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令牌,令牌上的衔尾蛇图案栩栩如生。程第一瞳孔骤缩,这是黑煞殿「暗影卫」的令牌,专门负责清理内部门徒中的异心者。

张虎狞笑一声,另外两名黑影同时出手。一人使判官笔点向程第一周身大穴,另一人挥舞链子锤封锁退路。程第一脚尖点地跃上屋檐,却发现整个西厢房己被黑色瘴气笼罩。他摸出怀中罗盘残片,青铜表面突然浮现出血色纹路,指引他朝东南角奔去。

穿过三道月洞门,程第一撞开一间柴房。月光从破窗洒落,照见满地符咒和半截断香。墙角蜷缩着一个人影,竟是苏瑶!她脸色苍白如纸,手腕上缠着黑煞殿用来囚禁叛徒的「锁魂链」。

"你怎么会在这儿?!"程第一冲过去要解锁链,却被苏瑶死死拽住衣袖。少女咳出血沫,气若游丝:"别碰...链上有...噬心蛊..."话未说完,柴房西壁突然渗出黑色黏液,化作一张张狰狞人脸。

程第一反手挥剑,剑刃却如陷入泥潭。他突然想起玄老的叮嘱:"黑煞殿的邪术,需以正气破之。"咬破舌尖喷出一口心头血,星陨剑顿时光芒大盛,将黏液尽数蒸发。趁此机会,他从怀中掏出玄老给的「驱魔符」,贴在苏瑶眉心。

锁魂链发出刺耳的尖啸,寸寸崩断。苏瑶在程第一怀中,虚弱道:"我...跟踪张虎...发现他和...血影婆勾结...想在你试毒时...下黑手..."话音未落,柴房外传来密集脚步声。程第一将苏瑶藏进柴堆,抽出软剑严阵以待。

门被轰然踹开,赵猛带着十余名弟子闯了进来。黑煞殿护法阴鸷的目光扫过程第一,又落在地上的锁魂链残骸:"好啊,程一,居然敢私藏本殿叛徒?"他掌心泛起幽蓝火焰,正是黑煞殿镇派绝学「九幽烈火掌」。

程第一单膝跪地,将软剑高举过头顶:"护法明鉴!弟子在巡逻时发现此处有异,赶来时正撞见有人销毁证据。"他余光瞥见角落里的半截断香,突然福至心灵,抓起香灰抹在脸上:"弟子还吸入了噬魂香,险些心智迷失!"

赵猛眼神微变,抬手示意众人戒备。他屈指弹出一道幽蓝火焰,点燃程第一手中香灰。火焰瞬间转为赤红,正是噬魂香被点燃的特征。赵猛脸色阴晴不定,突然一脚踹在程第一胸口:"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程第一闷哼一声倒飞出去,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黑煞殿规矩森严,吸食噬魂香虽罪不至死,但也需受三十鞭刑。就在他被拖走时,与藏在柴堆后的苏瑶对视一眼,少女悄悄比出三的手势——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表示黑煞殿中有三名内奸。

刑堂内,皮鞭破空声回荡。程第一咬着牙数到第二十七鞭,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一名弟子跌跌撞撞闯进来:"护法!东厢房发现...发现暗室!里面全是...全是被抽走内力的尸体!"

赵猛脸色骤变,挥袖示意停刑:"备马!"他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程第一一眼:"先留你这条狗命!"待众人离去,程第一挣扎着爬起来,在昏暗光线中摸到后腰——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黑色玉简,玉简上刻着三个小字:

幽冥劫。

待精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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