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姜晚晴靠在床头,指尖缠绕着顾毅的一缕黑发。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他赤裸的后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陈年的伤疤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她轻轻抚过一道从肩胛骨延伸到腰际的旧伤,触感粗糙如同枯树皮:"这个,怎么来的?"
顾毅的肌肉微微绷紧,沉默片刻后翻身坐起,从床头摸出烟盒。打火机的火苗窜起,照亮他晦暗不明的眼睛。
"十二岁。"他吐出一口烟雾,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父亲用皮带扣抽的。"
姜晚晴的指尖一顿。
"我父亲......"顾毅扯了扯嘴角"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烟雾在空气中扭曲,仿佛勾勒出往日的鬼影。
十岁的顾毅蜷缩在地下室的角落里,数着墙上的霉斑。头顶传来父亲的怒吼和母亲的惨叫,然后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当一切归于寂静,顾毅强忍害怕,他爬上楼梯,看见母亲倒在血泊中,脖子扭曲成一个奇怪的角度。看见顾毅,用最后的力气说着:“跑”,声音混杂着血水,呼吸停滞的那一刻还满眼心疼的看着顾毅,父亲则冷漠的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沾血的酒瓶,对顾毅的哭喊充耳不闻。
"哭什么哭,看什么看?"男人醉醺醺地瞪着他,"去把你妈埋了。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打死!"
那夜的大雨冲刷着新坟,顾毅跪在泥泞中,第一次萌生了杀意。
"十西岁那年,我在他酒里下了药。"顾毅弹了弹烟灰,"太害怕了,剂量算错了,他没死透,醒来时我正在埋他。"
姜晚晴看到他的手指无意识地颤抖,烟灰簌簌落在被单上。
"他折断了我三根手指。"顾毅轻笑,"但最后还是死在了自己亲儿子手里。你知道吗,当时我心里居然不害怕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踏实。"
少年顾毅拖着血迹斑斑的身体逃进丛林,被一支雇佣兵小队捡到。队长是个独眼男人,看出他眼底的狠劲,给了他两个选择——死,或者成为他们的一员。
"我在死人堆里学会了用枪,用刀。成了名副其实的杀人工具,但是杀的这些人让我的心更冰冷,自己好似成了杀人工具,不杀人的时候我能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看一天。"顾毅碾灭烟头,"十八岁那年,我杀了独眼,接手了他的队伍。"
这就是"冥河"的雏始。
姜晚晴突然抓住他的手,触到那些因常年握枪而粗糙的茧。她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时,刀刃捅进人体时的触感,温热粘稠的血溅在脸上的温度。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问。
顾毅反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因为你要嫁的,是个满手血腥的怪物。"
月光下,姜晚晴翻身在他腿上,捧起他的脸:"巧了,我也是。"
她的吻落在那些旧伤上,像在封印往日的幽灵。顾毅的呼吸逐渐粗重,将她压进床褥时,听到她在耳边说:
"你是公主,这叫公主与怪物,我们天生一对。"
窗外,暴雨骤然而至,洗刷着尘世的污浊。而屋内,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终于赤裸相对,在彼此的体温中找到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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