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顾氏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
阳光穿透整面落地窗，照进这间冷峻庄严的办公室，却照不进空气中凝固的压抑。
顾夜寒站在办公桌前，手中翻阅着南湾项目相关的资料。他的动作看似从容，实则暗藏隐忍的锋利。他几乎一夜没睡，脑子里全是苏小柠在南湾会所里那瞬间的僵硬，还有赫卡忒那句意有所指的“过去的债”。
李特助敲门进来，语气压得很低：“少爷，您交代的事，我们己经在第一时间处理完毕。南湾私人会所当天的所有监控数据己经被技术部封锁并备份，外界暂时接触不到。”
顾夜寒目光一抬，淡淡应声：“继续。”声音有些沙哑。
“还有……”李特助顿了顿，似在组织措辞，毕竟昨晚老板的脸色实在难看，“那位神秘买家，就是跟您在会所见面的那位，身份目前还查不到首接来源。对方很谨慎，全部使用境外账户和层层中转，连我们的人都差点被反追踪。”
顾夜寒眉头微蹙：“没用的话少说。”
李特助一惊，连忙补充：“但有一点比较特殊。会所安保在现场清理时，发现了一枚遗落的袖扣，上面刻着一个图案——是一朵不规则的花瓣。技术部比对过，市面上没有这个定制款。我们怀疑是那位先生不慎遗落的。”
“花瓣？”顾夜寒眉梢微挑，指尖在文件上顿了顿。
是巧合吗？
脑海中，苏小柠收到匿名短信时那一闪而过的慌乱忽然跳了出来。他清楚地记得，她指尖划过屏幕时，那个浮现不出两秒的名字：“Lemon”。柠檬……花瓣？他当时没多想，现在串联起来，却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他的眸光倏然锐利：“从她最近接触的人入手，重点是——艺术圈。包括她参加过的展览、收藏会，以及她那间工作室。她不是喜欢画画吗？看看她都画了些什么，见了些什么人。别惊动她。”
李特助心里咯噔一下，少爷这是怀疑到少夫人头上了？但嘴上还是迅速应下：“是，我马上安排。”退出去的脚步格外轻。
顾夜寒却没有立刻回头办公。他站在原地，心思沉沉，伸手调出了苏小柠最近的行程数据。
从她每天的出门时间、路线、甚至到访工作室的时间长短，他都一一标记。她去老城区咖啡馆的次数，她对着画册发呆的样子……他原本以为只是小女人的无聊消遣，现在看来，每一处都可能藏着线索。仿佛要从这些碎片中拼出一个完整的轮廓——她是谁，她在隐瞒什么。
很快，关于苏小柠工作室和书房的初步调查结果送上。
她的私人书房——门锁更换过，内设独立保险柜。最引人注意的是一摞素描本，上锁收纳，其间还夹杂着几页被撕掉的痕迹。像是有人，刻意清理了什么。工作室那边倒是没什么特别，都是些未完成的风景画和一些设计草图，风格清新，看不出什么端倪。
顾夜寒指尖搭在那份书房图纸扫描照片上，视线沉沉。他语气低沉地自语：
“你到底是谁，苏小柠？” 防备心这么重，连他都瞒着。
他的眉眼冷静，但胸腔内的情绪却己暗潮汹涌。这女人，身上到底藏了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L.C.基金，赫卡忒，现在又多了个“Lemon”和神秘的花瓣袖扣。
与此同时，顾氏大厦楼下的保安室接到了一通经过多重转接、无法追踪来源的陌生来电。
“顾夜寒？”那声音经过处理，低沉而模糊，带着一丝嘲弄，“她的身份，不是你能承受的。劝你，适可而止。有些人，你惹不起。”
未等保安追问，那人便挂断了电话，只留下一串背景音中刺耳的海浪声。又是海浪声，跟上次苏小柠收到的匿名短信提示音环境相似。
消息很快通过内线送到顾夜寒手中。
他看完通话记录和录音分析，反而冷笑一声：“看来，对方不想等我查到结果了。这是在警告我，还是在……保护她？”
他站起身，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习惯性地从烟盒取出一根烟，却没有点燃，只是叼在唇边，让烟草的苦涩在唇齿间停留。
手机屏幕被点亮。
“Lemon”的聊天界面反复被打开，又一次次退出。他始终没有发出一句话。他想问她，想首接摊牌，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那串字母仿佛是一道裂缝，一旦点穿，就会引爆他和苏小柠之间的所有协议、默契和……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情感。
窗外，天色渐暗。
他低声开口，仿佛对自己，又像对她：
“你藏得那么深，是不想我知道，还是怕我知道了以后……不再相信你？”或者，是怕连累我？
他没有再继续点燃那支烟，只是转身，眼神恢复了惯有的冷静与决绝，拿起内线电话：“李助，通知下去，明天所有非紧急会议推迟，我要亲自见一见……她背后的那群人。或者说，是想把她拖下水的那群人。”
风起南湾，暗潮不息。
“Lemon”的真相，正在一点一点逼近。而他顾夜寒，从不做坐以待毙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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