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晴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小腹，那里尚未隆起，却像藏着一团灼烧的火。她站在缅甸柚木长桌前，七枚染血的翡翠原石仍泛着幽光，可她的目光却穿透地图，落在虚空中。晨光从铁皮屋顶的缝隙漏进来，照着桌上半碗冷掉的米线——她己经三天闻不得油腥味。
也许前些日子她会因为这样开心，可是现在她刚和RB黑帮正式宣战，她担忧大过开心。
白露的钢制拐杖“咔嗒”一声杵在地面：“今早码头卸货的苦力里混了三个生面孔。”她将偷拍的监控照片甩在翡翠原石上，画面里穿笼基的男人正用日语低声交谈，腰间鼓起的轮廓分明是枪套。
阿朗突然推门进来，带进一股血腥气。他肩头挂着条五步蛇，蛇头被军刀钉穿：“后山逮到的，这种蛇只在RB黑市流通。还有几个RB人跑了，弟兄们去追了。”刀尖挑开蛇腹，露出微型定位器闪烁的红光。
姜晚晴猛地捂住嘴冲向后院，晨雾中传来干呕声。阿朗追出去时，看见她扶着柚木树干的手指发白，晨露打湿的鬓角粘在苍白的脸上。
“你受伤了？”他担心的伸手要探她脉搏。
“别碰我！”姜晚晴甩开他的手，力道大得惊人。
白露的笑着从廊下传来：“蠢男人，这是孕吐。”她拄着拐杖走近，扣上姜晚晴的手腕，“脉搏跳得比野兔还快，至少八周了。”
“怀孕？”阿朗有些手足无措，片刻的反应后，他猛地抱起姜晚晴开始转圈圈。
柚木的清香混着血腥气在晨雾中浮沉。阿朗的手臂还箍在姜晚晴腰间，她胃部翻涌的酸水浸透了他肩头的绷带。五步蛇的尸体垂落在地，蛇尾缠上阿朗的军靴，鳞片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靛蓝色。
"放我下来！"。阿朗慌忙松手，看着她踉跄着扶住树干干呕，喉结动了动，既心疼又紧张。
“这么难受，要不这孩子还是不要了吧！”阿朗认真的说。姜晚晴没搭理他，白露却翻了个白眼，拐杖重重敲在青石板上："要发癫去坟头发！"她扯开蛇腹中的定位器，红光在晨雾中像嗜血的眼，"这东西半小时前就开始发射信号。"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后山突然惊起一群黑颈鹤。姜晚晴瞳孔骤缩，这是她布在雷区的暗哨——鹤群只会在踩中诡雷时惊飞。她反手将阿朗拽到柚木树后，三枚手里剑钉入他们方才站立的地面，淬毒的刃口泛着孔雀绿的暗芒。
"糟了，中了调虎离山。"白露说完，拿起信号枪对着天空放了一枪，然后甩出拐杖里的缅刀，刀身映出七个从竹林闪出的黑影。阿朗却红着眼撕开前襟，露出绑满炸药带的胸膛："老子今天要给他们未出世的崽看看，什么叫阎王帖！"
姜晚晴的巴掌就是在这时扇过来的。脆响惊飞了叶梢的露珠，她揪住阿朗的衣领，孕吐带来的虚弱被怒火烧成淬毒的刀："你敢带着我孩子的爹去送死？"染着蔻丹的指甲戳向他心口，"我要他生来就有父亲教他握刀，而不是对着坟头学报仇！"
白露的嗤笑混着刀剑相击声传来："好一对亡命鸳鸯。"她旋身劈开偷袭者的面罩，露出底下青面獠牙的能剧面具，"要调情等把这群鬼送回黄泉再说！弟兄们正往回赶，咱们仨坚持一会！"
阿朗突然安静下来。他解下炸药带缠在姜晚晴腰间，动作轻柔得像在系婴儿肚兜："如果一会我们不敌，你就撤走西侧暗河，我在雷区埋了..."话音未落，姜晚晴理都没理他，转身扯开旗袍高衩，露出绑在大腿的微型冲锋枪。晨雾中浮动的能剧面具越来越多，像索命的百鬼夜行。姜晚晴舔了舔毒针上的血，忽然想起昨夜梦见的场景——有个眉眼酷似阿朗的婴孩，正握着带血的翡翠冲她笑。
枪声惊碎了最后一丝晨雾。姜晚晴、白露、阿朗在弹雨中穿梭，孕早期的腰酸让她错估了某个翻滚的角度。冷具面具的刀锋擦过小腹时，她突然听见血脉深处传来细微的跳动声，比近藤的复仇更凶猛，比缅甸的暴雨更磅礴。
随着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姜晚晴才放松下来，又安全渡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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