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攥着青铜齿轮的手指被勒出红痕，寒风卷着记忆回廊的碎石掠过她苍白的脸颊。少年残破的机械眼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镜片上倒映出她发颤的睫毛。她跪坐在废墟中摸索，指尖突然触到温热的液体——那是程第一留下的血迹，此刻正诡异地泛着幽蓝荧光，在地面勾勒出未完成的卦象。
"检测到生命体征微弱。"沙哑的电子音惊得苏瑶猛然回头。少年半撑起身子，破损的机械臂冒着青烟，却固执地将扫描器对准西北方，"程第一...在旧城区。"
三日后，南城门的早市蒸腾着包子铺的热气。苏瑶捧着药碗蹲在巷口，看着裹成粽子的程第一蜷在破棉被里。他额间的阴阳鱼纹章黯淡如死灰，每当阳光掠过左肩的枪伤，皮肤下就会泛起暗物质流动的纹路。"别碰！"当她伸手想掖被角时，程第一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中闪过银发少年冰冷的杀意，却在看清她通红的眼眶后骤然松开。
少年沉默地将改造过的机械臂按在程第一后颈，齿轮咬合声中，一道蓝光没入皮肤："暗物质在蚕食他的记忆，必须找到星核碎片。"他的声音顿了顿，金属手指无意识着腰间新配的酒葫芦——那是苏瑶偷偷挂上去的，"你...该休息了。"
深夜，程第一在冷汗中惊醒。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桌上，苏瑶留的字条被茶杯压着，字迹被水渍晕染："今天的药煎糊了，明天一定成功！"他望着字条轻笑，却在摸到枕边的青铜齿轮时骤然僵住。齿轮表面浮现出星图投影，竟与他昏迷时看到的时空裂缝完全重合。
与此同时，少年独自站在城西废弃钟楼。他摘下机械眼放入怀中，露出底下布满伤痕的右眼——那是被暗物质侵蚀时，苏瑶用莲火灼烧才保住的血肉之躯。当月光照亮塔顶的暗物质残留，他对着虚空低语："这次，换我来守护你们。"
半月后的雨夜，三人在城郊古宅重逢。程第一腰间别着重新修复的天机匣，苏瑶的莲火在雨幕中化作灯笼，少年的机械臂正警惕地扫描西周。当青铜齿轮与古宅地砖上的纹路完美契合，地面轰然裂开，露出泛着幽光的星核残片。然而残片上方，悬浮着数十个与银发少年相似的虚影，空洞的眼窝中流淌着暗物质溪流。
"他们是初代掌门的执念..."程第一握紧符剑，伤口传来的剧痛让他踉跄。苏瑶立刻扶住他的腰，莲火顺着他的经脉游走驱散寒意；少年的齿轮链刃己呼啸着斩出，却在触及虚影的瞬间被腐蚀出缺口。
混战中，程第一突然抓住苏瑶的手按在星核残片上。莲火与暗物质剧烈碰撞，映照着苏瑶惊愕的脸庞。"你的记忆...是解开封印的关键。"他贴着她发烫的耳际低语，掌心的温度透过衣袖传递，"那天在回廊，你看到了什么？"
少年的机械臂突然发出刺耳警报，无数暗物质箭矢破空而来。千钧一发之际，程第一展开天机匣形成屏障，却被余波震得咳出血。苏瑶望着他染血的嘴角，记忆突然如潮水涌来——她终于想起，在火焰吞没一切前，银发少年曾对着程第一无声说了句"对不起"。
星核残片突然爆发出璀璨光芒，所有虚影在光芒中扭曲消散。程第一虚弱地笑了笑，伸手抹去苏瑶脸颊的雨水："回家吧，这次...该尝尝你煎糊的药了。"少年默默走在前方，机械眼扫描着西周，酒葫芦在腰间晃出细碎声响，惊飞了檐角避雨的麻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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