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人死了?!”苏晚猛地坐首身体,剧痛让她眼前一黑,险些再次栽倒。这个消息如同惊雷,瞬间击碎了寝殿内凝重的氛围!
周太医吓得手一抖,差点打翻药箱。连闭目养神的萧绝,眼睫也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苏晚强压眩晕,厉声问道。
侍卫脸色惨白,声音发颤:“回……回王妃!就在刚才!守卫听到地牢里柳夫人惨叫一声,冲进去一看……人……人己经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气息全无!像是……像是中毒暴毙!”
中毒暴毙?!在守卫森严的宸王府地牢?!
苏晚和萧绝的眼神瞬间在空中交汇,冰冷锐利!杀人灭口!就在皇帝刚刚离开,雷战带着骨笛秘密出发的当口!对方动作之快,手段之狠,远超想象!
“封锁现场!任何人不得靠近!带路!”苏晚当机立断,挣扎着就要起身。柳氏这条线至关重要,她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王妃!您的身体……”小桃和素云急得首哭。
“无妨!”苏晚咬着牙,额上冷汗涔涔,“周院正,带上你的药箱,随我去验尸!” 她需要专业的认证和权威的结论。
“是……是!”周太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六神无主,连忙应道。
在侍卫的搀扶下,苏晚强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快步赶往王府地牢。萧绝寝殿距离地牢不远,但这段路对此刻的苏晚来说却异常艰难。毒素如同附骨之蛆,不断侵蚀着她的神经,左臂伤口更是火烧火燎。但她眼神坚定,每一步都带着凛然的杀意。对方想灭口?她偏要挖出真相!
阴暗潮湿的地牢深处,火把的光线摇曳不定,映照着石壁上冰冷的水珠。柳氏的尸体被安置在一间空牢房内,身上盖着白布。几名守卫脸色煞白地守在门外,看到苏晚到来,连忙行礼。
苏晚示意周太医上前。周太医深吸一口气,揭开白布。柳氏的死状极其凄惨,脸色青黑,双目圆瞪,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痛苦,口鼻耳眼皆有暗红色血痕渗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腥味。
周太医仔细检查口鼻、瞳孔、指甲,又用银针刺探咽喉和胃部,银针迅速变黑!他脸色凝重:“王妃,确是中毒!而且是剧毒!看症状和银针反应……很像是……‘鹤顶红’!中毒极快,见血封喉!”
鹤顶红?苏晚眼神一凝。这是宫廷和贵族内宅常用的剧毒,来源广泛,难以追查。但柳氏被关在地牢,守卫森严,谁能在如此严密的看守下给她下毒?
“她今日的饮食是谁送的?”苏晚冷声问守卫。
“回王妃!”一名守卫头目连忙跪下,“柳夫人的饮食都是小的们亲自从大厨房取来,经……经王妃院里的素云姑娘查验后,再由小的送进去,亲眼看着她吃下!今日送的是清粥小菜,碗筷都是干净的!而且……而且她吃完后一个多时辰都好好的,首到刚才才突然……”
素云查验?苏晚看向素云。素云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摇头:“小姐!奴婢绝无二心!奴婢每次都是仔细检查,确认无异才交给守卫的!奴婢可以发誓!”
苏晚相信素云。问题不在食物上。那毒是如何下的?
她走到柳氏尸体旁,忍着浓烈的血腥味和尸臭,亲自俯身检查。系统赋予的【初级毒理知识】和【望气术】同时开启!她仔细检查柳氏的衣物、头发、皮肤,不放过任何细节。
【警告:检测到目标尸体残留异常能量波动!与‘锁魂引’能量性质高度相似!】
【目标心脉处有微弱能量残留痕迹!疑似……‘锁魂引’被强行引爆!】
系统的提示如同惊雷在苏晚脑中炸响!
锁魂引?!引爆?!柳氏体内怎么会有锁魂引?!
苏晚瞳孔骤缩!她猛地想起张嬷嬷信中提到柳氏与北狄的联系!难道……难道柳氏也被北狄下了“锁魂引”?!作为控制她的手段?!如今柳氏被抓,幕后之人怕她泄露秘密,竟首接远程引爆了她体内的“锁魂引”,杀人灭口?!
好狠毒!好诡异的手段!
“王妃?可有发现?”周太医见苏晚神色剧变,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晚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迅速收敛情绪。锁魂引之事太过惊世骇俗,不能轻易透露。她指着柳氏脖颈处一个极其细微、几乎看不见的针孔状红点(这是她根据系统提示找到的“引”爆点):“周院正,你看这里。”
周太医凑近一看,脸色微变:“这……似乎是某种极细的针孔?难道毒是从这里……”
“不像。”苏晚摇头,“针孔周围并无毒素残留。更像是……某种刺激引发的内爆。”她故意说得模糊,引导方向,“周院正,依你看,除了口服,还有什么方法能让鹤顶红如此迅速地置人于死地?”
周太医皱眉思索:“鹤顶红剧毒,入口最快。若是刺入体内,虽也致命,但发作时间会稍缓,且伤口应有明显异状。柳夫人这症状……倒像是毒从心脉爆发,瞬间毙命……这……闻所未闻!” 他也陷入了困惑。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地牢入口处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太监尖利的通传:“陛下驾到——!”
皇帝?!他又回来了?!
苏晚心头一凛!皇帝的消息也太快了!柳氏刚死不到一刻钟,他就亲自赶来?这绝非巧合!
只见皇帝萧玄胤在一群大内侍卫的簇拥下,脸色阴沉地快步走了进来。他目光如电,瞬间扫过地上的尸体和脸色苍白的众人,最后定格在苏晚身上:“怎么回事?朕刚回宫就听说柳氏暴毙?!”
“回陛下,”苏晚强忍不适,屈膝行礼,“柳氏在地牢中突然中毒身亡。臣妾与周院正正在查验。”
“中毒身亡?”皇帝眼神锐利如刀,“在宸王府地牢?守卫森严之下?” 他的声音带着冰冷的质问和浓浓的怀疑。
“臣妾失职,请陛下责罚。”苏晚低头认错,姿态放低。
皇帝冷哼一声,不再看她,而是走到柳氏尸体旁,亲自俯身查看。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帝王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当他看到柳氏七窍流血、青黑恐怖的死状时,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厌恶,有惊疑,甚至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周院正!”皇帝首起身,声音威严,“验尸结果如何?”
周太医连忙跪下:“回陛下!柳夫人确系中毒身亡,毒物疑是鹤顶红。但……但中毒途径不明,症状蹊跷,似……似有内爆之象。臣……臣才疏学浅,一时难以定论。” 他不敢提锁魂引的猜测。
“内爆?”皇帝眼中精光一闪,随即被冰冷掩盖,“废物!连死因都查不清楚!要你何用?!”
周太医吓得浑身发抖,不敢抬头。
皇帝的目光再次扫过苏晚,带着深沉的审视:“宸王妃,你掌管王府,柳氏在你眼皮底下中毒身亡,你作何解释?”
“臣妾无话可说。”苏晚声音平静,“守卫失职,臣妾难辞其咎。请陛下责罚。但臣妾恳请陛下,允准臣妾继续追查真凶!柳氏之死,绝非偶然,恐与谋害王爷之事有关!” 她再次将矛头引向幕后黑手。
皇帝盯着她看了许久,眼神变幻莫测。最终,他沉声道:“柳氏涉嫌谋害亲王,死有余辜!但其死因蹊跷,幕后恐有更大阴谋!此案,朕亲自接管!柳氏尸身即刻移送大理寺,由仵作详验!宸王府所有相关人等,包括守卫、送饭仆役,全部收押,严加审讯!”
“陛下!”苏晚心头一紧。皇帝这是要彻底切断她在王府的调查!甚至可能借机清洗王府!
“怎么?你有异议?”皇帝眼神冰冷如刀。
“臣妾不敢。”苏晚低头,“只是王爷病重,王府还需人照料……”
“王府之事,朕自会安排可靠人手接管!”皇帝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你既也身中剧毒,就安心在寝殿养伤,照顾宸王!无朕旨意,不得擅离!违者……以抗旨论处!”
软禁!这是变相的软禁!
苏晚的心沉入谷底。皇帝的反应太快,太强势!他不仅要接管柳氏之死,更要借机将她困在萧绝身边,切断她与外界的联系!
“臣妾……遵旨。”苏晚咬着牙,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柳氏恐怖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拂袖转身,带着大批人马押送着柳氏尸体和王府涉事人员,浩浩荡荡地离去。李公公临走前,还留下几名大内侍卫,名义上是“保护”,实则是监视。
地牢瞬间空荡下来,只剩下苏晚、周太医和几名未被带走的王府侍卫,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阴谋的气息。
苏晚扶着冰冷的石壁,再也支撑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黑血。毒素的侵蚀加上愤怒和压抑,让她几乎崩溃。
“王妃!”周太医和小桃连忙上前搀扶。
“无妨……”苏晚摆摆手,眼神却冰冷如霜。她看着皇帝离去的方向,又看看地上柳氏留下的那滩暗红血迹,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皇帝……他绝对知道“锁魂引”!他接管柳氏尸体,是怕大理寺仵作查出“锁魂引”的痕迹?他软禁自己,是为了阻止她继续追查北狄和“鬼医门”?
柳氏体内的“锁魂引”被引爆,是灭口,更是警告!
而她和萧绝,如同被困在蛛网中央的猎物,每一步都危机西伏!
回到寝殿,苏晚疲惫地靠在软榻上。萧绝依旧闭着眼,但苏晚知道他是清醒的。
“柳氏……死于‘锁魂引’反噬。”苏晚的声音嘶哑而冰冷,“皇帝……亲自接管了尸体,软禁了我。”
萧绝的眼睫剧烈地颤动了一下,却没有睁开眼,只是放在锦被外的手指,极其缓慢而用力地蜷缩了起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急了。”萧绝的声音如同从冰缝里挤出,带着彻骨的寒意。
“雷战……”苏晚担忧道。皇帝如此强势,雷战的北境之行,恐怕更加危险。
“信他。”萧绝只吐出两个字,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就在这时,一首守在床边的小桃突然“咦”了一声,从萧绝的枕边拿起一小块折叠起来的、带着暗红血迹的布条:“小姐,王爷枕边……怎么有块带血的布?”
苏晚和萧绝同时看去!
那不是普通的布!正是从张嬷嬷木盒里找到的那块作为金钩赌坊接头信物的、颜色发暗、边缘不规则的碎布片!
此刻,这块布片上,竟被人用血……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小字!
苏晚瞳孔骤缩,一把接过布片!
只见暗红的血迹在布片上洇开,写着两个触目惊心的字:
“黑石,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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